赤火老祖的神識強度也只是比李言強上一籌,他又未全力施展,幻術本就是攻擊對方神智的仙術,讓受術者心神迷失,與法力多少幾乎是沒有關係。雖然幻術在最初真對李言造成了短暫的心神迷失,但也就僅僅不到一息時間,李言超出築基後期的強大神識立即讓他清醒了過來。
李言在掙脫幻境後本欲快速離去,可是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如此良機他如何能錯過,心念電轉間,便已有新的計劃在腦中形成。他剋制了自己急欲逃離的念頭,繼續假裝已深陷幻境之中,似已被赤火老祖話中讓他凝結金丹所深深打動,最後不惜將自己所設的偷襲陷阱也暴露了出來,他此番作爲下來,雖然讓赤火老祖先是驚訝,可他對自己迷幻之術很是自信,隨即便是一步步進入了李言的圈套。
李言先是用留在松墨硯上的一絲神識暴露了松墨硯,更是順帶也激發了“明月相思”之毒,他知道因此時乃非子時,“明月相思”被他激發後是需要一定時間過程纔有可能爆發的,所以離開的神識並未遠離,如果最後“明月相思”沒有引發松墨硯自爆,哪怕他就是舍了這一絲神識不要,也要想方設法再次引發松墨硯自爆方可。
所以那一縷神識好似因本體深陷幻境,而變的傻呆呆的懸浮在松墨硯附近,可是讓他未想到的是,一件法寶的吸引力就連金丹修士也是無法抵禦,赤火老祖竟將松墨硯直接攝到了眼前,如此一來,李言又喜又驚,喜的是松墨硯距離赤火老祖越近,對其所造成的傷害當是越大,可又正因法寶在赤火老祖跟前,一旦“明月相思”無法激發松墨硯自爆,他那縷神識想要再接近可說是機會渺茫的。
所幸幾息後,附着在松墨硯上面的“明月相思”順利的吸足天地間陰氣,只是因時辰不到,那時天地間殘留陽氣依然旺盛,過程顯得慢了不少,陰氣滿的一刻,就自行溝通了天上的月光激發出來,一道刺目白光閃過後,挾天地間陰氣直接轟在了松墨硯上,瞬間就讓松墨硯自爆開來。
赤火老祖千防萬防,終究還是對讓人頭痛的毒修失了認識。
時辰之毒自古有之,上古毒修巨擎唐門就曾有過名喚“雞鳴斷魂液”之毒,若將此毒數滴滴入尋常河流之中,會凝聚於河底而不散,但在雞鳴時分之時,也就是丑時,就會自行催發河水之毒,使得一段河水變成沾之立斃的劇毒,而只要錯過丑時,這段河水卻是絲毫無恙,此毒當然也會因每次丑時發做而慢慢消耗一空,最終這段河水會恢復如初。
這種時辰劇毒煉製之法困難重重,煉製條件也是限制頗多,從古至今能最後形成丹方的,也不出雙手之數,隨着門派更迭,歲月變遷,就連煉製這些恐怖劇毒所用的一些天材地寶,也是早已絕跡,更不用說被毒修敝帚自珍的丹方,早已消失湮滅。
赤火老祖僅剩獨目赤紅一片,這並非他運功抵抗時火靈力所致,而是心中憤怒之極所致,本來手到擒來的一件小事,最初就在不知情下被對方給下了暗手,現在即便是想起來,他依然沒有想清自己是在何時中了對方的暗算,自己出了“輕風閣”事事小心,就連全身穴竅都早已閉了,怎麼就被對方施了手腳。
赤火老祖強制讓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時的他根本無暇追擊,只能儘快療傷纔是,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獨目。
另一側的李言在不斷調整方向中一路狂逃,他知道赤火老祖並沒有死,只得拼盡全力的向前飛行,只是這片荒漠中有着幾處兇險之地,他可不想慌亂之下一頭紮了進去。
以赤火老祖的修爲來看,他的神識至少能覆蓋千里範圍,但考慮到了一些特殊原因,李言若想安全,得遠離赤火老祖一千五百里後纔算能夠徹底擺脫對方,李言始終感到身上有着一道陰冷惡毒的目光似在遙遙的鎖定着自己,這讓他不得不拼命的逃離,以使自己與赤火老祖拉開更遠的距離。
月下的李言尤如一道黑色疾風,從地面上看去,一道直線橫向劃過空中的巨大圓月,似要把它從中間一分二半。
大半個時辰後,赤火老祖猛的睜開獨目,感應着神識之中李言已然飛出了八百多裏,“這可惡的小子竟也是拼了命了,倒是不能再等了,否則將會失去他的蹤跡了。”
赤火老祖雖然一直盤膝療傷,可是卻始終分出一縷神識鎖定李言,眼見李言已然快達到他神識最大範圍,不得已中止了繼續療傷,這時他身上的傷勢雖已有所好轉,可那都是肉體上的傷勢。
體內一股不知名的毀滅力量始終與他靈力互相膠着,不過此刻已被他逼到了左足之上,並且加了一道單向封印。
此刻他的左足看起來令人心寒,自左腳踝以下,整個左腳腫 漲粗大,比正常的腳掌足足大了數圈,腳上的靴子早已撐破炸裂,只剩下一隻在月下泛着銀白光澤的腳掌,與腳踝以上正常皮膚比較起來,顯得可怖陰森之極,就如同整個左腳掌剛在銀屑水中浸泡過一樣,即使是這樣,他也只能將體內九成多這種銀白色的毀滅之力逼入了左足,體內仍有着二處地方銀白毀滅之力和血肉已融爲一體,這些所剩餘的毀滅力道雖只有幾絲,卻是在不斷滋生,赤火老祖不得不時刻將滋生出來的銀白毀滅之力不斷逼入左足,卻是根本無法根除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