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重然也從震驚中被莫輕的問話驚醒,他只是心念轉了一轉,很快想到了趙敏和他說過的一些事情。
她和李言曾經陷入過一個失傳宗門的禁地,在那裏呆了十數年,這才錯過了雙青青送他們迴歸的時間。
而那所謂的“魂獄族”可正是魂修一脈,趙敏他們在裏面步步爲營才總算脫困。
“李言和敏兒在那裏讓魂魄得到了足以驚人的壯大,這說明敏兒日後一旦渡劫時,這一關也將不再是困難……”
魏重然心念急轉,但他的臉上神情依舊保持着震驚,好似也無法理解一樣。
在莫輕的疑惑的目光中,魏重然臉上終是出現了片刻的猶豫之色,最後還是不確定的說道。
“這莫非與當年他墜落陰魔崖裂縫有關?”
“哦?師弟何出此言!”
莫輕有些疑惑,快速傳音。
“他與小女在墜落兩界壁障後,雖有家父所贈的寶物護身,但也只是躲過了亂流空間。
尤其最後在通過兩界壁障時,李言爲了護住小女,差點殞落,好在那時兩界壁障剛剛被我炸燬,天地規則正在重組之中,空間中留下了許多空隙。
他二人才僥倖躲過了一劫,可惜李言依舊肉身毀了大半,更是神魂被兩界之力重創,離殞落也僅是一步之遙……”
說到這裏,魏重然便住了口,他也沒有必要向莫輕解釋太多了。
爲了不讓李言的一些祕密被人猜疑,他還是簡單的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以莫輕的見識,當然可以猜測出餘下的原因。
隨即他的目光已重新落向了小竹峯後山,那裏金甲武士已到了李言的頭頂。
只是莫輕的臉色還是微微變了一變,這李言竟然神魂被兩界之力重創過,這般情況下,一個小小的築基都沒有變成一個癡呆之人。
當真是運氣逆天了!
不過,修士各種古怪的機緣都會出現,比李言這種被兩界之力重創神魂未死的離奇事情都有更多。
但哪怕是知道這種方法有可能提升修爲,這種事情卻沒人敢去嘗試的。
不要說莫輕了,就連化神修士也不敢放開護體靈光讓神魂暴露在外面,更何況是兩界壁障之中,這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的。
魍魎宗一片偏僻的藥園中,面目清秀小修士坐在藥園中的草棚裏,他仰頭望天,當看到金甲武將出現的剎那,他也是不由輕咦了一聲。
“六息就破了心魔劫,這小子魂魄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嗎?雜靈根、萬元功……
如此強大的魂魄……支離毒身……身上那些銀芒應該是‘不死冥鳳’的氣息,呵呵呵,這小子藏的挺深的啊。
這魏小子所說的‘機緣’還真有可能,兩界之力……乖乖,老夫想想也是頭皮發麻。
李言術法雖然較單一,但僅靠這些底牌之下,自身渡劫也有兩三成的把握的……”
清秀小修士心念電轉,但他並沒有打算細探李言所有底細的打算,這種隱匿底牌的弟子在魍魎宗多不勝數,他已見的太多。
對方只要是真正的魍魎宗弟子,沒有二心,那他就沒有必要去暗中滅了對方。
金甲武將剛一出現,渾身浴血的李言就站了起來,此時,他已無暇多想心魔劫之事,眼前降臨的威壓根本就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他可不認爲這金甲武將是心魔所生!
“小爬蟲,給我死!”
金甲武將降臨的瞬間,就發出了隆隆怒吼,聲音如滾滾巨雷炸響。
遠處的那些金丹修士哪怕距離數百里之遙,一個個在聲音傳遞而來的同時,意識海頃刻間被炸裂一般,不由紛紛臉色大變,連忙動功抵擋。
一些修爲較低的金丹修士只來得及慘叫一聲,雙手抱頭就從空中栽了下去。
哪怕像百里園、王天之流的精英弟子,也是發出一聲悶哼。
王天、左盛研兩人均是身體在空中一陣的搖晃,雙耳中已有鮮血不斷滲出。
但總算是穩住了身形,待得法力運轉全身後,意識海這才變得重新清醒起來。
幾人這時再望向劫雲中心時,一個個已是臉色變幻莫定,神情複雜。
他們雖然不是假嬰境,但個個都是宗門中的一代驕子,當然與一些假嬰境修士交過手,雖然不敵,但自忖自保逃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數次之後,心中也滋生出了假嬰修士不過如此,只是境界、法力比他們高出一些罷了的想法。
就在之前,許多金丹修士覺得自己處在李言位置,也能接下部分的天劫,待得自己到達假嬰境後,把握當然會更大。
雖然他們也從典籍上早已知道了渡劫成功的了了無幾,能生還不足三成。
可身爲魍魎宗弟子,他們哪一個又不是心高氣傲之人,總覺得自己就是那了了會成功中的幾人。
這一下,他們光是被這一道聲音所震,就立即頭暈目眩,在空中已有些站立不穩了,這還是在遠離天劫中心的情況下。
“與假嬰境差距就那麼大嗎?”
王天穩住身形後,根本顧不得試去雙耳流下的血跡,喃喃自語。
“不是假嬰境,而是我們與他……”
百里園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天的身體就是一震,隨即點了點頭。
魍魎宗這樣的超級大宗,這些年來元嬰修士也就這麼多,到了此時他們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含義。
修爲到了,但你就是感悟不到那一絲契機,最後抱憾終身止步假嬰的修士還少嗎?
感悟有了,八十一道天劫,能渡劫一半的又有幾人?而李言已堅持到了最後三道天劫,換作是他們,可以嗎?
當金甲武將聲音滾滾而來時,趙敏和離長亭不約而同的撐起了一個巨大的護罩,將苗望晴擋在了身後。
兩人身體只是輕輕搖晃了一下後,隨即就穩住了,而身後的苗望晴面色瞬間變的蒼白起來。
“叫你不要來,你非過來,剛纔就應該讓你栽下去!”
離長亭對着苗望晴不滿的說道,然後用眼角瞟了一眼苗望晴的腹部。
“這……這種事情修士一生能遇到幾回,我……我也想結……結……”
苗望晴有些委屈的說道,只是她話沒說完,又被離長亭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