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五仙門 >第三十六章 搏命開始
    青山隘,城內元帥府,後府大堂中依然空曠如斯。

    寂靜中,那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突然迴盪起來“師兄,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主動權不在我們這,卻是不免會突生異變。”

    門外斜照進耀眼的日光,映的大堂一片明亮,洪林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晃了晃反光的光頭。

    “這小子不但謹慎,也是有些溜滑,後面幾次只是通過劉成勇的幾句口信以及帶來的書信相互印證,才把自己的意思反饋給我們,劉成勇口信往往都是關鍵的幾句話,而書信上絕口不提功法、逃離之事,只說若是下次能有好酒,他就帶來家中祕製的醃肉,小心之極,他倒是怕信件落到了季文禾之手裏有了把柄。

    這主動權現在倒真是在他手上,我們上次給了他方法逃離,他卻否決了。

    那便是讓他在一次進得城來後,我派人扮做孟國偷偷潛入的刺客,前來刺殺我方要員,不想在大街上碰見了他,並認出他是季文禾的弟子,然後就在大街先做了陳安、李引二人,接着再把他隱藏到密道中一、二個月時間,待得季文禾找了許久後,對此事也是無奈了,他就把功法給我,我則悄悄的送他逃離此地,可是他卻是堅絕不同意的,這也斷絕了我們把他擒拿到手後,再下一步威逼利誘的打算了。”

    “師兄,不若待他下次進城,我扮做刺客直接拿了他,然後尋個機會帶到密室算了。”

    “你這想法我也有考慮過,但是這樣做卻是有些問題的,硬生生的擒來後,他是否配合?能否給我們功法?到時又用刑與否?結果誰又能保證他不心生怨恨,若是功法中改了幾處,這對於內功心法修行來說可是萬劫不復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真讓人惱怒了,我就不信在我的分筋搓骨手下他能不說實話。”

    “師弟,稍安勿躁,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如果不行,我們只好如此這般了。”洪林英用手拍了拍了自己的光頭。

    這時,忽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稍後腳步聲就停在了大門外,接着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大帥,劉隊長前來求見。”

    “噢?他來了,快喚他進來”洪林英坐直了身形,一沉吟後便有異色在眼裏閃過。

    陳安、李引二人滿面羞愧的看着前方騎馬狂奔的李言一眼,無奈的一拍跨下座騎“咣鐺,咣鐺”“譁楞,譁楞”的追了上去。

    今日入城後,李言不光買了一些衣物,竟然對劉成勇軍中的一些東西也頗感興趣,最後陳安、李引二人馬背上掛滿了頭盔、鎧甲、軍靴,最讓人不堪的是馬屁股上盡然還掛了口大鍋和一把大勺。陳安在軍營那些惡趣味的眼光中捂上了臉,狼狽的在一片“咣鐺咣鐺”聲響中向北門而去。

    待他們入得軍師府後,又在一片驚愕、感嘆的目光中向內谷走去,這次卻連馬也要牽進來了,剛進入山谷,便有一道神識掃了過來,當這道神識掃到二匹戰馬身上時,那道神識登時一陣顫抖,隨後像是見不得人似的縮了回去。

    李言走在前面,感覺那道神識收回後,不由的嘴角掛上了冷笑,後面陳安、李引則低着頭牽着馬跟入谷內,一幅不想多與他接近的樣子。

    “我讓你掃,這幾次回來我都搞更多的東西回來,讓你好好掃。”李言心中想道。

    然後他大咧咧的回過頭,一指自己屋外說道“把今天的東西都擺在那裏。”

    陳安、李引一看後,哭喪着臉說道“公子,您的門口都快堵上了”,現在李言住的那間石屋門口,此時正立着二、三個木櫃,木櫃門大敞,裏面卻放滿了犁、耙、鍬、石臼等農具,門旁還斜靠着一個糖葫蘆杆,上面還插着不少已經風乾了的糖葫蘆,這還是上次李言入城後一時性起,便把一個賣糖葫蘆連鍋給端了回來的。

    “廢什麼話,叫你們放就放,難道放到屋裏嗎?那我還怎麼睡覺?”李言開始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二人。

    “好嘞,這就放。”陳安、李引一哆嗦,連忙答應道。隨即在一片叮鈴鐺啷聲中,卸了一地,然後陳安、李引迅速牽了馬匹掩面而去。

    自始至終,第一間石屋也不見有動靜或有人開門出來。

    李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圍着地上的東西轉了幾圈,又拿起頭盔和鎧甲在身上比劃了幾下,過了一會又彷彿不太滿意一樣,隨手“咣”的一聲又扔進了那堆東西里,嘴裏嘟囔了幾句,便傳身向屋內走去。

    走進屋後,李言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便在牀上躺了下來,懶懶的閉上了雙眼,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其實這時心裏已經七上八下了。

    現在距離他上次做下的決定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今日便是進城找了劉成勇,把書信交給了他,信中表示他想在一個多月後,農耕時家中叔伯會帶來李言家祖傳的祕製醃肉,中午時分他會先去取肉,加上路上時間約需一個時辰左右,讓劉成勇先準備好上等酒,到時去酒肆中同飲,若酒非好酒,那麼醃肉他就帶回自己享用了。

    這也是他和洪林英約好的幾處暗語,意思就是說“他打算在一個月半後,農耕開始之時(立夏)當天逃離,需要洪林英在中午的時候把身邊的季軍師找理由調開一個時辰左右,然後他會找到劉成勇後行事,如果順利就會把功法交給他們。”

    這一切當他真的決定下來後,心情便開始緊張起來,回來後便躺在牀上閉上雙眼平撫內心的波瀾。

    他決不是要自己逃走的,而是在計劃如何除了季軍師的命,他已經反覆計劃了好幾個月,可是時至今日仍然是勝算極小,想到傳說中季軍師那令人恐怖的武功,不,應該說是仙術,他就一點把握也無,他雖未見過木刺術、火彈術、風刃術這些仙術,但想想這些名稱,就讓他有一種無力感。

    但他是萬萬不能等到半年或一年後了,那時不等他想辦法,季軍師便會前來找他了,面對一個會仙術的,而且是已經準備好要他死的人,他當真是半點勝算也無了,而現在若是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也許尚有死中求活的可能,大不了也就一死罷了,那樣自己真的在他面前身死了,估計季軍師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對付自己的親人了。

    躺在牀上好大一會後,李言感到自己心情平靜了一些,站起身來,便向屋外水潭處走去,他目前的任務還是修煉、修煉,不停的修煉。

    光陰中,柳絮已到了飛揚時,日頭越發的暖了,谷內已是百花開放,一些樹木已退去了深色的樹葉,換上了嫩綠的枝芽。

    季軍師望着谷內,以手撫額,谷內當真是百花開放啊,李言把谷外四周的野花幾乎是成片的移栽過來,現在自水潭向南鋪到山腳下,再從水潭向北到石屋前幾丈處,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野花,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混雜的香氣在這春天的裏,濃郁的令人頭暈,即便他在屋內,也是鼻尖充滿了各色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