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給自己的情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因爲他沒理由坑自己。
自己要是出事了,他也逃不了干係。
可是爲什麼會錯呢?
爲什麼這麼巧滄溟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呢?
聯想到前段時間部分陣法之源被盜取,答案呼之欲出。
而滄溟接下來的反應更是驗證了林夕的猜測。
只見滄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陣法之源被偷走,我同樣本源遭創,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滿口胡言亂語,我定要殺了你!”
滄溟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盛。
他身上的陣法力量再次爆發。
這一次借用的是金剛門的降魔法陣,無窮的金光散發出來,攜帶着剛猛無匹的正陽光輝,彷彿可以淨化一切污穢邪佞。
金光之中彷彿有一位身穿僧衣的羅漢金剛,怒目圓睜,雙拳打崩天與地,鎮壓所有的敵手。
“神識技,破魂!”林夕眼中流露出濃郁的金光。
識海被充分調動。
金色的浪潮翻滾着,化作擎天巨擘般的大棍重重落下。
林夕看出了眼前的大陣雖然剛猛,但卻屬於攻魂之術,稍不留神元神就被鎮壓,然後極有可能被恐怖的金光抹去意識,極其霸道。
所以他以神識技作爲反制手段。
金色大棍轟然打下。
那金剛大陣頓時崩潰,金剛羅漢的影像自然也隨之消散。
“本源重創?我和你交手之初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怕不是有人在替你遮掩。”林夕慢悠悠的說道:“或者說,所以人都被你騙了?”
滄溟更加惱怒:“閉嘴!”
“你是陣法之靈,盜走部分陣法之源對你來說肯定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各大勢力必定對你有所防備,你是在做到的?”
林夕自說自話,完全不管滄溟的臉色變化。
“哦,我知道了!”林夕眼睛一亮:“是不是那個大鬧聖靈城的人在幫你?他幫你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所以你才能得手。”
“然後把黑鍋往他身上一丟,皆大歡喜,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你,你給了他什麼東西,讓他這麼盡心盡力幫你?”
“你們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他幫你吸引注意,你幫他做了什麼?”
林夕慢慢推理,而滄溟的臉卻越來越難看。
他越發瘋狂的借用各種陣法之力攻擊林夕。
臨溟宮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可情況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怎麼回事,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滄溟感覺到不妙了。
臨溟宮都被人變成了廢墟。
自己也陷入苦戰,爲什麼還沒有人來救自己。
靈族呢,那些老怪物呢。
怎麼一個都沒有。
如果自己死了,靈族的利益必然會大受影響,他們沒理由不來救自己啊。
而滄溟越急,林夕則越不着急。
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但就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外面的事情根本用不着管,只需要盡力對付滄溟就夠了。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直覺並沒有錯。
“我明白了。”林夕以乾坤畫卷護體,毫髮無傷的看着瘋狂攻擊自己的滄溟,思路越發清晰:“我算是知道那個瘋子是怎麼逃走聖靈城,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了。有陣法之靈幫助,隨便藉助一個傳送陣離開聖靈城,這不是天底下最簡單的事情?”
他的心亂了。
因爲七八成的事實全都被眼前這個人族修士給猜中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做的有問題,露出了馬腳,被發現了。
不然對方怎麼隨便猜猜,就把自己最大的祕密猜出來了。
心亂了,自然就有了破綻。
“業火!”林夕輕描淡寫的丟出一團黑色火焰,然後正中滄溟的胸口,滄溟下意識驅動陣法之力鎮壓火焰,卻發現失敗了。
這黑色火焰就像是詛咒與毒一般,死死吸附在了他的胸口,並且瘋狂的吞噬着他的靈體。
“什麼鬼東西!”滄溟驚怒交加:“萬重重水大陣,給我滅!”
他強行驅動了聖靈城中屬水的大陣。
一滴滴銀色的水團飄蕩而來。
每一滴水都重逾萬斤,若是一場大雨傾落,恐怕整個聖靈城將化作塵埃。
不過滄溟能借用的不過百滴而已,但也已經足夠可怕了。
他用這重水鎮壓胸口的黑火。
但令他感到窒息的是,這重水也只能壓制住黑火的蔓延,竟然沒有辦法將其徹底熄滅。
“這是什麼鬼東西。”滄溟越發不安起來。
這大概是他誕生以來,遇上最危機的時刻了。
林夕已經看出了滄溟的窘迫,他也沒心思和對方多耗時間,因爲他很清楚,越早解決掉滄溟越安全。
此刻他心神不寧,而且傷上加傷,是最好擊敗的時刻。
“那就徹底解決這一切吧,修羅!”林夕身上涌現出如墨般濃郁的黑意,兇戾霸道,那一瞬間林夕彷彿化作三頭六臂的古老神明,肆意的散發無窮盡的神威。
滄溟眼中滿是驚恐,心神戰慄。
他從未見過這般的術法。
就算是那個讓他認可的瘋子,也沒有這般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不!
兇戾的修羅之力將滄溟籠罩。
生機消逝。
林夕長舒一口氣。
這算是修羅之力的首次運用,結果還是相當喜人的,他的實力確實以肉眼可見的大大變強了,在修羅之力的增幅下,各種手段都有了很明顯的強化。
所以才能擊敗滄溟。
滄溟的實力在化神中絕對是頂尖了。
若非最初靠着偷襲建立了些優勢,不然還真未必能贏。
這時,紅豆小心翼翼的從臨溟宮外走了進來。
“結束了?”紅豆臉上浮現出複雜的喜悅,喜悅中夾雜着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特殊情緒。
林夕點了點頭:“結束了,你自由了。”
“太......太好了。”
而這時,幾乎湮滅的滄溟軀體顫了顫,竟然還存在着幾分微散的意識。
紅豆驚恐的瞪大眼睛。
林夕驚詫。
這樣都還有意識?
滄溟眼中沒有憤怒與殺意,有的只是幾分遺憾與即將消散的光彩,他看向紅豆,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卻說不出口。
紅豆鼓足勇氣小心靠近:“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當年,是不是你派人來殺了我和我的道侶。”
這是她糾結一生的問題。
“不...不是,真......的。”滄溟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完了最後想說的話,緊接着閉上了眼睛。
再也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