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夕能感覺出來對方其實一直在警惕。
他的手一直放在腰間，那是隨時要祭出法寶的姿勢，如果發現什麼情況，他能夠第一時間保全自身。
一個散修，可能善良，但絕對不可能愚蠢。
愚蠢的修士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更別說能夠得到古聖傳承的認可了。
所以想從他口中探聽什麼，顯然是很難的。
所以林夕反其道而行，成功勾起了對方的好奇心，這樣一來，對方反而會想辦法和林夕溝通。
“林前輩，文心會在聖地發現了很多東西嗎？”杜英旁敲側擊。
林夕淡淡說道：“也沒什麼，大多數聖地其實只有聖人烙印而已，參悟價值很大，但也因人而異。”
杜英吹捧道：“這就已經是最大的價值了，聽聞文心會憑一己之力佔據了三十多座聖地，非常的了得。”
“還湊活吧，太遠的聖地我們並不想爭鬥。大多都是爲了幫助同盟勢力。”
“一連現世那麼多聖地，還真是奇怪啊。”
“是挺奇怪的。”
“這些聖地間有什麼特殊聯繫嗎？”
“產生了一些特殊共鳴，但原因暫時不清楚。”
林夕實話實說。
但是在杜英耳中聽來，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他腦中不禁開始腦補。
文心會不是北疆本土的勢力。
但應該也不是來自中州。
東勝？天霞？還是幻域？這幾處大域雖說也比不上中州，但也絕對不可能差，只是距離太遠，傳送成本太高。
如果文心會來自這些地方，那必然也有着了不得的背景。
而且文心會建立的時間太巧了一點。
正好是在聖地開始不斷出世的前幾年，很難不讓人聯想。
金袍人針對他們，會不會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呢？
這樣看來，文心會的背景越發撲朔迷離且神祕起來。
“沒想到其他大域的勢力，已經暗中合作，可笑中州這些大宗門仍然各自爲戰，真是鼠目寸光。”杜英在心中暗暗想到。
身爲一個散修，嘲笑這些大宗門的臃腫和遲鈍，算是習慣性的行爲了。
如果文心會有這樣的目的，那突然來幫我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有陰謀吧？
杜英腦中一連閃過數條陰謀，把自己想的心中發慌。
這算不算與虎謀皮？
杜英憂心忡忡，但又有些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他雖然也知曉一些東西，但很顯然知道的也並不多。
如果能夠多知道一些東西，肯定是一件好事。
“前輩，聖地中屬於聖人的烙印明顯嗎？”杜英忍不住問道。
林夕想了想：“每個聖地不同吧，不過烙印最近倒是越來越明顯了，完全沒有要消散的跡象，反而像是要活過來一樣。”
“前輩說笑了，這怎麼可能。”
杜英心中砰砰亂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沒來錯！
“我聽說你曾得到過聖人傳承？”林夕隨口問道。
杜英愣了愣，知曉自己的情況肯定瞞不過文心會，他沉吟一會兒：“確實得到了，不過是一位精通煉器的古聖，他的傳承中全是煉器知識，對自身修煉其實沒什麼幫助。”
“是啊，傳承我得自一處可怕遺蹟，當時還有很多人與我競爭，我本是沒有希望的，誰料他們都不懂煉器，才讓我得了便宜。”
林夕笑了笑：“那你運氣還不錯。”
這番話林夕是不信的。
哪怕是專精煉器的古聖，那畢竟也是古聖。
挑選傳承者怎麼可能只看煉器水平。
不過對方想要示弱，也就沒有必要拆穿他了。
兩人互相試探，全都像從對方嘴裏探聽到什麼，但二人都很謹慎，口風很緊，都沒有讓對方得到什麼有用信息。
很快二人來到了目的地。
目標是杜英選的。
他很自知之明，來到了一處偏遠的荒山之中，這裏遠離繁華地帶，周圍甚至沒有多少大宗門，是標準的貧瘠之地。
別說靈花靈草，甚至連普通的樹木都顯得有些泛黃枯瘦，生機凋零的樣子。
靈界這樣的地方還真不多。
而這裏在恰好就存在一座聖地。
一年前出世，動靜不大，但仍然被無數勢力注意到了。
因爲地理位置偏遠不佳，攻佔下來也難以防守，還得派出強大修士鎮守，而且這座聖地規模太小，所以頂尖的宗門還是放棄佔據這座聖地。
但這並不意味着就無人佔據。
再如何普通的聖地都價值連城。
仍然有無數宗門蜂擁而來，尋常散修根本沒能力與之爭鋒。
雖說沒有半聖級別存在出手，但合體修士卻是不少見的。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可謂是天天打的昏天黑地，風起雲涌，這小小的聖地多次易主。
因爲那些大勢力都知道，擁有一座聖地帶來的收益有多大。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演，還有大量修士的隕落，戰況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如今佔據這座聖地的是闇雲洞。
闇雲洞算的上一流宗門，精通各種類型術法，即便沒有半聖級別的修士坐鎮，但實力也不容小覷。
“就是這裏了，本來我還的想着等各方相爭，混亂中撿撿便宜，沒想到闇雲洞把其他宗門都趕走了。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勢力敢打這裏的主意了。”杜英說道。
林夕點了點頭，遙遙望去。
那是一片荒石嶙峋的地界。
天空中有翻騰的陰雲籠罩着，凡人的肉眼是看不見的，但林夕能看到，有可怕的雷電在雲層上方孕育。
一旦貿然靠近，將會遭到可怕雷電的衝擊。
“看來佈置了很了不得的禁制啊。”林夕自言自語。
杜英小聲問道：“前輩，能解決嗎？”
“當然沒問題，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們似乎該討論一下。”
“什麼問題？”
“我幫你佔據了聖地，你打算給什麼樣的酬勞？”
杜英沉默了一下：“前輩，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討論。”
“是啊，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一時間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討論報酬當然應該早一點。
但是他們二人各懷鬼胎，都想從對方口中套取些情報，結果就是兩人一時間都忘記了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