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開柴門的那一刻，農戶女人愣在了原地，因爲柵欄外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女孩正怯怯的往裏看。
也許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讓她不敢隨便靠近。
農戶女人激動無比的抱住小女孩，淚流滿面，整個人心中被幸福情緒充斥，那有限的認知中的神佛全被她感謝了遍。
在婦人懷中，小女孩緊張的情緒終於緩解，小手緊緊抓住婦人的衣服，死活不肯放手。
她或許再也不會調皮搗蛋了。
多年以後，被偷走後遭受的虐待毒打或許已經記不太清了。
但唯獨記得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喧鬧繁華的大街變得空空蕩蕩，一個白衣俊朗的公子沐浴着光，丟下五千兩，將她買了下來。
......
......
一個時辰後。
天悅城郊外多了幾具屍體。
......
......
天悅城內一片祥和。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林夕曬着太陽，愉悅的睡了個午覺，一覺睡醒，陽光仍然很明媚，大街上依舊空空蕩蕩。
至於幾位家丁也恭敬的候在一旁。
“少爺，事情辦妥了。那小女孩確實是被一夥人販子偷來的，我們已經解決好了。”有家丁小聲彙報道。
林夕點了點頭，毫不在意的樣子。
天悅城中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都在他感知之中。
這些事情就算不彙報他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走了，太陽曬得不錯。”林夕打着哈欠：“讓這些小攤酒樓重新開業吧，別妨礙着人家走生意。”
“是。”
隨着林夕離開，半月大街又重新開始熱鬧了起來。
有人喜悅於今天白撿了不少銀子，也有人暗罵錢家的敗家子影響他們的行程。
這些話全都一字不落的傳入了林夕的耳中。
不過林夕只是淡然一笑，絲毫不放在欣賞。
曬完太陽，尋了一家普通的小酒樓，飲了幾杯不夠香醇的米酒，聽着大街上說書先生翻來覆去說的民間故事，林夕悠然打發着時間。
彷彿什麼事情都不需要他再擔心，只需要安心享樂就好。
日落之後，林夕終於打道回府了。
錢府。
一位身穿華美衣裙，濃妝少婦看到林夕回來，大步走下臺階，迫不及待的走來，口中喊着：“姑姑的好侄兒，你總算回來了。”
少婦雖然貌美，但終究年齡大了，脂粉也掩蓋不去眼角的皺紋與皮膚的黯淡，身上難免有幾分暮氣。
“姑姑，你這是怎麼了？”林夕不解。
少婦埋怨說道：“你那駐顏丹藥效又過了，你快再多給姑姑幾顆，可不許小氣。”
駐顏丹可保修士數十年容貌不變，但凡人吸收丹藥的效果太差了，而且服用過多也有了抗性，效果越發不佳。
林夕輕易便可煉製出大量效果極佳的駐顏丹。
但凡人又吸收不了，一味吞服反而容易反噬自身。
只見林夕身上莫名泛起一道光圈，快速籠罩整個錢府，隨即輕聲一笑：“姑姑，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樣子？臭小子，想磕磣姑姑是不是。”少婦頓時捏起拳頭作勢欲打。
少婦將信將疑的走到庭院湖畔，只見湖面倒映出的是一張青春可人的少女面龐，皮膚吹彈可破，清麗無雙，那濃妝與華貴衣服，反而成了累贅，顯得格格不入。
少婦瞬間驚喜不已，但很快冷靜下來：“乖侄子，你這法術能維持多久？該不會是障眼法吧？”
“當然不是障眼法了，貨真價實喔，只要我願意，就可以永遠維持着，是真正的返老還童了。”林夕笑盈盈說道。
“真是姑姑的好侄子！來，給姑姑親一個！”
少婦重重在林夕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美滋滋的回去換衣服與卸妝去了。
她可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能對得起如此美麗的青春年華。
林夕見狀不由會心一笑。
而此刻，所有錢家人都感覺到了一絲特殊的變化。
正在書房覈對賬目的錢心遠突然擡頭，有些迷惑的望向窗外，他感覺一陣莫名的力量涌入了自己的體內。
原本發白的兩鬢變得烏亮，臉上的褶皺也消失不見，駝下的後背也緩緩挺直，整個人充滿了精力，就像是重新回到了二三十歲一般。
“臭小子，又給我這麼大的驚喜。”錢心遠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不由老懷甚慰，大笑起來。
錢家的長輩，一夜之間全都變得年輕了起來。
他們現在唯一苦惱的是，該怎麼和與自己看起來年紀相差無幾的晚輩相處。
黑夜中，青霞從廂房中走出。
她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美眸中閃爍着幾分詫異神采，隨後化作明媚動人的笑意，如花園中綻放着的最美豔的花。
“原來是這樣的。”青霞若有所思，隨後立刻轉身回到廂房，將整個小院給封閉了起來。
論資質論際遇，青霞絕對不比江塵差，更不可能比李行雁差，而且飛昇時間也很早。
天資聰慧有神女之稱，更是曾經吞服過長生藥，靈軀無暇污垢，親近於道，卻因爲擔憂錢家之事，遲遲無法凝聚道域雛形，難以觸碰到那層境界。
但今日卻感知到了林夕初次凝聚的道域雛形，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情，迫不及待的選擇了閉關。
“月色真美啊。”林夕曬完太陽，又躺在屋頂上欣賞起月色，輕鬆快活，心無雜念。
是的，林夕凝聚出了道域雛形。
真正觸碰到了聖人的門檻。
經過李行雁的提點，他回到了錢家，不再修煉悟道，而是喫喝享樂了整整兩年，在這期間，對法則的領悟反而突飛猛進。
別人的道有借鑑作用。
但卻容易讓人捨本逐末，忘卻根本。
林夕終於確定，自己的根本在凡間。
這兩年，他走遍了整個天悅城。
在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而這些痕跡在今日，輕飄飄的化作一道道無形的陣紋，重新反饋自身，化作了專屬於他的領域，此乃凡人道域。
既然這是他的道域，那一切自然由他說了算。
所以林夕才能抵禦一部分天地的法則，逆轉衰老。
若是真正成聖，道域能夠完全抵禦天地法則，那在道域範圍之內，自己完全可以讓人獲得永生。
當然了，前提是自己不能死。
到了這一步。
林夕這才真正明白聖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