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現在狀態不佳，但只要能夠追上，殺個半死不活的呂登賢毫無問題。
不過呂登賢畢竟也是一位古聖，活得足夠久，可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哪怕是一塊石頭活了幾十萬年也都成人精了。
在林夕的感知中，呂登賢身上道則的氣息竟然一下子分成了幾十道，分別往不同方向飛去。
這就讓人很頭疼了。
每一道氣息都很清晰真實。
“把殘破的道域直接分解了，用來干擾我？果然夠狠。”林夕臉色微沉。
這樣一來，呂登賢想要恢復就要花費相當漫長的時間。
可也讓林夕找不到他了。
就在林夕爲難時，石重從後方趕了過來：“怎麼樣？找到他了嗎？”
“不太好找，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跟着餘度厄修行嗎？”林夕問道。
“我已經修行的差不多了，魔念斬盡，以後不會再有問題了。”石重憨笑道：“而且天地解禁，肯定會有很多事情，我要是置之不理只顧自身修煉，那和佛門的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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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說得好！”
若是佛門的人聽到這番話，恐怕要氣死。
堂堂羅漢轉世竟然和魔修廝混在一起，還對他們佛門如此不敬。
“走吧，我們回去吧。”林夕說道。
石重好奇：“不追擊了嗎？”
“追不上了，這老混蛋壯士斷腕，把道域丟了來干擾我的感知，我已經定位不到他的位置了。”
“定位不到的話，我說不定有些辦法。”
“嗯？”
在林夕詫異的目光中，石重緩緩坐下，氣息與大地融合了起來，不分彼此，彷彿自身就是天地鬼斧神工自然鑄造出的一尊人像。
隨着石重身上氣息的交疊轉變，地面微微震動起來，細碎的沙爍在地面上躍動，就彷彿一陣窸窣的風聲在耳畔輕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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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重的神情認真且寧靜，就像是在豎耳傾聽。
“詢問大地？好神奇的道法！”林夕眼睛微亮。
這種道法他也略有耳聞，但必須自身所修足夠純粹，與天地萬物產生足夠強大的共鳴，才能與天地間的意志對話。
此時，石重正在與大地的意志溝通。
片刻後，石重指向一個方向：“在那裏。”
林夕毫不猶豫和石重一起追了出去，原本還有被呂登賢臨死反撲的風險，現在石重就在身邊，什麼都不要怕了。
現在倒是要慶幸當初把羽化宗給滅了，不然有羽化宗做後盾，呂登賢的計劃還真沒什麼人能干擾的了。
很快二人就追出千里之外。
但突然殘留的法則信息又消失不見了。
“又找不到了。”林夕仔細感知，卻一無所獲：“這老混蛋倒是挺謹慎的，又要靠你了，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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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就是呂登賢又用了什麼罕見手段遮掩了自身。
石重點頭：“交給我吧。”
於是石重故技重施，再一次找到了呂登賢所在的位置，他指向遠處一座荒山：“呂登賢藏在荒山之下，那裏有聖人層次的法陣，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了，應該是呂登賢曾經留下的後手。”
“怪不得找不到，原來有聖人層次的陣法。”林夕恍然。
這種陣法才能完全掩蓋掉法則的氣息。
看來呂登賢並非亂逃的。
如果林夕一個人來恐怕還真找不到他。
“聖人陣法......”林夕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很早之前佈置的陣法，八成是上古時期佈置的，都不知道破損成什麼樣子，有什麼好怕的，走，去看看。”
說罷二人徑直飛向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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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附近確實一點特殊氣息都不存在。
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林夕毫不猶豫的祭出業火，隨後將整座荒山都焚燒殆盡，只剩下一地的灰塵，隨後地底黑漆漆的深坑隨之呈現出來。
深坑與地面連接之處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陣紋，玄奧無比，蘊藏着古聖對天地法則的感悟，只不過實在太久遠了，早已破損的不成樣子。
如果是完整的聖人陣法，林夕還很沒辦法奈何的了。
林夕與石重互望一眼，隨後一同跳入了深坑。
深坑中應當是專門佈置過的避難之所，稱之爲地下宮殿也不爲過，只不過歲月吞噬了一切，宮殿化作斑駁的遺址，腐朽的氣味伴隨着坍塌的泥沙，顯得如此的蒼白。
昏暗中閃爍着瑩瑩光點，湊近一看便能看到珍稀的靈珠作爲照明之用，但如果將其捧起，光芒散盡，化作塵埃虛無。
這世間，能夠逃脫歲月侵蝕的東西實在少之又少。
那散去的光點不過是珍寶最後的倔強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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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古聖尚且要佈置這樣的避難之處，可見上古時期的不太平。就算成聖，也得不到真正的逍遙啊。”石重感慨道。
林夕笑道：“幾年不見你都快成詩人了。”
“嘿嘿，跟着餘師姐久了好像對這些東西也都有了不少的新看法。”
“話說餘度厄究竟什麼境界了？我完全看不透她。”
“其實我也看不透。”石重想了想：“不過我問過餘師姐了，如果論打架的話，她說自己應該打不過你。”
林夕聽後一陣欣慰。
“那其他方面呢？”林夕不由問道。
石重想了想：“其他方面，你拍馬都趕不上她。”
“......”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林夕撇了撇嘴，心中有了幾分猜測，或許餘度厄真的已經成聖了，只不過不是那種擅長鬥法的聖人。
這類聖人超脫於世外，自身境界極高，但不擅長鬥法應敵，並非另類成道，而是比尋常聖人路更加難以入門的法門。
二人在昏暗的地下洞穴尋找起來。
但最後卻只找到一件沾血的衣裳。
“是這個嗎？”石重問道。
林夕眉頭緊皺：“確實是呂登賢重傷時穿的衣服，血漬都沒幹，應該不會錯，可是這麼只剩下一件衣服了，就算死了，也不會這麼快血肉就消散了吧。”
最重要的是，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死去，應當反哺天地，可是此時天地哪有半點靈雨降落的跡象。
只見石重雙手合十，眉間一點金光閃耀，彷彿生出了一顆靈眸，金光掃過血衣隨後緩緩消失。
“肉身消亡了，或者說他自行放棄了肉身。”石重說道：“然後以獨特的元神之法逃離了。”
林夕一愣：“這老混蛋對自己真狠啊。這麼契合的身軀說不要就不要了。受着這麼重的傷，又無肉身支持，元神無依無靠，要麼尸解轉世一切從頭再來，要麼轉爲鬼修，但基本也是半死狀態，這輩子差不多廢了。”
不得不承認，敢打仙霧林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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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