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餘度厄總是纏着林夕講故事。
剛開始林夕便介紹世棠王朝的風俗人情，還有講一些民間流傳，耳熟能詳的故事。
但很快就講完了。
倒不是因爲少，而是因爲林夕知道的不多。
石重和紫鱗更不用說了，知道的比林夕還少。
但餘度厄還是意猶未盡，總是興致勃勃的搬來小板凳聽故事，還睜着期盼的大眼睛，讓人不忍心拒絕。
林夕犯愁了。
哪兒有那麼多故事講啊。
“餘姑娘，我真的沒了。”林夕苦笑。
餘度厄非常善解人意：“那你好好回憶一下，我一個時辰後再來。”
“......”
最後林夕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
“餘姑娘，你這麼跟三個陌生人離開故空城，你家裏放心嗎？”
餘度厄眨了眨眼：“放心，只要我不跟家裏說就沒事了。”
這個回答讓林夕哭笑不得。
這位餘姑娘是真不怕他們是壞人啊。
“那不如餘姑娘由你給我們介紹一下梵天王朝？”林夕說道。
餘度厄情緒稍顯低落：“啊......梵天王朝還用介紹麼，一看就能看全了，大漠、佛經、苦修士，到處都是的信佛者，還有千篇一律的佛修，沒了。”
正值青春年華，每日面對這般枯燥景象有些厭倦倒也正常。
“那還有哪些風土人情？市井流傳的故事，或者佛經教義也可以講講嘛。”林夕說道。
他被逼的都願意聽佛經了。
餘度厄想了想：“好吧，但是你可要快點多想想你們那兒的事情。”
“行行行。”
接下來，就變成了餘度厄給林夕三人講故事。
剛開始聽着還算有意思。
畢竟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挺新鮮的。
但越聽到後來就越不對勁。
不管是什麼風土人情，起源肯定是因爲信仰，而世俗之間流傳，那些婦孺皆知的傳說故事，也全都與佛有關。要麼是佛捨身救世，要麼是佛普度衆生，甚至連童謠與搖籃曲之類的，竟然也都是由佛家經文改編而來的。
可以說佛學已經完全覆蓋了梵天王朝人的一切中。
更不用說佛經教義了，複雜晦澀，非常難懂，可偏偏餘度厄越講越興起，聲音越發莊嚴肅，身上甚至冒出了淡淡佛光，有種普度之意。
石重聽得一臉茫然，又有些慚愧，覺得自己太沒有文化了。
而紫鱗則臉色越發不善。
因爲佛音縈繞不散，實在讓人頭疼。
以餘度厄的能力並不能“教化”紫鱗大蛇，只會激怒他。
“停停停。”林夕喊停了餘度厄的講述。
餘度厄此刻正在剖析經文要義，此刻被打斷有些不悅，要知道打斷上師講經在世棠王朝甚至是違反律法的。
“怎麼了？我正講到重要的部分呢。這裏正是我所講述的整部經文最精華所在，蘊涵佛學至理，若是能參悟......”
“我們還有多久到九連坡啊。”林夕急忙問道。
餘度厄望了望附近的城池：“好像快到了，出了這座迎燈城就到菩提城了，那時候就可以看到九連坡了。”
謝天謝地，終於快到了。
“那我們抓緊時間去九連坡吧。”林夕說道。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可是現在去也沒有意義，那個祕境暫時未開放，小白龍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餘度厄說道。
林夕好奇：“那是什麼祕境？”
“具體是什麼祕境無人得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處遺落的小世界，是強大修士鬥法造成空間破碎而意識的地方。有人說是怨魂哭嚎的古戰場，有人說是隱居的上古妖族，甚至有人說是仙人洞府，反正說什麼都有。”
“這個祕境歷史倒是很悠久了，至少出現了數千年，有時候一個月內開放三四次，有時候五百年都不曾開放一次，完全不固定。”
“所以想要進入完全靠運氣，這小白龍運氣也是好，被幾位老僧人追殺的時候一頭鑽了進去，已經消失大半年了。”
林夕有些恍然。
這樣的祕境倒真是少見。
或許是有什麼特殊的觸發條件吧。
“那豈不是不知道它究竟什麼時候回來了？”林夕皺眉問道。
餘度厄搖頭：“雖然開放時間不一定，但一年之後，進入者就會被傳出來，無一例外。”
“原來是這樣，可是既然有人能出來，爲什麼會不知道祕境中有什麼呢？”林夕有些不明白。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餘度厄說道：“我也是聽寺內長輩說的。好像是因爲記憶會被抹除之類的原因。”
如此神祕的祕境，自然會引來趨之若鶩的人。
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好奇心。
但可惜這祕境開放時間卻完全沒有規律。
“那這麼說還得再等幾個月？”林夕失望問道。
餘度厄算了算時間：“好像只剩半個月了。”
林夕聽罷精神一震。
這還不錯。
老韓果然是不會坑我的。
“我們接下來找個地方等着吧，我給你們講解經文。”餘度厄興致很濃，畢竟是大威寺俗家弟子，勸人向佛基本都是本能的反應了。
林夕齊聲道：“不必了。”
“額......”餘度厄愣了愣，隨後繼續興高采烈的說道：“那你們給我講故事吧，我愛聽你們那兒的事情，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我們真的都說完了。”
“那你們編一點也行，我不在意的。”
餘度厄纏着林夕三人，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四人組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個如此清麗，身具佛韻的妙齡少女，緊跟着三個年輕男子，三個男子反而黑着臉，少女卻滿臉笑容，哪怕被拒絕也不願離去。
是挺奇怪的。
但餘度厄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就在四人這麼聊着飛出迎燈城，來到了菩提城。
菩提城因爲這裏有曾有一棵萬年菩提樹而得名，據說在菩提樹下可參悟天地大道，佛之奧妙，可惜後來菩提樹莫名消失了。
但是菩提城這個名號還是留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菩提城與其他梵天王朝的城池不太一樣。
這裏外來的修士很多。
雖然大部分仍然是佛修，但也時常能看見修道的修士御劍飛過，甚至林夕還感應到了幾個邪修的氣息。
這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