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竟然是真的!那麼問題來了——
她,宋靜姝。一個家世清白、履歷簡單,二十剛出頭甚至大學都沒畢業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得到緬北零號通道地圖的?
不,仔細想想,她一個蜜罐裏泡大的小姑娘身手不凡、臨危不懼,甚至能跳出去擋槍,這才更詭異。
回想起當初的相親介紹:小姑娘長得好就不說了,主要是人如其名,文靜柔順,賢惠乖巧。再對比當下,以及近幾日來的相處,陸天辰懷疑自己可能娶了個假老婆。
這念頭就閃了一下,就被他自嘲地掐滅了。
眼前這個細心照料他,一心一意救他的女人,是柔順乖巧的宋靜姝還是兇悍有加的夜鶯,對他來說有區別嗎?
答案是沒有。
不管她是誰,她都是自己唯一想要共度餘生的女人。
豁然開朗的陸先生再度拉住她的手,一筆一劃地寫:“不用一兩月,我能動,咱就走。”頓了頓,他又寫:“聯繫顧。”
宋靜姝反應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我也不是不想聯繫,但是,咱們通訊設備全都被收繳了。而且,咱們在的這幢屋子,似乎有信號干擾器。我昨晚偷了劉醫生的電話,也沒能撥出去。”
陸天辰下意識地捏緊了她的手。
她又安撫道:“A計劃不行,我還有B計劃。你安心養傷。”
陸天辰又寫:什麼?
宋靜姝正想細說,門外卻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到嘴邊也只能咽回去了。只以極細微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信我。”
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垂邊,帶出幾分纏綿。但他卻沒有得意的心思,只以脣語無聲道:“小心。”
彼時,腳步聲在門外站定,而後就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夜鶯小姐,您醒了嗎?”
“進來吧。”
來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劉醫生,但他此刻手裏端着的卻是個餐盤,上面一碗粥一疊包子。
見宋靜姝盯着那餐盤皺眉,劉醫生笑了笑:“山裏頭物資交互不是很方便,只能靠山喫山,希望小姐別嫌棄。”
宋靜姝難以置信:“這真是我的早餐啊?”
劉醫生有點不解:“不合胃口嗎?”
“我不挑食,但這麼點塞牙縫都不夠的。”她一臉嫌棄地擺手,“太少太少。”
昨夜給她取子彈的時候,劉醫生就對眼前女孩子的“硬漢”形象印象深刻,此刻她嫌飯菜太少,倒是不讓人意外。
“那你先喫,我過會兒再給你送。”
宋靜姝接過托盤,假裝不經意地問:“醫生,這大本營沒人了嗎?怎麼要你送飯?”
劉醫生笑笑沒有說話,顯然,不太願意說很多。
但是宋靜姝卻如同一個按下了開關的機器,直接打開了話嘮模式:“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刀疤眉的馬仔拿着地圖確認真僞去了,加油站的事要善後了吧?聽說這兩年雲城打黑力度很大,善後會不會比較麻煩?”
劉醫生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喫吧,喫完給你換藥。”
換藥哪能堵住宋靜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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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她這架勢,醫生就懂了,比起喫東西,她更願意跟自己聊聊。正好他也有此意,就拉了一把椅子在她不遠處坐下。
“夜鶯小姐想從我這知道什麼?”
宋靜姝想了想,覺得還是打直球比較符合她現在的人設,直接道:“放我們走,我給你完整地圖。”
醫生聞言笑了。他長相斯文,笑起來也是溫溫潤潤。
“小姐真幽默,我要地圖做什麼呢?我只是個醫生而已。”
宋靜姝反問:“十幾噸的黃金、翡翠,你做醫生要什麼時候才能賺到?”
劉醫生不爲所動:“我沒錢沒人沒裝備,地圖給我,那就是我的原罪。我要那要命的東西做什麼?”劉醫生不緊不慢地反問。
“可是……”
“宋小姐拿了地圖這麼多年,不也是沒動麼。”
她無比自然道:“我不一樣,我有陸天辰啊,他超有錢的!”
劉醫生覺得自己有些想翻白眼,可爲了談話能順利進行,只能忍住了。畢竟,他還有想問的東西。
“我志不在此。”
“怎麼可能?雖然錢不是最重要的,可是……”
“夜鶯小姐!”劉醫生打斷她,“你想讓我幫你的話,請你拿出點誠意來好嗎?”
其實不止劉醫生火氣大,宋靜姝也有些窩火,怒道:“那你要什麼嘛?我只有錢,但你不要富貴,我也很爲難的呀。”
劉醫生臉上那溫潤假笑消失了,他朝宋靜姝擡起手,比了個“二”:“兩個問題。都回答了,我就幫你們。”
“你問。”
“三年前誰救的你?”
“沒人救我,我的傷不致命。”
劉醫生皺了皺眉:“你撒謊。你右腳踝上的舊傷,我昨晚做過鑑定,一定是有人幫你處理的,那個人是誰?”
宋靜姝低頭看了一眼腳踝上的那隻蝴蝶,栩栩如生的蝶翼下,是一塊猙獰的傷疤。饒是紋身師技藝精湛,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我答應過不能說。你換個問題。”
劉醫生聽到這個答案,卻彷彿證明了什麼般得意笑起來:“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是誰。這世上,能把碎成一把的骨頭不用釘子不用替代品拼回去的,不可能有別人。最後一個問題,他在哪兒?”
頓了頓,彷彿深怕她不肯講一般,他又補充道:“你只要告訴我,我就……”
宋靜姝都不等他說完,就用一種“你是不是智障”的神色看着他,道:“名字都不能告訴你,你覺得地址我會告訴你嗎?”
“你耍我?”
“我可沒有,是你自己要問我的。”
“你覺得,如果龍先生知道你要把地圖給我以此換跑路機會,會如何?”
宋土匪坦蕩地不得了:“我老公牀上躺着,我被監禁着,還不讓喫東西,我竭盡所能想跑路沒毛病啊。你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