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一臉認真的跟方誌強解釋着，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王亞欣，對於王亞欣的表情和態度，小張也是極度關注的。
方誌強聽完之後，終於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按照這個思路的話，那李元昌的捐款也就理所當然了。
“方總，可能我描述的不夠直觀，您千萬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道德綁架，在我們這個團體當中，也有很多企業今天都沒有來參加這個活動，而且好幾家企業最近幾年發展的也都不錯，他們既然沒有來參加，顯然也就沒有捐款的打算，對於這一點，我們基金會是不會有任何的要求或者是不滿的，這一點請您放心。”
小張看着方誌強那依然皺眉的神色，趕緊繼續解釋着。
方誌強擡頭看了看他說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雖然需要簽訂一份終身協議，但捐款純屬自願對嗎”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
小張見方誌強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頓時就連連點頭，笑着說道。
“可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基金會的資金怎麼保持充裕又如何有效的運營下去”
方誌強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就當下來說，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方總完全不用擔心，您今天也看到了，我們基金會幫助過的企業其實是有很多的，而且今天沒到場的也有很多，所以我們的慈善基金不可能短缺，至少以目前這個情況來說。”
小張擺了擺手，非常自信的說道。
方誌強聞言，點了點頭，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王亞欣突然開口說道“張總，既然你們是無償投資，爲什麼還要讓人簽訂這個終身協議而且又不是硬性要求捐款，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王律師，你看你又誤會了不是”
小張聽到王亞欣的話，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着。
說完之後繼續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這也算是你們律師的職業病吧。”
“其實我們擬定這個協議的目的，一方面是爲了讓那些受過幫助的企業時刻記住，自己在爲難的時候，有過那麼多企業幫助過自己，以後自己的企業有能力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幫助其他企業。”
“從名義上來說，雖然這些款項是我們基金會捐獻出去的，但實際上，這些錢都是來自各個企業的，。”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逐漸提升我們基金會的影響力，只有這樣，才能讓被幫助的企業越來越多，這正是我們成立基金會的初衷。”
小張解釋這段話的時候，似乎變得不是那麼流暢了，王亞欣注意着他的神情變化，當小張說完的時候，王亞欣緊接着就繼續問道“既然是這樣，爲什麼簽訂的是終身協議呢我想沒這個必要吧”
“呵呵，王律師，這個就屬於你的認知不足了，企業和律所是完全不一樣的，企業的經營遇到大起大伏的機率很高，凡是簽訂這個協議的，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就會立刻啓動投資計劃，因爲之前我們已經對企業做過非常充足的調查和了解，所以不需要重新調查，這樣一來會節省很多時間人力。”
“而且，這個終身協議沒有任何硬性侷限，只是一份協議而已，說不好聽點，甚至連法律效應都不具備，所以，它也只能起到一個提醒作用而已。”
“張總，可以把那份協議書拿來給我看看嗎”
王亞欣作爲律師，在交談過程中能夠捕捉到常人難以注意的一些細節，而且對於語言的分析速度也是非常快的，所以那個小張的話音剛剛落下，王亞欣就這樣說道。
這樣的說話速度，能夠減少對方的思考時間，同時也能打斷他原有已經設定好的思路。
果不其然，隨着王亞欣此花落地，那個小張的臉色突然一怔，沉默了下來。
“怎麼不方便嗎”
王亞欣依然沒有給他時間，看到他沉默，很快繼續追問道。
“沒有，只是今天手上沒有準備，如果王律師需要的話，我現在去給你準備電子版的好嗎”
小張再度笑着說道。
“可以。”王亞欣點頭道。
小張笑着起身，走向後臺，而王亞欣時刻注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之中。
來到後臺的小張很着急的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程總，那個王律師要我出示終身協議，她要現場查看，怎麼辦”
小張撥通了電話之後，就着急的說道。
“你沒有準備嗎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難道所有的細節都得我提前告訴你嗎真是愚笨”
電話對面傳來一陣嚴厲的聲音，顯然是非常嚴肅的把他給批評了一頓。
“我知道程總，這是我的工作失誤，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責罰我，是抓緊時間把協議書搞定啊，程總，您趕緊想想辦法吧，這個王律師可不是一般人，我看她的警惕性很高，如果看不到協議書的話，她一定不會相信咱們”
小張很着急的說着，時不時回頭看一看，生怕自己身邊來人。
“行了行了真是不帶腦子，這協議書我一時半會兒也搞不出來，你先跟他們周旋着，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電話那頭再度傳來一陣聲音，說完之後，還不待小張繼續說話，對方就掛斷了電話，小張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臉上浮現一抹焦急之色。
王亞欣的厲害，他已經領會到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自信了，他第一次感覺到，騙人居然是這麼難的一件事情
再度回過頭來，小張繼續走向王亞欣和方誌強，還沒走到跟前，他就一臉尬笑道“額王律師很不好意思，由於這一次活動力度空前，所以主席決定重新擬定協議書，所以麻煩您再等一等。”
“重新擬定有這個必要嗎不是沒什麼硬性侷限嗎”
王亞欣皺了皺眉，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懷疑之色的問道。
“這個是肯定的，只不過是因爲之前的協議書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這次也只是改進完善一下，很快就可以的，王律師請稍等。”
小張依然沒有坐下來，他此刻真的是坐不下去。
“那你們之前的協議電子版總有吧”
王亞欣依然有些不解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再度看向小張，繼續問道。
而小張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他是真沒想到，這王亞欣居然這麼厲害，從王亞欣的語氣裏，小張已經斷定，王亞欣根本不是爲了看那份協議書，完全就是爲了證實，他們這個基金會就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