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那麼讓他徹底放手的不是這個女人的失去，而是內疚。
是他做錯了的內疚。
更何況，那天晚上他和穆暖暖之間，最終並沒有突破那層底線。
厲凌燁低頭看向手機，終於停止了廣場大屏幕上的視頻循環播放，隨即就播放了一兩句音頻，不過，由於他靠近了沈明先，這兩名音頻只有距離他最近的沈明先聽到了，就連穆暖暖和沈明汐都沒有聽到。
沈明先聽完了直接愣住。
愣站在那裏足有三秒鐘，才迷惘的擡頭看向厲凌燁，“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居然能在穆暖暖喝了不該喝的東西的時候，最終還能抵擋住誘惑的沒有動穆暖暖，厲凌燁絕對不是人。
那樣的定力，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沈明先，在纖纖的失蹤沒有最後查清楚之前，我和暖暖，只是神交。”否則，他對不起的就是白纖纖，同時也是穆暖暖。
這一句說完，沈明先再也沒有說什麼，失魂落魄的轉身就離開了。
“哥，你要去哪？你就這麼放棄了？哥，你等等我。”捂着臉的沈明汐還是不死心的追了上去。
穆暖暖望着兩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這纔好奇的一把搶過厲凌燁的手機，結果，搶到手才發現厲凌燁的手機已經鎖屏了。
“厲凌燁，你給他聽了什麼？你告訴我。”
“沒什麼，走吧，困了，該回家睡覺了。”厲凌燁牽起穆暖暖的手，一點也不避諱的朝着穆暖暖的小公寓走去。
那每一步的目光裏寫下的都是滿足和期待，他想要的，或者就是現在這樣的生活吧。
沒有豪車豪宅，只有看似平平淡淡的生活，可這是厲凌燁許多年都求而不得的生活。
也是厲曉寧和厲凌軒兩個人一起成全給他的他想要的最質樸的生活。
回到公寓裏，洗漱後，這一次是穆暖暖把厲凌燁拉到牀上的，現在不止是沈明先認定他不是人了，她也這樣認定的。
所以跟他在一起，她現在
就覺得無比的安全。
哪怕是同牀共枕，也覺得安全。
“厲凌燁，謝謝你。”燈熄了，穆暖暖嗅着身旁男人身上的氣息，輕聲的說到。
如果不是他，她今天絕對被沈明汐欺負了。
如果不是他，她被沈明汐下藥的事情就不會曝光，不知道的還真的會認定是她水性楊花呢。
可其實，她和厲凌燁之所以會走到今天，其實全都拜沈明汐所賜。
要是沒有沈明汐的幫忙，她和厲凌燁之間也不會發展的這樣快吧。
所以，沈明汐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有些活該了。
“傻瓜，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如果非要說的話，也應該是我說纔是，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還處於醉生夢死天天都泡在酒裏的生活呢，那樣子早晚有一天會因爲酒精中毒而出事的，說不定直接沒了呼吸呢，所以甚至可以說，要是沒有你，我很有可能早就猝死了，暖暖，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讓我重新振作了起來。”雙手輕輕捧起穆暖暖的臉，黑暗中，他居然可以把她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別樣的美好。
“所以，你現在這樣陪着失戀的我，就是報答我了？”
“嗯。”厲凌燁重重的颳了一下穆暖暖的小臉，“不過既然已經確定分手了失戀了，那就再重新談一次全新的戀愛，嗯，就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穆暖暖動容，厲凌燁認真，那她也便認真。
閉上眼睛，想起厲凌燁爲她所做的一切，她真的一點都不後悔現在與他這樣同牀共枕。
不管過去多少年，她都不後悔。
其實不止是她給了他全新的第二次的生命，他也給了她全新的第二次，不對，也許是第三次的生命之光彩。
因爲，她真的不記得自己第一個男人的故事了。
穆暖暖緊摟着厲凌燁睡着了。
可是她這樣的緊摟，到了厲凌燁這裏，其實就是遭罪了。
因爲，這樣的軟玉溫香在懷，只要是個正常男人，絕對不會沒
有任何的反應的。
而厲凌燁不止是個正常男人，還是一個對穆暖暖一直有感覺的男人。
所以，在穆暖暖睡沉了之後，厲凌燁等了又等，十分確定穆暖暖不會醒過來後，立刻就悄悄的推開了懷裏的女人，直奔洗手間。
然後，擰開了花灑，足足衝了一個小時的冷水，才堪堪讓自己徹底的熄了火。
然後，回到臥室看着睡着的香酣的穆暖暖，厲凌燁的內心已經是無比的複雜了。
放棄她去睡客廳吧，他不願意。
可是不放棄他，他與她同睡在一起，與他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絕對的折磨。
最終，厲凌燁還是沒有抵住誘惑的回到了牀上，重新將穆暖暖擁入懷中，這一次，他摒除了所有的雜念，摟着她終於睡着了。
那一晚，他一夜無夢。
算是許久以來的第一次。
第一次沒有關於白纖纖的惡夢。
否則，他每一晚都會夢到白纖纖，夢到衝進冰窟窿的白纖纖被海里的魚吞食入腹，夢到那冰層下的海水全都泛起了紅色。
那是白纖纖的血染就的。
那也是厲凌燁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那一夜，也是他睡的最久的一夜。
一直延續到隔天的中午。
他醒了。
但是身邊沒有穆暖暖。
“暖暖……”心裏一慌，厲凌燁跳下牀就衝出了臥室。
直到嗅到廚房裏飄出來的香氣，他才鎮定下來。
而正好聽到喊聲的穆暖暖拉開了廚房的手拉門，“醒了？”
只一聲問候，她的臉驀的就紅了，直接垂下了眼瞼的同時，也急忙的拉上了手拉門，然後，着惱的道：“厲凌燁，你流氓。”
居然就只穿了四角褲衝出了臥室，甚至於隔着四角褲還能看到清晨男人的正常反應。
她不臉紅纔怪。
那聲‘你流氓’就這樣的送進厲凌燁的耳鼓，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樣子，可是腦海裏閃過的卻是幾年以前白纖纖每次罵她‘你流氓’時的樣子，就如穆暖暖的神情和語氣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