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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六章、妙青的禪道

    陸風接過冷花屏,看着妙青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但正如妙諄所言,此乃禪宗‘家務事’,不容他多加干涉。

    故而,陸風即使有心相隨,卻也被拒之了門外。

    靜候了小半個時辰後,陸風並沒有等來妙青,反倒是感應到了慈心殿外傳來吵鬧的動靜。

    若水神色緊張,急道:“會不會是葉大哥出什麼事了?”

    陸風當即迎着動靜尋了過去。

    慈心殿外,一羣手持禪宗三分劍的年輕禪衆,將葉梵層層包圍了起來。

    “誤會、真是誤會啊!”

    葉梵雙手攤開着,擺着一副和善無辜的姿態。

    “我真是不小心迷了路,才誤入的慈心殿。”

    人羣中,一名女禪衆當即呵斥道:“你胡說,我分明一直看守在門外,你肯定是翻窗戶闖入的!”

    葉梵糾正道:“怎麼能說闖呢,你們自己未關窗戶,分明是有意敞開的嘛。”

    女禪衆喜道:“你這是不打自招,承認自己翻窗偷入的咯?”

    葉梵淡然聳肩:“我可既沒有偷入也沒有闖入,是光明正大的從窗戶走進去的。”

    女禪衆怒道:“你休要強詞奪理,翻窗這等行徑,怎可說光明正大。”

    葉梵故作高深的一笑,“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何人有言,非從門進纔是對的?”

    “窗戶既然能容人進入,那必然是有着其存在的道理,誰又敢說這不是另一條路呢。”

    “我進入前後,也不見有任何告示言明不可走啊。”

    一時間,那女禪衆還真被葉梵的一番話語唬住了。

    這時,站在慈心殿門口,一名禪醫扮相的中年婦女出聲道:“暫不論你是如何進入的慈心殿。且問你,爲何進入後直奔藥室而去,還擅自翻閱架上的藥典?”

    “你有何目的!?”

    葉梵淡然一笑:“我作爲一名藥師,突見如此多的藥典,自是忍不住要求學一番。”

    見那名禪醫臉色微怒,葉梵繼續道:“若早知這慈心殿內的藥典不讓翻閱,在下定當不會如此。”

    “說到底,還是你們未曾事先言明之故。”

    “你宗不是講究着因緣而生之理嘛,我這也算出於你們的因,才犯下的果吧。”

    “就算有錯,也該算無知者無罪吧。”

    一衆圍困着葉梵的禪衆不禁面面相覷,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那名禪醫聞言也是沉悶了許久,道了一聲:“你既是惠文禪師應允留在宗內的,此事便交由他處理吧。”

    竟是選擇了置身事外,眼不見爲淨。

    陸風見事態暫時平息,剛要走近葉梵,卻聽後者魂識傳了過來。

    得知葉梵是故意如此後,陸風不由打消了接近的主意。

    正巧他在慈心殿中也看見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芹山分院的素熹禪醫。

    也是妙青的師傅。

    考慮到妙青此刻的處境,陸風請示之下,讓人通報給了素喜禪師。

    順利得見素熹禪師,不等

    陸風開口,素熹驚訝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你這魂盤,竟然……”

    素熹神色凝重,暗暗感受着陸風的氣息,確認無誤後,不禁憤怒:“你尋五行純體者給你獻祭了?”

    陸風見對方誤會,趕忙解釋:“晚輩在機緣巧合下煉化了玄氣,故而魂盤才得以的修復。”

    若水在旁點頭幫着確認,還隱隱散發出了一絲五行純水的氣息。

    素熹這才相信過來,好奇問道:“何謂玄氣?竟有修復魂盤之效?”

    陸風見素熹疑惑並不覺意外,像玄氣這等只在一些古籍中有所記載,就連書老也是翻閱許久才知曉的這方面知識。

    清修禪宗不像五行觀那般對於五行之氣有着極深研究,故而素熹不知玄氣也在情理之中。

    陸風並沒有解釋,而是先說了妙青的事情。

    素熹禪師聽後沉默了片刻,轉而朝着禪心殿方向走去。

    陸風跟隨其後,路上捎帶着解釋了玄氣一事。

    臨近禪心殿,陸風開口道:“妙青她被帶去了一旁的側廳。”

    素熹點頭,看着禪心殿內收拾完畢待要走出的普欣,徑直走了上去。

    一番交談後,素熹回到殿外,帶着陸風來到了妙青所在側廳的旁邊房間。

    “普欣禪師懷疑,妙青泄露了禪題。”

    素熹雙目瞪着陸風,見後者神色尷尬,接着道:“若無緣由,以妙青的性子斷然不會擅自作出這等有違戒律之事,此事多半因你而起吧?”

    陸風坦言認了下來,將冷花屏負傷,妙青仗義相助一事述說了一遍。

    末了,又擔憂的問了一聲:“妙青她此番觸犯的戒律嚴重嗎?”

    素熹神色冷了幾分,“外泄禪題,按戒律而言,是有損禪德、禪緣的大錯,嚴重者,可能會被剝奪終身參禪的資格。”

    什麼!

    陸風一驚,癡癡道:“她分明稱這是無關緊要啊?”

    早在同妙青提及禪題前,陸風便詢問過她,若是外泄是否會對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若非妙青神色淡然毫不在意,他也絕不會由得對方這般。

    素熹微微嘆息,“妙青既有意相助,若是同你說了後果,定會給你帶來心理上的負擔,想來出於此,她纔不說的吧。”

    陸風聞言神色不由一陣柔軟,內心深處萌生幾分愧疚。

    前有救命之恩,今又有此番不惜違戒相助情誼。

    實在無以還報。

    陸風跟着素熹走進相鄰的房內,專注的傾聽起隔壁普欣禪師對於妙青的審問和處置。

    心中暗暗思量,若稍有什麼訓斥或者責罰出現,定不惜一切也要出手干預!

    普欣將諸多答卷攤在妙青跟前,上來便直言質問:“四份答卷,錯因一模一樣,對此你可有何話要說?”

    妙青坦然迴應道:“他與我故交不淺,此番又是出於救人之故,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普欣冷漠道:“就因如此,你就不袖手旁觀,就甘願毀了自己的禪緣、禪德嗎?”

    妙青搖頭,堅定的述說道:“禪自在心中,我本修的便是醫禪一道,講究濟世爲民,慈悲爲懷,當以慈心修善道。”

    “此番雖有違戒律,但事出有因,我並不覺禪心受到絲毫影響!”

    “若因此而帶來任何責罰,我也欣然接受,但凡能換得救人機會,無論如何也都是值得的。”

    普欣聽得妙青這番話語,不由暗暗驚歎其對禪道竟有此番見解。

    愣神了好一會,這才繼續開口:“你此般隨性枉爲,雖只違規了戒律,但若下次,面對同樣處境,需害一人,方纔可救你的故友,你又該如何抉擇?”

    妙青淡然一笑,只淡淡說了四個字,“跟隨本心。”

    普欣皺了皺眉,直言道:“你好似並不將我宗的戒律守則放在眼裏?”

    “弟子不敢,”妙青恭敬道:“弟子素來持戒修心,但也曾聽言,修禪者不可一味的受限於戒律的條條框框之中,需明悟屬於自己的禪心,貫徹屬於自己的一套禪修之道。”

    普欣聞言臉上隱隱透出幾分驚容,驀然之間,她發覺妙青對於禪道的見解,竟隱隱在自己之上……

    單論這戒律而言,自己向來十分重視和持秉,但這恰恰也束縛了自己的禪心。

    禪修之道,‘隨性’二字乃是至高的真理。

    一名修行有成的禪師,其禪心必然超脫戒律,達到了跟隨本心的境界。

    普欣慎重的打量着眼前的妙青,出於禪道考慮,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決策。

    正在這時,一道輕柔的魂識突兀的出現在了其腦海之中。

    “大長老!”

    普欣肅然一凜,神色當即變得無比敬重起來。

    原來,大長老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靜。

    收到大長老的指示後,普欣朝妙青開口道:“你且隨我來,大長老要見你。”

    隔壁房中,素熹欣慰的笑着,妙青的表現她看在心中,對此十分的滿意,尤其是在對禪修這一塊的理解層面,饒是她也不禁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不由感嘆‘天生七魄貫通的先天之體,對於禪修悟道上,果真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

    福源城,福源客棧,一間僻靜的客房之中。

    鐵傀、熾魅、鬼伶、夜遊刃、幻手鬼刀、鬼簫,齊聚一堂。

    “雷火門和馭獸莊定於兩日後在絕鹽山腳下進行和談。”

    “此番大事,我們做不了主,是否需儘快通知堂主?”

    鬼簫彙報着最新探聽而來的消息。

    鐵傀聞言,目光看向熾魅,“堂主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主持大局?”

    熾魅搖頭:“堂主的義妹受了重傷,正在清修禪宗尋求治療,兩日後估計不一定趕得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鬼伶有些擔憂。

    熾魅從納具中取出三個錦囊,含笑道:“堂主臨別前給了我三個錦囊來着。”

    鬼伶鬆了口氣,“你不早說。”

    幻手鬼刀好奇的盯向桌上擺放着的‘紅、黃、藍’三色錦囊,疑惑道:“熾魅姐,堂主既有此交代,你爲何藏到現在啊?”

    熾魅嬌笑一聲,彈了一下鬼刀的頭,“好你個小鬼頭,連你也敢質疑姐姐了!?”

    幻手鬼刀當即臉色一紅。

    熾魅朝鐵傀解釋道:“堂主有過命令,這三個錦囊需在特定節骨眼上纔可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