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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8章、子黛花,終有下落

    陸風瞧着內疚的厲未勻以及體宗一行沮喪哀愁的模樣,開口安慰道:“世間萬事萬物總存着生克之理,一物剋一物,功法亦如是,指不定存着能解開玄冥指的功法也未可知。”

    熊元想了想,點頭道:“玄冥指這等邪功也算盛名過一個時代,或許那時還真存有相應剋制的手段。”

    溫凝思頓覺驚喜:“那我們抓緊去尋其他月屍,瞧瞧那些吊墜裏頭會不會存在能救計師兄的功法。”

    說話間,目光掃向一側的莊曉鏡。

    此刻她正全神貫注的看着由字符衍變而成的小人,演練着拂袖劍舞的一招一式。

    渾身氣機也在隨之發生着變化,自以往的那份銳利逐漸趨於平緩,最終轉化爲柔和。

    溫凝思雖說心中急切,但想着莊曉鏡領會修行也就這一時半會,當下也沒去幹擾。

    也正在這時,衆人恍惚間察覺變化襲來。

    微紅色的四周環境,驀然間開始變得清澈起來。

    那由紅月傾灑而下的光芒,竟在迅速的消散着。

    擡頭,遠望。

    雖已距離落月峽谷有着極遠距離,但依稀還能瞧見,那紅色月亮正在朝着那兩條山嶺的盡頭中央,緩緩落下。

    不多時,朝霞東昇,四周逐漸恢復往日的亮彩。

    不經意間,竟已是天亮。

    清晨的薄霧籠罩在山林,鬱鬱蔥蔥的山草樹木散發着青草香味。

    衆人頓覺心中一鬆,褪去了那份紅色陰影籠罩下的暴躁焦慮和壓抑不安。

    “這是結束了嗎~”溫凝思顫着聲開口,“沒了紅光,那些月屍還會出現嗎?”

    陸風祛邪靈眸施展下,見衆人體表依附着的那層紅色光暈,此刻也已消散,不由同樣感到一絲困惑。

    莊曉鏡緩緩結束了對拂袖劍歌的記憶和修煉,但卻並非主動,而是因四周靈氣也受那紅月影響消散的緣故。

    但好在,入神專注下,已然將拂袖劍歌的紀要統統印在了腦海之中。

    起身間,突見一道火紅身影從自己身邊擦過。

    莊曉鏡驚愕了一瞬,定神見擦身而過的是褚佑薇後,僵着起身的動作朝其瞥了過去。

    這一瞥,不禁嚇了她一跳。

    只見褚佑薇快步走向厲未勻,繼而十分失態的半蹲在了他的腿邊。

    這姿態就猶似再給後者擦鞋一般。

    莊曉鏡尷尬的朝陸風看去,不明自家宗主帶來的女子何以會光天化日作出此般突兀失禮的行徑。

    陸風同樣不理解褚佑薇的舉止,但遠遠瞥見厲未勻褲腿卷邊處沾染着些許白塵,不由暗想,褚佑薇興許是衝此而去。

    隱約間,朝霞傾灑於那些花塵之上,竟還隱隱散發出了一股之前所沒有的奇異香味。三分似蘭花,三分似月季,又有幾分似睡蓮和牡丹,十分的混雜,但卻全然沒有半絲突兀衝突之感,十分自然。“你,這些花粉哪裏沾上的?”

    褚佑薇緊張的看向厲未勻,眼中滿是期盼與激動,自那熟悉的香味,以及逢光煥香的特性,她已然確定眼前這些花塵所屬。

    陸風聽見此般問話,結合嗅聞到的那縷芳香,不禁也是一喜,隱隱已是猜到什麼。

    也唯有‘子黛花’的蹤跡,纔會讓得褚佑薇如此失態了。

    厲未勻低頭看了眼,回憶着開口道:“這好像是我先前在逃跑的時候,無意間途徑一處山坳所沾上的。”

    陸風帶着幾分激動,示意道:“說清楚點?哪座山坳?”

    褚佑薇詫異的朝陸風看了眼,有些莫名後者這份急切的由來。

    厲未勻迴應道:“我在離開同門後不久,便被由天霆劍宗、赤剎劍宗等勢力聯合組成的小隊給追截上了,拼得重傷博得了逃脫的機會,跑到了那處山坳。”

    “見他們死追不休,以爲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見玄陰劍派和衍天教兩個勢力的弟子聚集在那山坳的不遠處。”

    “情急之下,我出手偷襲傷了他們隊伍中的一員,並搶了那人的包裹,將之丟給了後續追上來的天霆劍宗那夥人,營造出了‘同夥’與‘救兵’的身份,讓得他們兩夥人產生誤會,打了起來,我趁亂得以脫身。”

    “我腿上的花粉應該便是自那時沾上的,那處山坳外的泥地上長着不少野花。”

    厲未勻朝着西邊方向指了指:“那處山坳距此約莫三四里開外。”

    褚佑薇激動道:“多謝告知。”

    話畢,辭別一衆,便即要朝那處山坳趕去。

    厲未勻一驚,連道:“去不得,那裏太危險。”

    褚佑薇想了想,還是決意道:“你提及的那些勢力與我並無仇怨,想來……”

    薛紫兒在旁打擊道:“你這樣好看的姑娘,在這荒山野嶺獨自走着,就同送上門的肉一樣,是狼都會有傷害你的慾望,那時仇怨不仇怨的還重要嗎?”

    褚佑薇臉色一僵,心中的火熱與激動猶似被潑冷水一般澆滅,且不說遇到有歹心的男子,如若紅月再現,遇上任何一類月屍,她也絕難有活命機會。

    猶豫間,褚佑薇無助的目光下意識的朝陸風看了過去。

    陸風明知故問道:“那花,對你很重要?”

    褚佑薇連忙點頭。

    陸風順勢應下,“即是如此,那我便隨你走一遭,採些回來。”

    褚佑薇頓時滿目驚喜。

    厲未勻猶豫着阻攔道:“宗主,玄陰劍派和衍天教與我們宗門素來不和,若是遇上,還請多加小心。”

    陸風點頭,對於這兩個勢力他自黃賀婁口中早已有所瞭解,同天蠍門和骨蟾莊一樣,都是流光劍宗時代所結下的仇怨。

    厲未勻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我瞧着那兩夥人駐紮的地方還有着一頭魂獸,像是‘鴻閻魔獅’。”

    “那巨大的獅子,身上被拷有座鞍,四肢也戴有腳環,應是被馴服過的。”

    “兩名穿着獸類貂羽所制皮革服飾的魂師,看管着那頭獅子,看打扮不大像是玄陰劍派和衍天教的人,更像是來自獸谷。”

    陸風平靜的臉上透出一抹思慮,衍天教和玄陰劍派作爲一丘之貉,或許還會平白無故的聚集一併歷練,但獸谷同這兩個勢力明面上是並沒有太多聯繫的。

    若厲未勻猜測屬實,那獸谷的人斷不會沒來由的聚集在那,恐有着別意所謀。

    唐元和熊元等人原本還想着隨陸風走上一遭,做一回助人爲樂之事,但聽得獸谷的人可能也存在於那,一個個臉上不禁泛出幾分尷尬猶豫。

    一來,是因體宗和獸谷祖上的那份淵源,兩宗素來不大對付,這些年雖沒有太多大的紛爭,但兩宗明裏暗裏的交鋒卻仍舊有着不少,彼此都對對方存着一份不爽,但卻並不是生死仇怨那種,大有幾分相愛相殺的冤家之感;

    二來,是因唐元父子的此次回宗,讓得體宗這些弟子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難以如往常那般理直氣壯的面對獸谷弟子了;

    畢竟二十年前,可是他們體宗的弟子,拐跑了獸谷谷主的女兒,還間接讓她客死在了異鄉;現在他們體宗弟子不僅安然回來了,還多回來了一個,這讓他們多少存有一份愧疚;

    最後,唐元身份特殊,也不適合現階段於獸谷打交道,雖礙於其母親的關係,獸谷之人應不會傷害於他,但保不準會將他抓去,扣在他們獸谷之中,以脅迫其父前去謝罪赴死。

    陸風思慮間也是想到了這點,當下便欲開口請體宗一行暫且照料一二莊曉鏡三人,但想到溫凝思於厲未勻的那份芥蒂,一時又不禁有些難爲情開這個口。

    莊曉鏡素來心細,體會到陸風難處後,開口道:“宗主,眼下紅月褪去,也不知擎空令能不能……”

    話還未說完,極遠處的一座山頭上,便是有着幾道光柱憑空而現。

    顯然,擎空令又恢復了正常,有魂師迫不及待的逃離了此般危險域境。

    莊曉鏡接着說道:“我和厲師兄眼下也不大適合再留在此地了,還請宗主許我們離去。”

    事實上,莊曉鏡雖因轉修了拂袖劍歌,改變了行氣的經絡和方式,沒了以往的戰鬥力,但在防禦層面卻是相應多了幾分手段,有着幾分自保能力,不至於形成拖累,之所以選擇離去,全然是擔心僅讓厲未勻一人走,後者心中多少會產生什麼異樣思緒。

    厲未勻冷不丁的聽見此般話語,動容的臉上滿是不甘,但也清楚,他眼下的傷勢雖說不重,但短期內再行與人動手的話,難免會牽動氣機,讓得本不致命的傷勢惡化,甚至留下什麼隱患。

    “那熾師兄,就拜託宗主了。”

    厲未勻帶着一絲不甘與遺憾,躬身朝陸風行了個宗門禮。

    古泠泠強顏展露一絲笑靨,寬慰道:“放心吧,我和宗主一定能找到熾師兄,將他平安帶回來的。”

    二人離去後,陸風手中的擎空令已是再次用盡。

    將古泠泠託付給唐元等人暫且照料後,陸風隨褚佑薇一起,趕往了那處山坳。

    預感到此行恐有危險,陸風有過勸說叫薛紫兒也一併離去,或者隨體宗大部隊一起,但卻遭到了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