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用陣法補天地 >第1618章、九宮可破,混元無解
    文光有些惆悵的開口道:“可還記得當初我們研討的最終結果?”

    天璣下意識道:“當然記得,我們那時嘗試萬千手段,最終一致認定,九宮本身斷無可提升,唯有想方設法從固有的破解手段入手,讓得最終衝擊向中宮的那股勢頭,不至於輕易抵達、輕易轟破中宮界線……”

    轉念想到什麼,猛然一怔,不可思議道:“師兄的意思是……那小子解決了中宮薄弱問題?”

    文光愴然點頭:“不是那小子,是那小子的陣盤,我們眼前這陣,屬實解決了這個問題。”

    文光說着自納具之中取出一本褶皺泛黃的古籍,抽出其中的一片殘頁,看着其上僅能依稀辨別的八個大字,喃喃失神道:

    “九宮可破,混元無解。”

    “原本只道是殘頁所載誇讚九宮混元陣的話語,此刻想來,恐怕不止於誇讚,我們都對這九宮混元陣存在着天大的誤解啊。”

    天璣喉嚨一哽,驚得說不出話來,回想先前引渡靈氣轟擊向最後的中宮,所迎來的那股混亂奇異勢頭,不禁猛然驚覺:“師兄……這這……這難道纔是混元真意?”

    因爲激動,連帶着聲音都有些顫抖和結巴。

    文光深深的舒了口氣:“想來正是如此,九宮混元陣,其核心不在九宮,而在於世人所不知悉的混元二字,九宮破解之法固然流傳甚廣,可世人對混元一道的威勢,卻是一無所知!”

    天璣突然想到什麼,渾身直冒冷汗:“師兄,你說會不會那個先輩有意傳揚開這等破解之法,爲的就是讓世人自入迷途,如我們這般自大的面對九宮混元陣,從而被那混元之勢傷得一塌糊塗?”

    武宏於旁聽着冷不丁一個激靈:“若是如此,那傳揚開破陣之道的那人,不免太太太……”

    震撼間,竟一時尋不得合適的話語來形容,憋了半天只道:“他那是戲耍了全天下的魂師啊。”

    文光苦澀道:“混元無解……他傳揚開九宮的破解之法,不僅不會削弱陣法威勢,反倒會從另一個層面,大幅提升此陣出其不意的威勢。這是連人心都算計進去了啊。”

    天璣失神道:“混元無解,破無可破,我們這是出不去了嗎?”

    武宏臉色大變:“出不去?這陣這麼玄乎?能把我們這麼多人都困住?”

    姬蘭心驚駭出聲:“儘管這九宮混元陣與世人所知不同,可畢竟比不過那些天魂境後息層面的絕世大陣啊,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文光嘆息道:“或許原先是有辦法的,但我們錯失了唯一可能出去的機會。”

    姬蘭心不解:“什麼意思?不是說混元無解嗎?”

    天璣略加思索下明白過來,驚道:“是那股混元之勢反衝我們的那剎?那是我們唯一闖出去的機會?”

    文光點頭:“儘管迎頭直上,會遭受比之被動抵禦更嚴重的傷,但無疑那或許是唯一可行之法;只不過,也不排除,此陣佈置者於這般解法上還有着後手,迎頭直上,面對的會是更大的兇險。”八壹中文網

    武宏咬着牙堅決道:“那也總比一直困在這好,回頭恢復好,我們試着再嘗試一次。”

    文光搖了搖頭,“已是晚矣。”

    武宏一怔,不明所以。

    天璣幫着解釋道:“九宮移位,中宮不復,九宮之勢隨着那股混元衝擊,已是發生翻天覆地的逆轉,我們此刻所處,已是在那中宮之中。”

    武宏一驚,“那豈不更好,大夥合力衝出去不就行了?”

    文光伸了下手,“你姑且可以試一試,便明白我們此刻的處境了。”

    武宏茫然,顧及文光不會拿大夥性命開玩笑下,試着朝臨宮方向,轟去了一股掌力。

    但隨即,感受到那股掌力被憑空消解融入陣勢之中,不禁臉色大變,滿是駭然:“這陣竟吞噬了我轟出的那股力量。”

    文光感嘆道:“此刻的我們,猶似甕中鱉,不管如何折騰,除非轟出遠超陣法承載極限的力量,否則一切的徒勞,都只會成爲這座陣法的補給。”

    天璣惆悵苦笑:“活了一大把年紀,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於陣道上,折在一介小輩手中。”

    餘衆聽得二老的話,開始不淡定起來:

    “難道我們就只能白白耗在這裏?”

    “不會一輩子困死在這吧?”

    文光擺了擺手,安撫道:“這倒也不至於,此陣混元之勢非天地之力所成,而系源石供源人爲所造就,維繫不得太久,至多一兩天,便會衰減潰散,屆時就可以出去了。”

    天璣附和道:“倒也不用被困那麼久,那小子那麼多的懸紅在身,必有其餘勢力追擊而至,想來用不着多久,我們便可借那些追殺而來勢力的手,一點點消磨掉其中的混元之勢,從而離開這。”

    衆人聞言不禁長鬆了口氣。

    沒了性命之憂下,有人開始起覬覦之心,好奇問道:“這陣是如何佈置成這般威勢的?”

    二老互視一眼,均是搖頭不語。

    如若知曉此般佈置手段,他們又何至於如此被動。

    文光儘管有着把握憑藉絕對實力,動用祕法,再借着奇門手段強闖出去,但那樣無疑要冒極大風險,有着遭到重創的可能,眼下非生死絕境,沒必要涉此不必要的險;

    再者,他也不可能帶得出去所有人。

    適才選擇留下來,主動受困。

    除了未免不必要的消耗外,主要也是想着留守於此,試着能不能感應出更多此陣的端倪。

    若能悟得相應佈陣之法,那他玲瓏閣定可藉此於陣道界聲望大漲。

    天璣明白師兄的心思,故纔沒開口提及別的手段,也是安心感應起來,至於其他傷重之人,急需藥師治療之類的,他可不會去理會,死活也與他無關。

    武宏見狀,無奈也只能耐下性子等候,唯盼着後續追殺的人馬快些到來,好讓他不至於跟丟陸風。

    ……

    同一時刻。

    碧雲澗宗門內。

    苗秋芸跪在汝紀婕跟前,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與執着。

    “想好了?”汝紀婕陰沉着臉,有些不喜。

    苗秋芸堅定點頭,“多謝師傅這些年的教誨,可我在宗內並未尋得適宜家族生存發展的陣法之道,但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苗秋芸的話語有些直,讓得汝紀婕臉色更爲難看幾分。

    沉默良久。

    汝紀婕語重心長道:“你既有此決意爲師也不留你,但有句話爲師卻要說在前頭,一旦今日你選擇離開宗門,從今往後,便不再是碧雲澗的弟子,你我師徒情誼,也至此爲止。”

    沉重的話語,直叫苗秋芸心頭一震,眼眶霎時溼紅了起來。

    儘管她投身碧雲澗的初衷是爲了家族,但這些年的學藝,多少還是於此存着不少感情的。

    汝紀婕見狀,心有不忍,開口道:“不要因一時衝動,而誤了自己,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家族考慮,你此番離去,極可能什麼也得不到,你該清楚,他如今的處境,能否活得下來,可都還未知,你去追隨於他,不說是否能得到收容,生死怕都難保。”

    苗秋芸無助的落下兩行清淚,彷徨的目光卻就此堅定了下來,哽咽道:“弟子前陣子收到族內來信,阿父他在族內的處境,愈發不好了,留給弟子尋道修行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就算不追隨他而去,弟子也要回阿父身邊,不能繼續留在宗內了。”

    汝紀婕不再開口,臉上泛着一抹沉重。

    苗秋芸同樣不再開口,朝着汝紀婕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師徒情誼,就此終了。

    汝紀婕瞧着苗秋芸那張清秀的面孔,瞧着她那因爲年幼時生活環境導致的粗糙肌膚,看着她磕紅的額頭,眼中忍不住泛出一抹晶瑩。

    這些年來,她身邊倚重的弟子就夏儀韻和苗秋芸二人,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因爲夏儀韻身世和長相性格更爲可憐與討喜的緣故,她不可避免的存着幾分偏袒與照顧。

    而今想來,苗秋芸的身世際遇同樣坎坷得緊,汝紀婕心中不禁於那份疏於照料,浮現一抹愧意。

    “這些你拿着。”

    汝紀婕自納具之中取出三個陣盤,這是她作爲師傅這個身份下,所能給與的最後一份庇護。

    苗秋芸儼然被這一幕呆愣住了,伸出的手微微顫着,一時竟沒敢接下。

    汝紀婕瞧此情景,明白苗秋芸的惶恐表現,應是源於自己這些年的偏袒疏於照料,自卑的讓她覺得這份待遇該是夏儀韻才配有的。

    不禁又是一陣愧疚。

    爲人師者,一碗水不曾端平,確實有些不大稱職。

    如此想來,汝紀婕內心於苗秋芸這段時日來‘爭風喫醋’的小動作,不禁統統釋懷了。

    出於照料。

    汝紀婕將最新的消息信軸取了出來,示意道:“若還是執意要去,且尋着上頭的消息跟過去吧。”

    苗秋芸止住心緒,再次磕了下頭,將所有的賜予都接了下來。

    “謝謝……師傅。”

    儘管師徒情盡,但這一聲師傅,卻依舊發自着她的內心。

    人生有路,一念之差,漸行漸遠。

    汝紀婕愴然嘆了一聲,最後鄭重叮囑道:“此去,前途未知、生死難料,且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