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用陣法補天地 >第1620章、冤家路窄
    驛站傳送陣的終點設在南沽鎮外三裏處的據點。

    陸風一行順利傳送而至,走出的那剎,頓時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

    不是源自潛在的兇險,而是爲這片不同往常的天地景色所引。

    舉目望去,黃沙遍地,生機蕭索,整片天空都是黃濛濛的,空氣之中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悶熱,比之酷熱的夏日還要讓人不適,呼吸間仿若都有着看不見的細小塵沙沒入鼻腔,說不出的難受。

    自打離開傳送陣後,若水整個身子都開始間歇性的抽搐,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冷汗遍佈。

    陸風明白,是因此地環境的土行氣太過強盛,紊亂了他外在的五氣平衡幫襯,才讓得若水體內的劇毒有所異動。

    對此,陸風儘管可以進一步提升幫襯力度,減緩若水的痛楚,但心中卻是掛上了一層更濃厚的擔憂;

    眼下所處,不過只是無淵冥海的邊界小鎮外,距離真正的無淵冥海,少說還有幾十上百里地,單是這裏的環境便已對若水造成如此影響,要是真到了無淵冥海之中,可否還能支撐得住?

    此般擔憂並未持續多久,隱晦的殺意忽然襲捲而至。

    四面八方,十餘頭由黃沙凝聚而成的人影,朝他們齊齊攻來。

    陸風神色一凝,“虛魔影殺陣!”

    儘管早有預料,卻不曾想,上來便會遇上這等幾近天品級別的殺陣。

    且看眼前情景,那一頭頭黃沙凝聚的陣傀,似還不止於虛魔影殺陣單一的陣勢,那本該是虛實相合的攻勢,藉由黃沙凝聚,似都變作了實質化的攻擊。

    江若雲持鞭抵擋在前,唐元雙拳凝聚氣力抵禦在後。

    眼看黃沙傀儡即將逼近,大戰一觸即發,突然,所有的沙傀倏得都停在了半空,以着手中凝聚的或刀或劍或長槍直直指向衆人。

    這時,遠處走來一隊人馬,正是爲首之人的掌控,才叫得陣內的沙傀,停下了進攻,僅呈現包圍之勢。

    “冠大人,就是他們,沒想到竟提前闖來送死了,”驛站的那名老者恭維的跟在爲首的中年男子身後,邪邪的目光打量向江若雲和若水二人:“小人沒說錯吧,那兩丫頭屬實好看。”

    那中年男子滿意的點了下頭:“確實國色天香,世所罕見,若得手,記你一功。”

    而後冷笑着朝前走去,天魂境層面的氣息直衝陸風等人,厲聲警告道:“不想死的話,將身上的修行資源留下,男的自廢修爲,女的自縛手腳。”

    說話間,還指揮着一衆沙俑朝前逼近了幾寸,滿是威脅。

    卻不曾想,迎來的並不是陸風一行膽顫害怕的模樣,而是一個個嘴角浮現出了瘮人的冷意,像是在蔑視他的無知一般。

    冠中禹心中閃過一抹不安,但見陸風衆人一個比一個年輕的模樣,當下也不放在心上,搖頭嘆息道:“爾等既不識好歹,便且試試這陣的威勢吧!”

    話落,一衆沙俑瘋狂刺向陸風等人。

    轟!

    但僅是瞬間,那些沙俑便被唐元霸道的一拳,轟散在了半途,漫天的黃沙四濺飛揚。

    偌大的陣法也因陸風遠超級別的木行氣壓制,暫時失去了效力。

    江若雲的長鞭趁勢出擊,在黃沙的掩蓋下,抽向不遠處的冠中禹。

    這一幕,直叫冠中禹神色一凜,寒毛直豎,憤怒的目光瞪了身側老者一眼下,容不得多慮,徑直便將老者一把扯過,丟向了江若雲的攻勢。

    凌厲的長鞭,抽擊在毫無反應過來的老者身上,恐怖的勁力襲捲下,猶似大刀劈砍般,剎那間便叫老者皮開肉綻,身骨寸裂。

    其餘人不禁都爲這一幕所驚,怎麼也沒想到一羣看上去只有二十歲上下的男女,竟都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幾近天品層面的殺陣,竟於這些人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

    一力破萬法,在絕對實力面前,就算天品陣法又算的了什麼?

    冠中禹瞬間明白過來,眼前這些年輕人的實力,均不在自己之下,當即一改輕蔑臉色,恭維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這是將諸位誤認作竊賊了,才以陣法相對,還請諸位不要介意;不知諸位自何處而來?是哪方勢力的弟子?”

    其後站着的一名青年見此欺軟怕硬的迎合情景,心中不住鄙夷啐罵,但礙於冠中禹的權勢,卻是不敢聲張半句。

    重傷倒地的老者見狀,不願自己就這樣白白受傷下,咳嗽着喊道:“冠大人……”

    但僅是出了個聲,便被冠中禹甩出的一柄匕首,了結了最後的性命。

    殺得那叫一個果決。

    冠中禹眼中沒有半點憐憫,有的只是憎怒,若不是輕信了老者的話,以爲來的只是羣乳臭未乾的小子,實力只是五行境、地魂境層面,他也不會上來就以着虛魔影殺陣對付。

    唐元冷着臉諷刺道:“男的自廢修爲,女的自縛手腳……呵,這可不像是對付竊賊的手段!”

    冠中禹臉色微變,見自己給的臺階衆人不下,知道矛盾無法挽回,當即暗自捏碎了一塊傳信玉符。

    陸風捕捉到這一微末動作,眼神頓時一沉,魂識涌動間,唐元和江若雲同時朝前衝出,一左一右疾攻向冠中禹。

    “大膽!”

    冠中禹神色大變,後撤拉開距離的同時,掏出一個陣盤,但卻還不待進一步舉動,陣盤便被江若雲的長鞭抽離了掌心,唐元的身影也已閃身至後,以着絕對實力,將之打趴在了地上。

    單論實力而言,冠中禹勉強僅算是剛突破到天魂境一息,自身還是個陣師,根本不是唐元和江若雲的一招之敵。

    輕鬆被制服下。

    冠中禹神色更顯慌張,驚懼吼道:“你們不能動我,我是靈獄的人,動了我,新任的獄主勢必不會放過你們。”

    見衆人無動於衷。

    冠中禹又道:“新任獄主可是魂師界響噹噹的人物,你們不懼靈獄,那‘破靈杵,蕭庶’,蕭大人的名頭總該怕了吧!”

    說完,冠中禹臉上下意識的浮現一抹得意。

    但當瞧見陸風一行非但沒有半絲驚懼,反而神色更加冷厲,隱隱殺意畢現的模樣下,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看這情形,怎麼好似搬出蕭庶來非但沒鎮住場子,反而進一步激化仇怒了呢?

    難道……他們有仇!?

    此般念頭僅是剛剛浮現,冠中禹便覺脖頸傳來一陣劇痛,下一刻,整個人一陣恍惚便即昏厥了過去。

    唐元得到陸風示意下,已知冠中禹傳出了求援信號,下手自不會遲疑半分。

    剛想解決剩下的那些靈獄弟子;

    回身的那剎,卻見其中一名年輕男子,兀自跪了下來。

    “諸位俠士,還請救南沽鎮於水火,殺了蕭庶那個惡賊。”

    男子重重的朝着地面磕下了頭,儘管滿地黃沙,這一磕依舊將他的額頭磕得滿是紅腫,足可見力道之大,仇恨之深。

    不待陸風開口,男子身側的幾人卻是先一步憤懣啐罵道:“苗秋平!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若不是蕭庶大人放你一條生路,你早已身首異處,怎敢如此恩將仇報!”

    苗秋平滿目陰霾,冷哼道:“恩將仇報!好一個恩將仇報!若不是那狗賊,我苗家又豈會淪落至今日任人宰割的地步,我與那廝只有潑天的仇恨,哪來半點的恩!少將他說的那麼仁慈!他就是個虛僞的惡魔!”

    “你找死!”那幾人紛紛抽出腰間環刀,朝苗秋平劈砍而去。

    苗秋平冷蔑的掃了眼衆人,跪地拔刀,以着一記抽刀之勢,輕鬆便將那些人斬在了刀下。

    “狗當久了,還真把我當狗了!”

    苗秋平神色冷厲,抹殺掉一衆獄子後,又上前將冠中禹的頭砍了下來。

    唐元感受着苗秋平近乎直逼天魂境的氣息,臉上稍顯動容,就先前那些獄子的表現看來,苗秋平的這般實力,儼然一直隱忍着,如此年紀,本該正值張揚跋扈顯擺之際,卻能有如此隱忍力,屬實非一般人能辦到。

    驚愕間,苗秋平再一次跪了下來。

    他本還有着幾分躊躇猶豫,但見唐元等人再看到自己滅殺靈獄中人,還都表現得異常淡定,不懼蕭庶之流趕來下,心中不由更爲堅信幾人的不凡。

    這時。

    三裏外的南沽鎮之中,一束璀璨的煙花升騰,於漫天黃沙的天空之中轟鳴炸開。

    苗秋平一怔,“是那狗賊的集結信號!”

    唐元驚詫:“難怪那廝這麼久了都不過來馳援。”

    陸風暗自嘆了一聲,本還想着於此等候蕭庶趕來,前仇舊怨一併做個了結。

    他可還記得當初被蕭庶坑害的一幕幕,假意送他入戰境,實則卻打着犧牲他,來徹底封禁東元靈獄戰境入口的主意;

    若非他於給出的瓊音紋上留了個手腳,勢必早已死在那時的七封磬陣之中。

    此後等他活着出來,蕭庶已經離去無影,甚至還卑鄙的藉着此番功勳,一路仕途高漲,升到瞭如今的準獄主地位。

    這等生死之仇,陸風可一直記在心中;

    當初於太虛幻境之中的止戈山上,也曾向靈獄執事打聽過蕭庶的下落,得到迴應只是稱蕭庶被破格提拔,去往了一處危險之地,蕩平流寇;

    卻不曾想,竟會是在這南沽鎮之中。

    還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