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上連漢陽造步槍都不多,大部分都是滿清時期留下來的“老毛瑟”,和大量本土土造的“單打一”七九步槍。
這些老式的槍械不是槍械故障率高,就是有時候打兩槍就拉不開槍栓。
而且他們一個連也配不了一挺機槍,每個師僅有十多挺,重機槍是一個師僅一二挺。
火炮方面,每師只有少數土造的迫擊炮,山炮、野炮。
至於像德軍日軍那樣的機械化部隊、通信設備、後勤補給、衛生醫療隊等配置,根本就是妄想。
手榴彈每兵只有三四顆,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靠“背插一把大砍刀”。
可惜這些大砍刀在戰場上的作用很少,對於擁有刺刀和重武器裝備的日軍的威脅微不足道。
和後世那些使用大刀猶如砍瓜切菜一般殺戮鬼子的電視神劇,根本就是兩回事情。
出川前,都是旅長團長自籌資金或自掏腰包在市場買槍買炮,補充武器。
而川軍薪餉待遇只有“中央軍”的一半。
所以抗戰前夕的川軍的裝備算是所有抗日隊伍裏面最差的,因此人們都稱他們爲“草鞋軍。”
而現在的劉飛洋就是遇到這樣差勁裝備的草鞋軍的加入。
當然川軍的精銳主力部隊除外。
十月的淞滬,空氣已經微寒,一羣身着單衣,腳穿草鞋的軍人,渾身疲憊的走到了劉飛洋的跟前。
“立定,稍息”
隨着一聲嘶啞的口號聲,疲憊的軍人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一個個看上去疲憊不堪,飢腸轆轆的士兵,也是用疲憊的目光注視着跟前的新長官劉飛洋。
此刻的劉飛洋早已經換上了德軍的冬裝軍服,
肩膀上揹着一支m1式加蘭德步槍,腰間還配置着兩支勃朗寧手槍。
“報告長官”
“我是排長張俊傑,是川軍168團的先頭部隊,按照上峯的命令,被暫時緊急編排到了劉連長你的部隊裏,並且進行報道”
一個身材比較強壯的川軍軍官出列到劉飛洋的面前,大聲的彙報敬軍禮道。
看着面前這一小部分來自川軍第20軍、和第40軍負責堅守大場和陳家行陣地的川軍,劉飛洋一時間有點傻眼了。
因爲他想不明白怎麼上峯給他補充的新兵源是川軍,
而且還是在後方一點,剛抵達戰場不久的川軍。
或許是短時間內,沒有辦法調遣到正牌軍的新兵兵源過來,補充他的部隊,所以就從其他的部隊哪裏,暫時抽調一些兵力過來,進行補充。
這是劉飛洋初步的估計,
不過也許是其它原因也說不定,
反正對於劉飛洋來說,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
“你好”
“我叫劉飛洋,剛升任新任連長”
“第八師125團的二連新連長”
劉飛洋也是客氣的迴應道。
“是長官”
川軍排長張俊傑再次客氣的敬軍禮道。
“你們喫東西了沒有”
“現在天氣冷,而且剛纔還下了很久的大雨”
“雖然現在雨停了,但是氣溫卻是更加冷了”
看着面前同樣是衣服單薄,腳穿草鞋,渾身疲憊和打着寒顫的川軍排長張俊傑,和身邊的那些川軍戰士,真心實意的關心道。
“還沒有,長官”
川軍排長張俊傑面色漲紅道。
因爲他也是飢餓的很,
還有寒冷的很。
“那你們就原地休息,等待開飯吧”
“我馬上去讓人給你們送來食物”
劉飛洋下達命令道。
“謝謝長官”
川軍排長張俊傑感激道。
他這一刻也是第一次認真的看着自己這個不同派系和地域的新任長官,
在來之前,其實他也是很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和自己的部下會被派遣到其它派系的部隊哪裏去進行戰鬥的。
而且當他來到劉飛洋的跟前的時候,
當他發現劉飛洋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之後,他頓時就很擔心自己跟着這麼年輕的長官,去殺鬼子,是不是一種自殺式的行爲了。
雖然剛到淞滬會戰戰場不是很久,
和鬼子進行戰鬥的作戰,也是寥寥無幾。
但是他也是已經嘗試過了鬼子部隊的厲害。
特別是鬼子的飛機羣的轟炸,和火炮羣的炮火覆蓋,更加是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了戰場的殘酷。
死亡近在咫尺,
不過不信任劉飛洋的戰鬥能力是一回事情,
但是面對劉飛洋的關心,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所以該感激的,還是需要感激劉飛洋的。
這是川軍排長張俊傑的做事方式。
所以川軍排長張俊傑就帶着自己的隊伍,到一邊的陣地上進行休整。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川軍,人人都是飢腸轆轆,深感寒冷。
“哎”
“瓜兒子”
“你說爲什麼我們司令官突然把我們調遣到這個第八師的新任連長手底下,聽從他的調令來殺鬼子”
川軍老兵楊斌滿咧着一口黃牙,架着旱菸槍噗嗤噗嗤的猛撮幾口,衝着身邊飢餓的咕嚕咕嚕的響着肚子的年輕小兵張戈說道。
“我也不是司令官,誰知道呢”
“反正只要有喫有喝,並且能夠打鬼子就好了”
“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不就是爲了打鬼子嗎”
“只是可惜我還沒有看過淞滬的市中心到底是怎麼樣的繁華熱鬧來着”
“來這裏之前,我總是聽那些去過淞滬的人,說淞滬就是一個擁有“東方巴黎”之稱的繁華大都市”
“也是亞洲最富最大最繁華最自由最民主的城市,被人稱之爲“遠東明珠””
“市中心的燈紅酒綠,“十里洋場”瀰漫着靡靡之音,繁華與歌舞昇平在不夜城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特別是周璇那首夜上海更加是好聽的不得了”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
被稱呼爲瓜兒子的年輕小兵張戈卻是想也不想就回應道。
“......”
川軍老兵楊斌再次架着旱菸槍噗嗤噗嗤的猛撮幾口,默默無語着。
“瓜兒子”
“淞滬雖然是繁華熱鬧啊但是也得要你有性命活下來纔行啊”
“而且我們現在的性命還在這個新任連長的手上呢”
“我看這個連長這麼年輕,肯定沒有打過多少仗了”
“而且我們的武器裝備恐怕也是好不了多少,我看到時鬼子一來,我們得要被鬼子殺的傷亡慘重啊”
良久,川軍老兵楊斌吞雲吐霧道。
“也許吧”
“反正我們調不調部隊,我們的武器裝備本來就是那麼差的了”
“頂多我們最後使用大刀殺鬼子吧”
年輕小兵張戈卻是不以爲然道。
“瓜兒子”
“你傻啊”
“鬼子可是有飛機,有大炮,還有坦克協助作戰的”
“前天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鬼子的厲害嗎”
“前天的戰鬥,我們可是死傷了不少人啊”
“八連可是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小鬼子一個小分隊給打的傷亡大半了嗎”
“所以啊我看我們這一次的調隊,不是好事情啊”
“恐怕我們會在未來的戰鬥中凶多吉少啊”
“我們的新連長實在是太年輕了,我看他也就是20歲出頭而已”
“太年輕了,跟着他戰鬥,會死”
川軍老兵楊斌眯縫着眼睛繼續說着消極話道。
“......”
年輕小兵張戈。
原本沒有對劉飛洋產生懷疑和不信任的他,在川軍老兵楊斌的消極說話之下,他突然情不自禁的涌上了不詳的感覺。
也是開始擔心自己日後跟隨劉飛洋在戰場上殺鬼子,能夠生存下來不。
因爲這一刻年輕小兵張戈也是感覺到劉飛洋實在是太年輕了,跟隨他戰鬥,也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