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此時並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去質問面前的女人。
她的丈夫?
他們沒有結婚。
她的愛人?
他們現在分開了。
厲霆晟如同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
他壓低聲音,聲音裏帶着一絲脆弱,又執着地問了一次:“怎麼回事兒?”
許若晴的心跳,跳的很快。左心房的心臟,彷彿不受她控制一般,執着的砰砰的跳着。
身體的習慣,熱愛的感情,她根本無法壓抑。
只要厲霆晟出現,她就本能的去靠近他,接近他。
他們兩個人,對彼此而言,都在飛蛾撲火。
二十年前的世仇,成爲兩個人無法輕易跨過去的橫溝。
許若晴嗓音沙啞地緩緩地開了口,她用盡全身力氣,質問說道:“你爲什麼會回來?”
她執着地問道:“厲霆晟,你爲什麼會今天回來?你不是讓九兒告訴我,這幾天你都不會回來嗎?”
如果不是蘇九兒這樣告訴自己,她是絕對不會冒着遇到厲霆晟的風險來接待許奕凡和許奕涵的老師。
他也是孩子的爸爸,家訪是他的義務。
憑什麼所有事情,都要她來做?
就因爲他工作忙?誰還不是一個大忙人了?大家都是有自己事業的人,如果他不願意好好的帶孩子,她可以立即打官司,帶走許奕凡和許奕涵。
再者說,孩子本來就是她的!
許若晴黑色的眸底,閃過一絲憤怒。
她有一種被厲霆晟欺騙的憤怒。
厲霆晟和她,自從那日婚禮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一個多月的時間,三十多個日夜,厲霆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每個夜晚,都是在思念她和喝酒與抽菸中度過。
只有這樣,才能減少一些自己對她的思念。
厲家和姜家的恩怨,幾十條人命的血仇,如果不是有這個的話,他們早已結婚,現在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在她的耳邊訴說着所有的情話,期待着他們的孩子的誕生。
他還愛她,可以爲她做很多的事情。去查清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好好的給姜家的所有人道歉,賠罪,只要能換來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許奕凡之前說:“爸爸,你和媽媽彼此相愛,爲什麼要分開?”
厲霆晟啞口無言,講不出理由。
因爲媽媽生氣了,因爲爸爸的爺爺做錯了事,媽媽沒辦法原諒爸爸的爺爺,所以爸爸媽媽不能結婚。
“厲霆晟。”許若晴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她雙目不含任何情緒的看着他,紅脣再次開啓,語氣裏卻沒有了往日的柔軟,她說:“你現在連最基本的實話,都不敢說。要讓我的好朋友來騙我,來這裏?”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厲霆晟與沈謙說了什麼,沈謙騙了九兒。
九兒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許若晴很篤定這一點。
厲霆晟聽到她的質問,痛苦的啞然失笑起來。他緩緩的坐直身體,鬆開了鉗制她手腕的左手。
許若晴纖細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子。
看起來有些刺眼,格外的讓人心疼。
他擡起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臉頰,而後說道:“我今天回來,是個意外。”
“並沒有打算騙你。”
許若晴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側過頭去,不願意再看眼前的男人。
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通過媒體能看到他以外,就沒別的機會能見到他。
現在兩個人,近在咫尺。
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吻上彼此的那種距離。
許若晴的心裏,在渴望着他。但是也怨恨,爲什麼偏偏是他的爺爺,做了那些事情。
心頭各種情緒,五味乏陳,交匯其中。
月光灑入屋子內,灑在他們的身上,勾勒出清冷的一層模糊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