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北方帝國大學,石頭公寓。
陽光透過那暗金色的牀帳紋飾,灑在了那大牀上,在女孩的臉上留下了道道明暗交雜的花紋。
高凌薇睡得很沉,很香。
本就旅途勞頓的她,昨夜又和榮陶陶很晚才入睡,今天的確是貪睡了些。
那悠長而富有節奏的呼吸聲,聽得那淘氣的云云犬都耐下性子,乖巧的蜷縮在女主人身旁,等着她醒來後再相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云云犬那雲朵大耳朵稍稍折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什麼響動。
“嚶?”云云犬急忙擡起頭來,那黑溜溜的小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女主人,哪成想,女孩只是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
云云犬再也忍不住,化作一團雲霧飄了過去,在高凌薇的手邊重組,伸出了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
“嗯......”高凌薇發出了一道鼻音,動了動發癢的手指,也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汪汪~”云云犬撒歡兒似的跳了跳,雲朵尾巴開心的左右搖擺着。
“好久不見,小傢伙。”高凌薇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輕輕點了點云云犬的鼻尖,反手摸向了身側,卻是摸了個空。
她一手支着牀鋪,坐起身來,一手慵懶的揉了揉長髮,道:“陶陶呢?”
“汪!”云云犬對着窗戶的方向。
高凌薇一手握住云云犬,起身下牀,赤足來到了臥室牀前,向下方看去。
卻是看到了庭院中,有兩個正在激烈拼刀的人,以及庭院邊緣的樹木旁,正專心致志、圍觀旁聽的一羣學生。
公開大師課!
對於這個詞彙,高凌薇並不陌生,事實上,她也在網絡上聽過幾節課,對於這個被榮陶陶噴的狗血淋頭的俄聯邦女孩,高凌薇甚至有點可憐她......
高凌薇是女孩,她當然不希望有條件特別優秀、而且尤爲崇拜榮陶陶的女孩,日夜圍繞在她男友的身旁。
然而就在這天生敵意之下,高凌薇甚至都忍不住憐憫葉卡捷琳娜,足以想象,榮陶陶到底把葉卡捷琳娜罵到什麼程度......
“唔~唔~”手中,云云犬不斷舔着高凌薇的手心,雲朵尾巴一擺一擺的,似乎是在撒嬌。
“餓了?”高凌薇手指輕輕點了點云云犬的腦袋,哪成想,云云犬卻是搖了搖頭,“汪~汪!”
“嗯?”高凌薇思忖片刻,召喚出了腳踝處的雪絨貓。
“汪!”云云犬直接跳了下去,瞬間拋棄了女主人。
“喵~”
高凌薇沒好氣的笑了笑,也沒再管兩個滿屋亂竄的小傢伙,繼續看向了窗外。
不巧的是,大師課已經結束了,圍觀的同學們也有散去的了。
場地中央的榮陶陶正在擦汗,而他的女徒弟,則是氣喘吁吁的瞪着榮陶陶,一雙淡藍色的美目中,彷彿要冒出火來。
那模樣,恨不得將榮陶陶碎屍萬段!
高凌薇饒有興味的看着這一幕,似乎真的在等女孩動手。
可惜了...那女孩最終還是沒能欺師滅祖,也不知道她嘴裏嘟嘟囔囔着什麼,快步走開了。
榮陶陶下意識的擡眼看了下二樓臥室,剛好看到了窗後站着的倩影。
榮陶陶擺了擺手:“怎麼醒的這麼早?”
“呃...你起的挺早啊。”
高凌薇剛想說什麼,卻是看到葉卡捷琳娜折返了回來,正仰頭看着自己。
“怎麼叫來着,該死的榮,那個中文怎麼發音?”葉卡捷琳娜急忙問道。
榮陶陶沒好氣的說道:“師孃。”
葉卡捷琳娜這才仰頭擺手,開口叫道:“仕尼婭!”
高凌薇微微挑眉,開口說的卻是中文,顯然是在和榮陶陶說話:“調教的不錯。”
葉卡捷琳娜急忙扭頭看向榮陶陶:“仕尼婭說什麼?”
榮陶陶:“你師孃說你懂禮貌、尊師重道,讓你再接再厲,以後繼續保持。”
葉卡捷琳娜面色狐疑:“她好像只說了幾個詞,有這麼多話?”
榮陶陶聳了聳肩膀:“誰讓你聽不懂中文的。”
“可惡的傢伙!”葉卡捷琳娜惡狠狠的瞪了榮陶陶一眼,再次仰起臉蛋,表情也已經管理好了,開口道,“我請仕尼婭喫早餐,好不好?”
高凌薇遲疑了一下,看着女孩那一臉期盼的模樣,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哈勒碩。”
兩人匆忙返回了公寓,當榮陶陶走上二樓的時候,剛好看到高凌薇打開了房門的一幕。
如此一個普普通通的畫面,卻讓榮陶陶上臺階的腳步稍稍一停。
高凌薇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好奇的看着榮陶陶,面帶探尋之色:“怎麼了?”
“沒,沒事。”看着那穿着襯衫、站在門口的窈窕身影,榮陶陶輕聲說着,加快了腳步。
他在這個公寓居住了好幾個月,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突然有這麼一天清晨,自己苦練歸來時,大薇守在家門口等他回來......
有種奇妙的...嗯,回家的感覺。
儘管榮陶陶在這裏已經居住了很久了,對這個舒適的公寓也算是有些感情,但遠遠達不到“家”的程度。
然而,高凌薇在門口一站,榮陶陶的心裏卻升起了一絲歸屬感。
“唔~”高凌薇一聲輕呼,也不知道男孩發的什麼瘋,將自己別抱了個滿懷不說,他一身的汗水全都沾染在她的身上了。
“我剛換的襯衫,就這一件。”高凌薇不滿的開口說着,她昨天晚上來的匆忙,行李都在酒店楊春熙的房間裏,自然就這麼一套衣物,甚至昨晚睡覺穿的“睡衣”,都是榮陶陶的短袖。
“沒事,一會兒穿我的衣服。”說着,榮陶陶抱着自己的專屬大抱枕,直奔浴室而去。
高凌薇顯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但卻也沒再掙扎,只是環着榮陶陶的脖頸,默不作聲,任由他將自己抱進了浴室。
當兩人沐浴完畢,來到一樓的時候,主人與客人早已經落座,甚至已經用餐有一陣兒時間了。
“早上好呀,達莉亞阿姨。”榮陶陶走進了敞開的一樓公寓門中,笑着打招呼,“查教,夏教。”
“好。”查洱擺了擺手。
“啊。”夏方然正對着果仁列巴使勁兒呢,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
“早上好。”達莉亞面帶笑意,看着走進來的青年男女。心中也暗暗感嘆着般配,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她似乎也知曉,爲什麼榮陶陶從未對葉卡捷琳娜發起過任何攻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