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人情緒收放自如的速度,黑淵是讚賞的。他現在很肯定,精神力視野下,各種顏色確實代表不同情緒。
另一名前臺眼角有淚痕,眼影被淚水糊掉,是剛纔哭泣悲傷的那位。
“先生,這個箱子的事,確實是我們保管不當造成,事後我們和您女朋友取得了聯繫,她當時選擇原諒我們的過失。”
“我女朋友的想法,不代表我的。這隻行李箱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現在弄成這樣,我要你們一個答覆。你先告訴我,是誰弄壞的這隻箱子?”黑淵擺出紈絝作態,背靠沙發,雙手攤開,翹着二郎腿,臉上滿是不屑。
“是我弄壞的,不好意思。”前臺小張不卑不亢地說道。
“張姐,怎麼是你,明明是我......”站在身後被打的門童開口了。
“小賈,別亂說話。”前臺張姐拿眼神警告他。
“哼,你們擱着唱雙簧呢,誰弄壞的都要賠。”男人一身呵斥,門童小賈嚇得肩膀一縮,頭低下,不敢和他對視。“我這隻行李箱可是阿瑪雅限量款,價值50萬塊,賠錢。”
面對不講理的客人,酒店服務員總是喫虧的。再說,這件事本就是小賈疏忽,不怪客人刁難。
“50萬?這......先生,您看,我們只是打工的,十年工資也賠不起這隻行李箱,那位小姐也用一段時間了,要不給個折扣成嗎?”
前臺張姐嘆了口氣,當初小賈弄壞行李箱時,她就知道要賠錢了,所幸那位小姐大度,沒讓他們賠償。
如今客人又找上門,他們不會賴掉,只覺得倒黴不甘心罷了。
小賈被黑淵的做派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折扣?想什麼呢,50萬塊,給錢。”黑淵把手攤開,伸到張姐身前。
“這.......”面對咄咄逼人的客人,前臺張姐也是沒有辦法,錯在小賈,她只能儘量幫他想辦法。
“先生......”張姐還想說什麼挽回點損失,沙發上坐着的男人耐心明顯已經到底。
他起身,指着張姐又指了小賈。
“不賠錢,我就向酒店高層投訴你們。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本少爺耐心有限,限你們1個小時裏把錢給我,否則,你們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他說話的時候,精神力視野一直開着,跟前3人身上的顏色看得一清二楚,隨着矛盾升級,就連淡定從容的張姐也開始起了複雜變化。
尤其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門童小賈,顏色多變,明亮,在藍色、黃色、紫色和青色之間來回波動。
“1個小時?”小賈恐懼地後退,卻是碰到了牆壁,酒醉客人踢的那一腳還在隱隱作痛。
“張姐,禍是我闖的,謝謝你替我解圍。這是我的責任,我會一力承擔。”小賈的頭擡了起來,直直望着男客人。
他忍者劇痛,兩步來到黑淵面前,噗通跪下,懇求道:“先生,是小賈不小心弄壞了您朋友的行李箱,我會把錢賠給您,但我剛來酒店不到3個月,工資很低,家裏母親身體生病了要住院,需要很多醫藥費,希望先生能寬限我3,不2年,我一定賠給您。”
張姐雙眼含淚,看向男客人,盼望他能生出點憐憫。
黑淵冷着一張臉,小賈心中希望破碎,心情跌落谷底。
男人像是看貨物般上下打量門童,問他:“你母親什麼病?”
小賈抹一把眼淚,悲傷道:“淋巴癌。”
“昨天醫院給我打電話,母親的病很重了,需要馬上手術,可再拖下來,就......我當時很難過,不小心,就,就把行李箱弄壞了。”
此刻,小賈身上的光芒穩定在青色,由淡青逐漸轉變成藏青。
...悲傷的情緒呈現青色,剛纔那個前臺在哭的時候,也是這個顏色。不過青色沒有小賈身上的濃郁...
“不賠錢也可以,你拿什麼來喚?”
小賈愣住,他聽懂了。
“我...先生,您吩咐。”小賈把牙咬碎了往肚子裏吞。
黑淵邪魅一笑,
“你起來,跟我上樓。”
張姐很擔心,用眼神暗示小賈幾次不要上去,偏偏這娃娃是個倔的。
小賈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跟着男客人乘坐電梯上樓。
他聽張姐說過,有些客人口味很重,喜歡......他不敢往下深想,爲了母親,這份工作不能丟,爲了償還客人的50萬塊,客人要他做什麼,他想,自己會願意的......
小賈偷偷打量過黑淵,心裏不斷勸說自己道:“這位客人長得好英俊,他,若他要我做什麼,我,我也不算喫虧......”
電梯門開了,小賈被突如其來的女聲嚇得一趔趄,直接撞上黑淵厚實的脊背。
濃郁的紫色一閃而逝,接着是明亮的藍色。
剛纔黑淵是故意的,起步故意慢了半拍,導致小賈撞上來。
...很好,紫色是驚...
......
酒店前臺。
小李緊張地抓着張姐的手,急道:“張姐怎麼辦?小賈會不會被他......”
兩人在酒店工作有幾年了,什麼事沒見過。
此刻,張姐的手裏都是汗。“小李,你守着,我上去看看。”
“張姐,你上去了有什麼用,是小賈主動跟他走的...怪不得別人。”小李一把拉住要多管閒事的張姐。
“張姐,我們只是打工的,能住得起我們酒店豪華套房的是什麼人物你應該心裏有數,你覺得我們有什麼辦法拿捏他們?”
小李說的實話,但聽在耳朵裏太扎心了。
“不,怎麼我也要上去看看,就算小賈原因,也不能讓那個客人太放肆。”張姐頭上全是汗,心裏默默爲小賈祈禱,希望那位客人玩歸玩,不要爲難小賈,更不要做傷害他的事。
......
進入房間,小賈被豪華套房的奢華迷了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坐。”
黑淵指着沙發。
小賈很聽話,走過去乖乖坐下,下腹部劇痛,差點叫出聲,他拼命忍着,希望自己表現得好一些,客人能消消氣。
掃了一眼小賈身體狀況,默默計算時間。
黑淵淡淡開口:“幾歲了?”
“17。”
“沒讀書?”
“讀到初二,父親車禍死了,家裏沒錢讓我繼續讀書,輟學了。”
“家裏還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