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教父!卡莉婭!”麥當肯走過去,對着教父躬身行禮,然後對卡莉婭點點頭。
“呵呵,沒想到,我這老骨頭有生之年還有回到洛丹倫城的一日。沒事,我就隨便看看。”阿隆索斯依然是那個慈祥和藹的老者,他的身體差了不少,可還算硬朗。洛丹倫城的光復,對於聖光教會來說同樣是一次極爲重大的勝利,他來也是自然。
只是,他拉着弟子們走遠一點,就明顯把空間留給新弟子卡莉婭了。
一身牧師袍的卡莉婭頓時羞紅了臉,靠在斷牆上,壓根不敢擡頭看任何人。
自家教父帶頭散開,麥當肯就算被莉亞德琳盯着,也只能打手勢讓包括她和瓦娘在內的隨從們散到十米開外。
儘管氣氛有點尷尬,卡莉婭還是用力擡頭,輕輕嘟起小嘴巴。
“還記得這裏麼?”
麥當肯頭皮發麻地掃視一圈,搜索着以前那死鬼的記憶,他是真不記得。
卡莉婭沒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記得也正常,那時候你才10歲。覺得花很好看,就說要種花,然後呢,把種子丟給我,你就跑去沙龍了。最後就剩我一個在這裏照顧花兒。”
“……”
這……就算那死小鬼始亂終棄,也不是我麥當肯幹的啊!
話說十歲能幹啥?
麥當肯心中儘管有着海量的吐槽,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簡單的:“抱歉,毀了你的回憶。”
卡莉婭站起來,轉身,輕柔地揹負着手,繞着這些早已被死亡氣息弄得枯萎的花草轉悠了一小圈。
“世上沒有不滅的王權。法奧師父是這樣告訴我的。只不過,剛好到我這代罷了。既然父王選擇了邪惡的永生,我們姐弟選擇了自由。這就是結果。我會惋惜,卻不後悔。麥當肯你不用安慰我……真的!”
沒有那種悲傷欲泣的眼神,卡莉婭只剩下淡然。
“你沒事就好。”
麥當肯剛說完,卡莉婭側着頭望向他:“你真的變了很多。阿爾薩斯也是。果然,責任這種東西,可以讓一個男孩迅速成長爲一個男人。”
說到這裏,卡莉婭一個小跳,跳到麥當肯面前,水藍色的眸子直視他,兩人的面龐越來越近。
“怎麼?”對於卡莉婭,麥當肯始終有種糾結感。
如果之前,他不肯碰卡莉婭是因爲擔心自己會被米奈希爾王室拖累。現在他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卡莉婭。
國破家亡!
他這個當封臣的,多少有着責任。
“我……”卡莉婭凝望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跟她曾經距離那麼地近,就差那麼一點點,兩人就結爲夫妻了,彷彿就隔了那麼一層輕紗,隨便就能戳破。
時過境遷,一次鉅變,立馬讓兩人的身份和距離無限拉大。
感謝他的仁慈,讓她們姐弟不用揹負更大的罪孽,以及有了新的容身之所。
她聽到了不少風聲。光復洛丹倫城之後,這聲音大得無法掩飾。
若是說還有什麼遺憾,那大概是……
麥當肯強壓着內心的感覺,問道:“什麼事?”
“沒,我,那個,我……”一番支吾之後,卡莉婭終於鼓起勇氣:“我……可以繼續呆在你身邊嗎?我……我指的是,我經過法奧師父的訓練,已經是個合格的牧師了。不出一年,我就能晉升高階牧師。”
少女充滿期盼的眼神是那麼清澈,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可同一時刻,麥當肯感到不遠處的某精靈牧師猛地豎起來尖尖的長耳朵。
人設,衝突了啊!
麥當肯輕輕搭上卡莉婭的肩膀,轉頭:“莉亞德琳,你介意轉職聖騎士嗎?這樣的話,你就不用每次在大腿內側綁着一把短劍了。”
麥當肯一句話戳中了莉亞德琳心中的癢處。
亡靈天災毀滅了她的故鄉,她早就想抄傢伙砸碎那些天殺的骨頭。可又怕麥當肯不喜歡,一直穿着牧師袍裝淑女。
對此,麥某人想說:抱歉,你的暴力傾向早就暴露啦!
“咳,那個……如果是主君的意志,我會遵從的。”莉亞德琳扭扭捏捏地遙遙一禮。
麥當肯轉過頭,望向有那麼一丟丟失望的卡莉婭:“好了,歡迎你成爲我的貼身牧師,卡莉婭。”
“嗯。”卡莉婭抿着脣,重重點頭。
……
洛丹倫城光復了,這一消息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傳遍聯盟全境。
連最偏遠的山村,都收到了這一消息。
當然,整座城被炸平了什麼的,自然不會出現在戰報中。
無論如何,這對整個聯盟都是莫大的鼓舞,這象徵着生者對不死者的階段性勝利。
剛攻下的洛丹倫城自然無法住人,不管是那尚未清剿乾淨的不死者,還是遍佈城市裏的黑暗能量,對聯盟將士都是莫大的生命威脅。
麥當肯本來就沒打算真的要洛丹倫城的,畢竟這地方各種意義上的有毒,而且非常靠近預定會成爲戰區的銀松森林。
所以光復儀式過後,麥當肯就住進之前城東的碉堡羣裏,準備安排撤離事宜。
這天晚上,麥當肯不知爲何,睡得很沉。
他從來不需擔心自己的安全。
瓦莉拉是那種只需要睡很少時間的超強力盜賊,何況如今她休息時,轉職爲聖騎的莉亞德琳會接替護衛的任務。
可他今晚就睡死了,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時陽光照入眼簾,耳邊盡是萬千將士海嘯山呼式的歡呼聲。
“斯坦索姆陛下萬歲——”
“斯坦索姆王國萬歲——”
麥當肯被吵醒,用力睜開眼皮,他驚愕地看到,一大票熟悉的貴族和大佬在他身前跪了一地。
爲首的,赫然是莫格萊尼公爵、阿比迪斯侯爵、瑞文戴爾伯爵、風行者伯爵、巴羅夫伯爵、布勞繆克絲伯爵,以及……阿爾薩斯!
二傻子喜笑顏開地:“陛下,你醒了?”
麥當肯整個人都斯巴達了,睜大氪金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