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泰蘭德沒差當場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偷偷掐了麥當肯手心一下，小聲提醒：“現在是盟友在辦事。”
“我知道……”
那邊，剛剛回過神來，姑且搞懂了現狀的伊利丹眉頭一皺。
他好不容易在扭曲虛空玩祕密潛入，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被這麼一個神棍打斷，連靈魂都拉回來了。心中不爽可想而知。
呔！你這金色大燈泡，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伊利丹強忍怒火，齜了齜他那口鯊魚牙：“我很久以前已經把那個天賦割捨掉了。”
回想起來的則是當年上古之戰他假意投靠薩爾拉斯時，被強行剜掉眼珠子，從枯萎的眼眶裏噴射出兩道邪能眼棱的畫面……
痛苦、狂躁、不安、各種負面心緒無可壓抑地想要發泄出來。
他越來越不爽了。
聯盟哪找來的神婆？
如果不是他瞥到了遠處泰蘭德的窈窕身影，他甚至不願意再跟澤拉說多半句廢話。
“你難道不想收回丟失的東西，成爲完整的東西？”傳銷頭子澤拉繼續諄諄誘導，連聲音中都充滿了誘惑感。
伊利丹無意中瞥到了泰蘭德跟麥當肯十指緊扣。
痛！太痛了！
就算他一早通過跟自家被關在守望者監獄裏的惡魔獵手私信，瞭解到泰蘭德的事，當他真正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點蛋蛋的痛。
他強迫自己望向澤拉，沉聲道：“我對這個沒興趣——軍團的毀滅，就是我一生的追求。”
這話一出，別說旁邊不遠的維倫和圖拉揚，連遠處觀禮的聯盟英雄，在各地看直播的聯盟大佬，全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伊利丹說到做到的話，至少復活伊利丹不能算是錯了。
澤拉身上聖光大盛，熟悉她那一套的就知道，她已暗中開始強行洗腦了：“我的孩子，你付出這麼多，收穫卻這麼少。你的潛能、你的救贖，就在你的面前……拋開你破碎邪惡的軀殼，擁抱聖光的力量吧。”
不知不覺，聖光像一個屏障，將伊利丹牢牢從四面八方包圍起來了。
伊利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左右環顧，眉宇間的怒意越發明顯：“我曾經爲了力量，交換過我的自由。你別想……”
話沒說完，澤拉就以一副審判官的口吻，不容置疑地說道：“預言——必！須！實！現！”
話音落下，一個金色的聖光枷鎖牢牢捆住了伊利丹，讓他動彈不得，整個身體被強行拉扯到半空中。
別說聯盟其他大佬，連維倫這個老神棍也立馬意識到，澤拉撈過界了。
聯盟的創立之本，就是麥當肯提出的【求同存異】。
不同種族、國家的存在，有着不同的信仰與追求。可以去對方家裏傳教什麼的，但絕對不能以強迫手段逼着對方信自己的教。比如逼着自然教派的德魯伊信聖光什麼的。
在伊利丹說出那句“我要滅了燃燒軍團”的話之後，他等於重歸暗夜精靈族。澤拉再動手，那就是過火了。
“唉！？”圖拉揚下意識伸出手想阻止。
太晚了！
澤拉的聖光之盛，開始拒絕她和伊利丹以外的存在靠近。
“啊！”泰蘭德下意識抽出了長弓，麥當肯嘴角的笑意彷彿一個奇妙的休止符，強行讓泰蘭德停住了她的動作。
這麼多年相處，她不敢說非常瞭解麥某人，但他的小動作算是摸了個透徹——每每麥當肯如此壞笑的時候，肯定有誰要倒黴了，而且必定不是現在看上去佔上風的那個。
咬咬牙，泰蘭德放下了弓。
果然下一秒鐘，麥當肯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背，這是要她稍安勿躁的意思。
那邊，伊利丹哪裏會慫？
一個不知哪跑出來的神棍說要他命，還要他的靈魂屈從於什麼勞什子聖光？
開什麼星際玩笑？
老子謀劃了N年的大業，豈能給你這個狗屎納魯破壞？
伊利丹咆哮起來：“想要我的命？你不夠格——”
“聖光會治癒你的傷痕！”澤拉聲如百千洪鐘，在伊利丹耳邊不停震響。
伊利丹瘋狂掙扎，聖光枷鎖在他的暴力面前發出“吱吱嘎嘎”的尖銳爆鳴，他的咆哮則讓人聯想起那些縱橫於古艾澤拉斯大陸的上古兇獸：“傷痕造就了真我——”
他剛掙脫些許，聖光枷鎖再次收緊。
“聖光就是你的命運——”澤拉低沉的審判之音，有着某種讓人很難抗拒的命運感。
聖光大盛！
宛若墮入凡間的太陽，璀璨的金色光芒耀得萬千觀禮者睜不開眼。
任誰也會認爲，是澤拉取得了勝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伊利丹最後的倔強爆發了！
那是一句古卡多雷語。
雖然譯作通用語“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握”也很霸氣，但麥當肯聽到耳朵裏赫然變成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中二！
太中二了！
不管聽多少次都會覺得，自己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燒啊！
下一個剎那，一股澤拉從不曾設想過的龐大邪能從伊利丹靈魂深處涌出，他身上每一個邪能符文都綻放着妖異的綠色光芒。
從那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眶中迸射出來的，赫然是惡魔獵手的終極大招——
動感死光，阿不，是【眼棱射線】！
這是個精神力顯聖的世界，當一箇中二騷年掌握了‘俺尋思俺天下無敵’這個自我催眠神技時，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萬衆矚目下，堂堂聖光之母澤拉的神聖金光，赫然被伊利丹的綠色眼棱射線給壓制了。
就在麥當肯的視界中，站在左邊的澤拉身上的金光快速萎縮。感覺上聖光的尺寸一下子從Z被打到A了。
這……這麼大的聖光居然是充氣的假貨？
這可是虛假宣傳啊！
在場一衆大佬，除了麥當肯，沒有人有那個餘裕胡思亂想，他們下意識用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直到邪能與聖光的終極對決引發了一場驚天大爆炸。
“轟！”
幾秒種後，當大家從強光中恢復視力，所有人都驚呆了。
聖光之母澤拉炸了，全身找不到一塊可以稱之爲納魯碎片的玩意，徹底碎裂成一粒粒金豆子。而伊利丹則頹然地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