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還要留在這裏給你看着她”
夜悠目光淡淡,她想知道是什麼讓他那麼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就憑他那條自己都不珍惜的命
昆枇頓住,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要求她做什麼,可是這是他最後一個願望了。
“求你幫老師”。
說完再衆目睽睽之下鋒利的匕首刺穿勁動脈,鮮紅的液體噴涌而出灑了一地。
花老和米貝貝還在爭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目瞪口呆。
昆枇死了,死的乾脆。匕首用力劃斷動脈他根本不想活着。
男人躺在輪椅上面帶微笑離開,花老顫顫上前,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直到警察來他都站在昆枇面前一動不動。
“捫心自問你真的配和顧玉君再見嗎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你當初做過的事恐怕也不會原諒你”。
“你”,夜悠的話讓花老驚恐回頭,“你怎麼知道”
夜悠沒有回答,直接帶着米貝貝離開了這個小院。
房間裏的老人癱倒在地上,看着身旁的一灘紅色崩潰大哭。
警察來了,在做好一切後花老又被送回來可是周圍人再也沒見過他直到有人發現房子裏的屍體。
屍體早就死了好幾天,老人是坐在凳子上走的,手裏還拿着米貝貝當初見過地那把繁花團扇。
“夜悠姐,你說昆枇這麼做值嗎”
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切米貝貝心口鬱悶,明明昆枇不用死的,可爲了花老還是用自己的命做賭注,賭夜悠姐真的會幫他,可惜失敗了。
夜悠把手帕展開,裏面的女人在拼命想辦法出來,赤紅的雙眼非常詭異。
也不知道夜悠做了什麼,帕子裏的人忽然十分驚恐,片刻過後帕子恢復平靜,只剩一個女人拿着針線安然地坐在凳子上繡花,神情安寧美好。
“她怎麼了”
在米貝貝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手帕飄出一陣黑色煙霧很快在空氣中消散。
“散了”。
她把已經沒用的手帕扔給米貝貝轉頭就走。米貝貝還記得這條被詛咒手帕的可怕之處,看到手帕在自己手上非常嫌棄,隨便找個垃圾桶就扔了。
“夜悠姐等等我,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不回去留在這裏幹嘛,我還要做生意”。
白色精緻的手帕被隨意扔在垃圾桶,有處理垃圾工人看到可並不在意,直接把垃圾倒進垃圾處理車。
這樣的東西在貴州的垃圾桶經常能看到,都是別人不喜歡或者髒了不想用的,工人絲毫沒把它和那條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手帕聯繫在一起。
多年的恩怨最終消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個被詛咒手帕的傳說,而經過一段時間的過渡,在命案許久沒再發生後這件事也被人徹底淡忘。
番外
花少海拿着那把團扇輕輕搖晃,眼前一下浮現滿身是血的昆枇一下又是好幾十年前。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有一天他被送去城裏據說是親戚家的繡品店,在老闆隱晦地拒絕下那個溫柔的女子出來笑着牽過他的手把他帶了回去。
他還記得女子的手有多溫暖,而她說話的聲音又有多溫柔。
在她的勸說下老闆終於答應把他留下,不過只供喫住不給工資,女子雖然不願意但老闆卻不妥協。
“你也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兵荒馬亂的時候能給他口飯喫就不錯了”。
“這,那好吧”。
女子蹙眉,愁緒染上她白皙的臉頰讓人忍不住心疼。
她轉身蹲下和瘦弱的男孩平視,臉上微微帶上笑容,“以後你就是我的學徒了,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在父親的感激涕零下男孩充滿期待地和女子進了繡品店,而這一進去就是一輩子。
花少海在那裏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女子對他很細心完全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一樣照顧,而男孩也逐漸對她產生依賴。
在經歷過困苦後再進入溫柔誰又會不心動,除了老闆對他的苛刻,在這裏並沒有什麼不好。
當他以爲這輩子都會這樣幸福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店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見對方氣度翩翩,合體的西裝頎長的身材和彬彬有禮地談吐他很羨慕,那一刻他在想如果自己長大了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顧姐姐,那個男人不是好人你別跟他走太近”。
他上去偷偷看了眼顧玉君,原本顧玉君對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麼想法,男孩的話讓她忍不住面紅耳赤,女孩子到底臉皮薄,最後他被顧玉君加罰練針法一個小時。
“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胡思亂想什麼”。
說完她起身回自己的房間。男孩看她沒有那個心思終於鬆了口氣。
接下來那個男人只在店裏又出現過一次,但他和顧玉君相處很正常男孩也漸漸放下心裏的戒備。可等他再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玉君有段時間開始每天都會出去,而且回來還會帶些東西,他一開始沒在意可久而久之就發現不對。
有一次他偷偷跟着跑出去結果發現原本以爲沒有聯繫的兩個人正手牽手漫步在橋上,俊男美女在陽光下不停引人回頭看,他卻覺得非常刺眼而且心裏很難受。
他一溜煙跑回繡品店躲在房間偷偷哭泣,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那個溫柔的女子了。
他開始恨,恨自己爲什麼不長大但他更恨那個和他搶顧玉君的男人。
嫉妒和患得患失讓他開始更加關注那個男人,他要破壞他們兩個,顧姐姐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終於他發現機會,那個男人有一個青梅竹馬,他親眼看見他們一起喝咖啡一起上了黑色轎車有說有笑非常親近。
他覺得顧姐姐被背叛,這個男人根本不像表面上對她那麼好,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有辦法把顧姐姐從那個男人的手裏搶回來了。
他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訴顧姐姐,一開始她還會蹙眉不喜可是隔天回來之後又眉開眼笑。
“小海你誤會了,他們只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而已,好了,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快去做你的事”。
花少海很憋悶,他不相信那一男一女真的沒有什麼。
不過在一次跟蹤後他發現那個男人確實只是對那個女的出於兄長般的關心,但他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應該在一起這樣顧姐姐知道了就會傷心就會回到他身邊了。
趁着他們上車的時候他鼓起勇氣衝過去推了一把那個女人,女人倒在男人的懷裏發出呼聲,大街上那麼多人看着很快讓他們臉紅,得手之後他趕緊跑了。
事實證明那個女人對那個男的並不是沒有心思,他親眼看到她在倒進男人懷裏臉上的喜悅。
這之後他老老實實待在繡品店等待那個女人得手,可是直到那個男人上門提親她還是沒有動作,可能有但失敗了。
眼看大紅色就要裝扮起來,鮮豔的紅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讓他下定決心。
當天在店裏沒什麼生意的時候他找到那個女人,女人臉色憔悴看起來心情不好,當聽說自己能幫她的時候她露出異,不過她最後還是半信半疑地拿了他的東西。
在顧姐姐即將出嫁的時候他跑去昆家給那個男人傳話,男人沒有懷疑,當天晚上他心情忐忑生怕事情不成功。
但第二天當他看到男人在面對顧姐姐心虛的時候他知道事情成了,可是這依然沒有阻止他們的婚禮。
他做的事也敗露了,男人找到顧姐姐的父親把他關了十天,無論他怎麼呼喊怎麼求救也沒用。
顧姐姐也被老闆禁止過來看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外面的大紅色越來越豔。
當鞭炮聲,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他知道他的顧姐姐還是離開了他。
在顧姐姐出嫁後他被老闆放了出來,因爲自己算計那個男人所以老闆盯他盯的很嚴,就算顧姐姐回門也不讓他們兩見面,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直到不久昆家傳來她過世的消息。
緊接着流言蜚語逐漸傳開,他憤怒地衝去昆家想討個公道可惜被那個男人無情地打了出來,而那個女人在旁邊一臉冷漠。
花少海回憶過去,忽然想起什麼從櫃子的最底部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對年輕男女笑得幸福,男人儼然是花老年輕的時候,而他身邊和他胸口同樣帶着紅花的女子溫柔寧靜,和顧玉君竟然有八分相似。
寂靜的房間傳來東西落地的咕咚聲。花少海仰頭看着房頂,他好像看見那個女子來接他了。
“顧姐姐,你來接我了,真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