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不停祈求,他知道如果她願意他的女兒就一定能回來,柯昭就是最好的證明。
明明柯昭已經死了,她的魂體被排斥出去,經過地煞污染的軀體根本不會再容納她的靈魂,可是她卻活了,說明夜悠真的有通天之能。
她能讓柯昭活肯定也能讓他的女兒活過來。
“讓死去的人復活本來就是打亂原則的事,何況你女兒的魂體已經被那個地煞徹底吸收,現在一點意識沒有”。
“你可以的”。
陳宇無比堅定。
夜悠挑眉,她是可以但她不會。
見她要走陳宇立刻跪下,他的動作讓所有人震驚,陳宇已經六十多了,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還是很有本事的老人下跪,他一定很愛他的女兒。
“我求你讓我見她一面,我想對她說一句話,一句話就夠了”。
夜悠站着,居高臨下地俯視跪在她面前的人。
“事情已經過去,不管她聽不聽得到你說的話都不重要了,人死後一切歸零,她會迎來新的人生”。
說完她就走了,身後,陳宇癱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三十年前,要不是他執意研究養鬼術也不會被反噬最後害死他的女兒。
他一直想親口和她說聲對不起,在知道完整的養鬼術能讓陰魂復活他費盡心思偷走霍啓林的書然後找回她的魂,可是他不知道原來他的女兒早就被吞噬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外面突然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落下,那個從前一直挺拔精神被雨簾遮住的背影如今看上去十分頹廢,最後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之中。
大雨洗刷的空氣格外清新,一夜過後藍天白雲,清晨微涼的溫度非常舒適。
夜悠抻了一下腰扭動兩下,咯咯的骨關節聲響起。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讓原本灰暗風格的酒店竟然多了些格格不入的暖色調。
今天酒店閉門歇業,因爲米貝貝要去約會,至於損失當然是她來賠。
“來了”
看着進來的男人夜悠調侃一笑。
男人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點點頭大大方方地站在大廳等米貝貝下來。
“怎麼這麼快,不是約好了九點嗎現在才八點半”。
米貝貝慌慌忙忙從樓上下來,夜悠看她一身天藍色連衣裙,裙子長度到大腿上方,可愛又帶着點性感。
平時從來不化妝的人今天不僅化了妝還戴了首飾,米貝貝家不缺錢,她戴的當然都是很好的東西。
風溪看見她爲自己精心打扮非常開心,笑着牽過她的手。
“來早比來遲好,可以走了嗎”
“嗯嗯,已經好了。夜悠姐我出去了,需要帶什麼給我消息”。
夜悠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然後目送那對背影看上去非常般配的人離開。
“已經開始了,貝貝,加油”。
她的話離開的人沒有聽到,當然她也不會讓她聽到。
這邊米貝貝上了風溪的車,車子啓動向着目的地開去。
兩人確定關係是在米貝貝和丁梅香出去旅行的那次,她想不到風溪竟然會跟着她們。
那次的旅行總體來說開心又刺激,她們碰上一點事,也因爲那個她接受了風溪的追求。
算算日子他們在一起也有兩三個月了,如果一開始她是爲了報答風溪才答應和他交往,那現在她真的喜歡上了他。
“我們現在去哪裏”
米貝貝側頭詢問開車的男人,男人熟練地打着方向盤,氣質絕然。
“帶你去畫展,我有個朋友,他的朋友在魔都藝術畫廊開辦畫展,給了我兩張票,看完畫展我們就去喫午飯怎麼樣”
“可以啊,都聽你的”。
風溪很細心,他安排的就沒有米貝貝不喜歡的,只是即便如此他每次還是會問過她的意見才決定,對此米貝貝非常受用。
藝術畫廊在華府旁邊,這裏米貝貝經常來所以她知道這個畫廊。
能在這個畫廊辦畫展的都是很有實力的畫家,在畫界有一定影響力。
米貝貝以前來過一次,不過她本身沒什麼藝術細胞所以自己很少會來。
車子到達目的地,今天來畫廊的人很多,看外面的牌子才知道原來今天辦畫展的是華國頂級油畫家謝庭。
謝庭少年成名,一副失足的少女讓他躋身華國青年畫家行列,那之後他的作品以平凡現實備受人們追捧,成爲很多油畫愛好者的心頭好。
可惜他們一家子都沒那個細胞,不然今天她可能會買一副回去掛着。
“走吧,我們進去”。
風溪停好車子回來,來到站在門口的米貝貝的身邊。
米貝貝點頭,正要進去的時候看到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而那兩個人也看到了他們。
坐在輪椅上的楚丹在看到米貝貝的時候立刻擡頭看向秦勤,果然秦勤呆住了。
平靜的眼神立刻冰冷,再看向米貝貝的時候目光充滿嫉妒。
“好巧”。
秦勤推着輪椅上前,他怎麼也想不到時隔那麼久再次見到她會在這裏,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風溪在看到秦勤的時候立刻牽起米貝貝的手,米貝貝並沒有察覺他的小心思倒是秦勤看見心裏空蕩蕩的。
他們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秦勤的異樣落在幾人眼裏,早就放下的米貝貝看見有點尷尬,風溪則有些喫味,至於楚丹就更不用說了。
“老公,畫展開始了我們快進去吧”。
秦勤和楚丹早就領證結婚,米貝貝收到他們給自己的請帖,只是那時候心裏有疙瘩沒辦法祝福他們所以沒去。
風溪聽到楚丹叫秦勤很幸災樂禍,他知道秦勤爲什麼會娶楚丹,雖然同情他但他又覺得這樣正好,不然他怎麼有機會。
幾人前後進入畫廊,撲面而來的藝術氣息把沒有藝術細胞的人都薰的震撼。
今天主要是謝庭畫作展出,上百副畫作掛滿了長廊。
謝庭不僅有才華而且還很高產,在保證每副畫質量的同時還能畫出這麼多副作品實在很了不起。
其中謝庭的成名作,失足的少女就掛在走廊盡頭最中間的地方並用圍欄隔着。
畫中,畫着煙燻妝穿着性感的少女正一隻手拿着煙,紅豔豔的嘴脣吐出一口煙氣,她的身後,一個戴着金錶的老男人正抱着她。
少女表情木然,眼睛神態都透露出對生活的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