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聖陵,我要是瀛國天皇我可忍不了!”
“隱劍流門主隼人天隱狼狽而逃,瀛國新晉霸主終究地位不保。”
自江大力現身瀛國聖陵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僅僅小半天后,江湖論壇上各種相關的貼子便是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出。
而在這之前,不少瀛國玩家就都已奔赴流血漂櫓的戰場當中,因爭搶諸多遺留在戰場的武士遺物而展開了新一輪的廝殺,致使“聖陵事件”發酵得越來越具熱度,而聖陵戰場,也成爲了大量周邊玩家蜂擁而至的撿寶地,吸引越來越多的人趕來爭奪。
一時之間,本是被視作禁地,完全不允異人進入的瀛國聖陵附近,因黑風寨主到來後展開的一場血洗,徹底門戶大開,成爲玩家們狂歡的天堂。
不少已暗地裏成爲八荒弟子的瀛國玩家,更是在抵達聖陵後立即改頭換面戴上頭套,搖身一變成爲八荒弟子,橫行戰場間,使得聖陵附近變得更爲混亂。
而此時,江大力等一行人,卻早已是再度進入了聖陵內部,於內部空曠的陵墓門戶外療傷。
魔龍雖也是受傷,但也只是一些皮外傷,畜生也畢竟是畜生,除了痛感受強烈時而發出咆哮低吼,實則並無大礙,便盤守在門戶長廊處爲四人護法。
極少量大膽的玩家在貿然闖入進來後,還未太靠近,便被魔龍所散發的恐怖威懾氣息和低沉咆哮震懾得又退出了聖陵。
呼呼——
颼颼——
陣陣氣流竄動之聲在空曠的陵墓門戶處響動着。
江大力宛如鋼鐵鍛打般的雄猛身軀盤膝坐在地面,粗壯手臂伸出,雙掌左右分開,厚實手掌分別抵在王語嫣以及東方不敗的背後,徐徐傳入一股股先天罡氣轉化而成的陰陽二氣,爲二人療傷。
只見江大力面部皮膚時紅時白,先天罡氣所化至陰至陽的氣息頻繁轉換,也令王語嫣和東方不敗二人分別誕生不同的寒熱反應。
王語嫣只覺體內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在體內蓄存遊走,舒泰無匹,來自後背那隻粗厚大手掌似越來越燙,致使渾身燥熱得香汗淋漓,不由俏臉潮紅,閉着的眼睛仿似也要溫潤出淚水。
東方不敗則覺體內有股充沛剛厲的凌寒真氣在竄動,使得全身葵陰真氣也跟着涌動,身體由極陰開始向陽轉變,可謂否極泰來,陰陽相生。
倏爾,二人感受又發生逆轉,身體也跟着起各種反應,不由自主的輕輕顫動。
一旁目睹江大力爲二人療傷的慕容青青神色詫異,暗道江大力這功力委實強沛,居然這麼快就能見療效,令二人傷勢好轉,幾乎也想體驗一番。
這念頭才起,她猶似一泓清水似的俏目落在江大力那硬朗粗獷中卻顯得俊偉異常的臉龐上,那宛如刀鞘般冷硬濃烈飛入鬢角的眉梢,有一種超然獨立的風采,青絲在耳際浮動,心田內浮現出了昔日那還顯得有些單薄瀟灑的青衣客丰姿,二者身影,不由重疊一起。
“江湖路遠,各自珍重即可。將來若見我這青衣者,青青姑娘卻要避着點兒。”
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
自從一見桃花後,直到如今更不疑。
避着點兒,避着點兒......未曾想這一避,便是興許一輩子避不開了呀。
她是不曾避。
那青衣之人便是眼前人,眼前人卻又不知遠在天邊何處了。
想到這裏,如癡如醉,兩行清淚,險些急涌而出。
“哇!”
便是此時,東方不敗和王語嫣二人齊齊身軀一顫,分別吐出一口淤血,光潔額頭俱是泌滿汗珠,面色由白轉紅,氣色好了不少,經脈中淤塞的淤血在這一剎那被陰陽變化洗刷衝出,紛紛睜開了眼。
慕容青青立時深吸一口氣,將紊亂心緒壓制,面上恢復了冷傲如霜般的天琴派琴魔形象,款款搖曳高挑身姿靠近過去。
“你們傷勢都恢復了?”
江大力在此時睜眼,強大的心靈立即察覺慕容青青的情緒似有些不對。
掃目看去,便見得對方豐腴的高挑身姿款款靠近而來。
嬌人線條在陵墓長廊外投進來的微弱陽光剪影下,簡直似山川靈秀之無限風光。
如斯豔物以及那青春氣息,莫名令他某方面情緒被調動至最高峯,忽地活躍起來。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量之強大,可以說只要稍微對一個普通人有惡意,便會令普通人感到驚恐嚇暈過去,若對一個普通人有好感,也會令對方受寵若驚激動之下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磕頭,而此時如此有目的針對性的心靈波動,更是在疏忽之下直接便透過眼神傳感到了慕容青青雙眼之內,頓時便令對方明白了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你......”
慕容青青本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情感,似突地要炸了,只覺整個人似也要灼熱溶化在了這兇猛而霸烈的澎湃情感與自身情感的悸動中,但覺彷彿自己已在對方那毫無保留的目光下,赤精一片、任之霸道的目光任意巡遊,就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騎士在巡視自己所征服的領地,任意去觀賞領地中的每一處美妙風光。
情感的熱烈,猶若干柴與之地火,瘋狂滋生,熱烈的釋放。
思想上的這一剎那放縱。
仿似很長,又仿似很短。
在這有限與無限的思想時間裏,兩人彷彿都彼此知曉了一點對方深藏的祕密與心跡。
江大力是清楚了慕容青青居然已調查知曉他乃是當初那個青衣客,對此他也並沒有因對方的暗中調查而惱怒,反是略有一絲長久隱瞞的歉意。
慕容青青則是清楚面前這心心念唸了許久,比王語嫣等人都要更久的人,似存在某種不得言之的苦衷與祕密,吸引着她好奇又尊重的選擇了放下,不想在這一刻戳破這最後一層薄膜,也不想分享這屬於二人之間的最後祕密。
二人心靈重歸平靜,彷彿升起的噴薄朝陽又在西邊天際化作美好的夕陽餘暉,那一抹醉人的殷紅雖是漸漸消失在天際與山巒之間,卻成爲記憶深處永遠無法抹去的動人時刻。
方纔勝過任何肢體的接觸上的思想之熱烈。
就好似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生命與情感,在那等時刻,是何其寶貴?
但若是當熱烈已成爲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便不再會有這般動人而令人激動顫慄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