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撲街遊戲 >383.局
    “你不過是因爲事先知道而已,否則面對這白得的一千塊,你會不動心?”帥氣青年輕蔑道。

    在他看來,眼前之人不過是從別的途徑瞭解過他們的騙術,因此方纔拒絕交易。

    人,哪有不貪心的?

    他們的騙術,很少有人會不中招,因爲在這個社會上,堅守原則的人很少,願意爲他人堅守原則的人更少。

    更多的人,不僅對損人利己之事毫無負擔,對所謂的原則嗤之以鼻,甚至還會以此爲榮。

    所以,其實騙術這種東西,往往利用的正是人類的劣根性。

    這兩人騙子無疑也是俗人,因此“考驗”就像是蓋在糞坑上的蓋子,只爲了消除心裏的些許隔應,真正的核心,依舊是那堆糞便。

    “再說了……”帥氣青年不屑的笑道:“你不會以爲自己知道點套路,就可以把我們嚇退了吧?”

    羅慢笑了笑道:“怎麼?你們還沒有放棄?”

    “我們爲什麼要放棄?”帥氣青年冷笑了幾聲,反問道:“不管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但你還是無法證明,這個手辦不是你弄壞的。”他學着羅慢的口氣道:“不是嗎?”

    眼鏡青年也是一臉輕鬆。

    他們剛纔乾脆承認自然不是想放棄了的意思。

    說白了,不管他們是不是騙子,今天這錢都是訛定了。

    下一刻,羅慢露出一臉微笑道:“那如果我就是不給呢?”

    “不給?”

    帥氣青年二人望着羅慢臉上“看似穩如老狗”的表情,對視了一眼,在一秒鐘後,忽然同時開懷大笑了起來。

    眼鏡青年夾雜着輕鬆、自信的表情,笑意盈盈道:“你以爲,我們爲什麼會拿你當做目標?”頓了頓,他挑着眉毛,“你看着很有錢嗎?還是說……你看着很好騙?”

    “呵呵。”羅慢憨厚一笑,問道:“難道是因爲,我是本地人的關係?”

    聽言,兩人頓時略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不過看起來也並不是太過在意,眼鏡青年緊接着問道:

    “那麼,你又是否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你是本地人的呢?”

    “那當然是因爲,你們是看着我從青森賓館裏走出來的,據我所知,那家賓館住的大多都是本地人,畢竟如果是外地人,何必去選擇這麼一家“富有色彩”又較爲昂貴的賓館呢?”羅慢淡淡回道。

    這下,兩人當真是有些喫驚了,聽對方這麼說,似乎是早就知曉自己二人在跟蹤他。

    可如果是這樣,他又何必入這個局呢?

    可還沒等他們想明白,羅慢就繼續說了起來。

    他神態輕鬆,語氣也是頗爲平淡:

    “一個本地人,對於你們來說,自然就是最好的目標,因爲在明面上,你們纔是弱勢羣體。

    一旦我們發生矛盾,鬧到了警局那裏,不僅本地人根本毫無勝算,甚至於還會留下記錄。”

    如他所說,路上開車的破事兒暫且不提,但凡是民事糾紛,向着“外地人”在青森市,本身便是一種“政治正確”,這不僅是上面的所謂表率,更是一種“對弱者的保護”。

    舉個例子青森市衆所周知的例子:

    某一天,一個女性外地人上了一輛由本地人開的出租車,外地女不知何故,認爲這個出租佬對其圖謀不軌,便心生恐懼之下持刀刺入了出租佬的脖頸,出租佬憑藉着鐵打般的身體,愣是在震驚之下停下車,奪門而逃,接着外地女報警……最後判決的結果爲,外地女屁事沒有,本地出租佬輕傷入院。

    這事兒據小道消息稱,後來外地女不僅沒有賠償醫藥費,甚至還上門欲討要精神損失費以及“小刀費”。

    哦,在這裏解釋一下,所謂的小刀費,即:因爲本地出租佬的身體過於強悍,因此,當外地女捅他的時候不僅把刀給折了,還把手腕扭了,因此需要出租佬做出一些賠償。

    總之,自這件事後,基本上很少再有本地人從事司機這個職業了,就算因爲某些原因繼續開出租的,也會在遇到女性乘客時,選擇拒載或者無視。

    由此可見,當羅慢這幾人因爲手辦的事兒受到調解,那麼後果會怎麼樣。

    運氣好點,說不定只是賠錢了事,如果那兩個青年把事兒說的嚴重些,那麼就不僅僅是賠錢那麼簡單了,坐牢也並不稀奇。

    “既然你知道後果,那就好辦了。”

    帥氣青年嘿嘿直笑,上前拍了拍羅慢的肩膀道:“朋友……破財免災嘛……不寒磣。”

    “可我覺得寒磣。”羅慢說着拍開對方的手,這動作頗快,把帥氣青年嚇了一跳。

    他後退一步,喝道:“幹什麼?你還想打人不成?”

    “讓他打,他敢嗎?”眼鏡青年卻在一旁冷笑起來,“不把他褲衩子都訛沒,就算他沒穿!”

    可隨即,兩人的話便停了下來。

    因爲他們看到羅慢拿出了一個錢包,裏邊的錢看起來雖然並不算很厚,但也並不算少。

    羅慢擡眼看着他們,道:“想要嗎?”

    他的語氣,就像是拿着一根骨頭在逗弄一條狗,但聽在兩人耳朵裏,卻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他們自然是覺得,羅慢是妥協了。

    “拿來吧你!”帥氣青年說着便要去拿,可下一刻他卻發現,對方又把錢包揣回了兜裏。

    “不給。”羅慢道。

    他的動作不快,語氣也絲毫沒有戲弄之意,但此情此景,無疑像是一種挑釁與嘲諷。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帥氣青年陰沉下臉,然後咧了咧嘴,“你知不知道?有時候……當你試圖惹怒別人後,是會付出代價的。”

    “我只知道,當我付了錢之後,你們便會報警。”羅慢不以爲意道:“因爲我是沒辦法證明自己給過你們賠償的,不是嗎?”

    見二人面色稍變,羅慢也沒等他們回話,就繼續說道:

    “那麼不妨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吧?”

    言至此處,一直蹲在羅慢肩上,一動都不動,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的達克萊伊,這會兒卻是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看向了面前的二人。

    ……

    離此地僅一個馬路外的一家便利店二樓,一個戴着棉帽、口罩的男子從玻璃窗前收回了目光。

    他將面前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接着便信步走下樓,推開了便利店的門。

    街對面,一個馱着貓的男子還在和另外兩個年輕人對立而站,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但這個棉帽口罩男卻看都沒有看那個方向一眼,而是將手插入口袋,沿着街道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那方向,並沒有多少居民區和店鋪,不過一個建築卻是頗爲顯眼,那個在黑夜中架着的圓形logo下閃着四個白光大字:

    青森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