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撲街遊戲 >433.溫柔
    公寓一樓與後幾層並沒有什麼區別,清冷、寂靜,一扇扇深色的房門緊緊的關閉着,完全看不出一絲有活人存在的跡象。

    在這一片死寂之中,其中的人甚至會下意識生出自己行走在異世界的錯覺。

    唯一不同的是,當羅慢三人一從電梯中走出,便被一股陰冷的氣息包圍了。

    這股氣息自然不僅僅是溫度,它更像是一種氣氛,又或單只是一種人類對危險的感知;就好像……他們忽然變成了一個走在夜間無人小巷中的孩童,即使只是那一團團不可見的黑暗,也足能勾起你內心的寒意。

    “雖然很淡,但空氣裏確實有着一股血腥味。”達克萊伊從羅慢的兜帽裏探出頭來,它抽着鼻子,警惕的左右四顧,“另外,從剛纔開始,剛纔的那幾個氣息都消失了。”

    “應該不是能力又出問題了吧。”羅慢用着陳述的語氣回道。

    “是的,能力沒問題,應該只是對方隱藏起來了。”它說着瞥了一眼沙舟,或者說是沙舟扛着的那個小孩,“但也有可能是已經有人死了。”

    “哦。”羅慢輕摸下巴道:“你說的是李小明的那倆隊友是吧?剛纔確實有兩股氣息一直在變弱,嗯……現在看來,應該是死了。”

    因爲李小明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因此他倆說話完全沒有避諱的樣子,當然,或許就算李小明醒着,他們同樣也不會考慮對方的心情也說不定……

    “呃……”鄒夢球聽到這裏不禁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對方隱藏起來無非有兩種原因,其一就是,對方感應到我們的到來,因此躲在這層的某處,意圖尋找一個時機偷襲。”羅慢邊說邊塞了根菸在嘴裏,不過並沒有點燃,他目光慵懶的掃過那一排排的房門,看起來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時機嗎?”沙舟呼出一口氣,喃喃道:“果然又是個麻煩的角色啊。”

    “別擔心。”羅慢這時接道:“所謂的時機,無非也就是他等我們分開搜查的情況,只要我們報團行動就能規避掉這類風險,另外……”頓了頓,他笑道:“我們也無需真的和他比什麼耐心,雖然他暫時隱藏起了自己的氣息,但同時我們也擁有【顯形手電】這一關鍵性的物品,也就是說,我們就算麻煩點,一間間照過去,找到他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明白了。”沙舟點點頭,接着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示意了一下右肩膀上扛着的人,“那這傢伙怎麼辦?”

    “這倒是個問題。”羅慢將手中的打火機轉成了一朵花,思索道:“如果把他就這樣丟下,未免有點兒無情,說不定一會兒就被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怪物叼走了,但把他繼續帶着吧,總感覺會拖後腿,嗯……”

    “要不折中一下,切開來帶一半吧。”沙舟難得的講了一個冷笑話,不過見兩人露出一副被雷到的感覺,頓時道:“啊……不好意思,就當我沒說吧。”

    “還是這樣吧。”羅慢豎起一根手指,“折中一下是個好主意,我建議這樣:我們再試一次能不能把這個小屁孩弄醒,如果不行的話,就把他丟在這裏。”

    “啊這……”小鄒直接驚了,“慢哥你想丟下他直說就好了……就算在剛纔的爆炸裏,他也沒醒過來啊……”

    說到這裏,他不禁對着李小明投去了憐憫的眼神。

    “我覺得可以。”沙舟舉手道:“就這麼辦吧,畢竟,說不定我們帶着他反而死的更快呢。”

    “那麼……”羅慢從戒指裏掏出了一瓶1.5升的水,並看向鄒夢球道:“小鄒,麻煩你把它弄冰一點。”

    小鄒頓時明白了羅慢的意思,將水接了過去,隨着其雙手間的白霧升騰,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更冷了一些,而那裝着水的塑料瓶不僅在外殼上凝結起了一層冰霜,其內似乎也有結冰的跡象。

    不過鄒夢球對於寒氣的控制已經很熟練了,當那瓶水剛開始結冰的時候他便停了下來,並交還給了羅慢,“慢哥,你是想給這小子的臉上潑水是吧,現在這個季節,可真夠殘忍的啊。”

    谷飵</span>羅慢接過水,笑了笑,“比起毫無知覺的躺在這裏等死,我覺得這種做法完全不殘忍,甚至還可以說非常溫柔。”

    他說着便擰開瓶蓋,並扒開了李小明胸口的衣領,此時接了一句:“以後,你們可以叫我“溫柔羅”。”

    在小鄒和沙舟毛骨悚然的目光中,羅慢將水瓶倒豎了起來。

    雖然僅僅是看着,但在場幾人也不禁生出一種遍體生寒之感,就像是菊花中被塞入了一根冰錐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而僅僅是一秒過後,原本一臉安詳的李小明,那張臉頓時便扭曲了起來。

    數秒後。

    “看來不行啊。”羅慢看着仍舊未醒的李小明,將已經倒掉半瓶的水瓶收了回來,“這傢伙是中了什麼昏睡詛咒了嗎?”

    “看來是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沙舟一臉無奈的接道。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羅慢一臉平靜的左手將李小明提在半空中,而右手……則將剩下的半瓶水,狠狠的倒插進了對方的褲子中。

    ……

    “人類似乎做每一件事都需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拋開餓了要喫飯、渴了要喝水這種事,就連參加個公寓的聚會都要看有沒有值得出手的異性,又如不想跑步也是硬要找出個類似昨晚睡太晚亦或腳趾隱隱作痛這種藉口來。

    這很可笑不是嗎?

    不管你找的是什麼理由,它往往都會與你另一種想法相悖,即使拋開這點不談,想做或不想做某件事爲什麼還需要一個理由,這聽起來就很蠢。

    總之,就像我一直認爲的那樣,人的很多想法與行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比如說,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或許有人會說,我之所以討厭對方,是因爲他的髮型、他的人品亦或其他什麼具有特點的地方,而討厭一個陌生人,是因爲第一印象,例如外觀、聲音等。

    我認爲這就是扯淡。

    很多東西就是天生的,就像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高一樣,我討厭一個人也是不存在任何理由的。

    人們厭惡罪犯,因爲他們擾亂了社會的秩序,做出讓大家痛苦的事情;現在的情況也一樣,當他出現,便擾亂了我的心緒。

    於是,對我來說,他就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