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藍和容清紓到了馬場後,便騎着馬,漫無目地行在一片片肥美的芳草地上,“主子,雖然我們知道,黎王殿下會在京郊馬場與韶國之人會面,可是我們不知道具體在何處。這偌大的馬場,我們該去何處守株待兔?”
“我的傻藿藍,初冬時節,大家都喜歡窩在家中,躲避風寒。這馬場上的人本就寥寥無幾,我們不在此騎馬跑幾圈,便鬼鬼祟祟地望來望去,豈不是很可疑。”雖然她們喬裝打扮了一番,無人能猜出她們的身份,但也不能因此而毫不注意。
藿藍有些挫敗地埋着頭,“主子說的對,是藿藍心急了。”
容清紓一邊觀察着周邊的地形,一邊問道:“藿藍,你並非心急毛躁之人,可是有什麼心事?”
“這兩天,玄寂的舉止十分反常,主子出府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嚷嚷着要跟過去;而且,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有什麼事對我藏着掖着。我在想,是不是太子殿下知曉了此事,卻讓玄寂裝作一無所知。”藿藍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即便他知曉,也不必擔心,總歸,他不會暗中給我們添亂。”對此,容清紓還真不怎麼擔心。
“主子,我的意思是,你這般瞞着太子殿下,他會不會生悶氣?”藿藍倒是希望,他們倆有什麼事都能吵出來,這樣互相也能知曉生氣的原因。
若是一味的藏着掖着,即便再深厚的情意,也終有一日會散去。
“噓~”容清紓突然屏氣凝神,豎起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藿藍,你聽,是不是冰嬋傳來的哨聲。”
“不錯,確實是冰嬋的哨聲。哨聲傳來的信息說,黎王殿下往馬場的最西邊去了。”
“那邊離此處並不遠,若是騎馬過去,發出的馬蹄聲會打草驚蛇,我現在便趕緊走過去。你想辦法穩住此處,不要讓任何人向那邊靠近,以免橫生變故。”容清紓乾脆利落的翻身下馬,施展着出塵的輕功,向那邊趕去。
說來,御錦黎也真會選地方,在這一望無垠的草地上,一眼望去便能發現附近的人,根本無處藏身,冰嬋等人也只能遠遠地觀望。
正當容清紓絞盡腦汁地想着,如何接近御錦黎和那個隨身帶着小彎刀的灰袍男人,探聽他們究竟在談論些什麼。
眼角的餘光,突然觀察到,不遠處的一片水草地,連着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河,正好蔓延到御錦黎那邊。
容清紓興奮的拍了拍大腿,“真是天助我也。”
冰嬋疑惑地望着容清紓,“主子?”
“我先跳進河中,游到御錦黎那邊,等探聽清楚形勢後,你們看我信號動手。”御錦黎如今兩手空空,韶國那邊也只派來了一人,顯然贓物未在此處。
她雖想對御錦黎來個甕中捉鱉,卻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
“是。”
藉着這條小河的掩護,容清紓順順利利地游到了那邊。
雖然和御錦黎還有幾丈的距離,但容清紓是習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這點距離,毫不影響她偷聽。
老地方?
聽御錦黎這話的意思,看來他和韶國暗中往來,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明王殿下,當初你死遁離開韶國後,王妃便日日受人冷眼。若非攝政王和郡主相護,王妃必然早就撐不下去了,攝政王和郡主對殿下也極爲掛念。只要殿下加快進展,儘早拿到古御的軍陣佈防圖,便能回去闔家團圓,夫妻廝守。”這灰袍人的語氣既有威脅,又有規勸。
御錦黎竟然是韶國的臥底,還是已然薨逝的明王,那他和君清黛便有夫妻之名。
難怪那一日君清黛身受重傷,他也趕去了驛館,難怪韓織歡會對御錦黎言聽計從。
容清紓聽了這等隱祕之事,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差點就要張開,但好歹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水中,才控制住自己。
“古御兵權一直都在御沐琛一族手上,本王雖有心滲入軍中,卻每每都心有餘而力不足。若是錢家能出些變故,本王也許能趁此機會在軍中安插眼線,竊取軍陣佈防圖。”
知曉了御錦黎的計劃,那灰衣人似乎很是欣喜,“明王殿下既有爲難之處,我回驛館後,必然要修書回去,請求攝政王助殿下一臂之力。”
“今日商談之事,原本遞個消息便好,你可知,本王爲何今日約你在馬場見面?”
“爲何?”
御錦黎的眸中,劃過一抹冷厲徹骨的殺氣,“自然是將那些跟來的尾巴,一網打盡。”
“什麼,有人跟蹤我們?”
容清紓心中一跳,雖然心中慌亂不已,但還是有條不紊地向冰嬋那邊游去。
只是,容清紓還未游到冰嬋那邊,便聽到了岸上的交手聲。
不必說,容清紓都能猜到,岸上的刀光劍影是何等的猛烈刺激。
只是,聽那兵器的廝殺聲,似乎並不是她帶來的璃閣人常用的招數。
念及此處,容清紓立即從冰冷刺骨的水中,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腦袋。
果然,岸上有兩隊人馬搏擊廝殺,卻沒有一隊人馬是璃閣中人。
有一隊人馬,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魅影衛,至於另一方人馬,她從未見過,想必是御錦黎豢養的暗衛。
御錦黎的人馬,在魅影衛的重重包圍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後,立即撥了幾個精銳的暗衛,想要護送那灰衣人離去,“這邊交由我善後,你快撤!”
只要那灰衣人安然無恙地離開,御錦黎便能將今日之事推得一乾二淨,她做了多日的部署,絕不能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容清紓見狀,立即吹着口哨,命令璃閣之人出手,攔住那個灰衣人。
只是,不知爲何,她吹了好幾聲口哨,璃閣之人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容清紓心中,不自覺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