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有手有腳,自己會穿。”雖然,剛纔在湯池中,御顏熠幾乎將她身上,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可那時候,至少還有水的遮掩,看得不甚清楚。現在可是真的要她坦誠相見,沒有一絲半縷的遮掩,她還是會彆扭的。
御顏熠的笑聲,是顯而易見的嘲笑,“容清紓,你身上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現在才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出來。”容清紓對御顏熠耍小脾氣,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這一次,御顏熠卻格外堅持,沒有任何的退讓,“你不出來,那就餓着吧。”
恰在這時,容清紓的肚子,又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
這是她最後的堅持了,“那你不許看!”
“若是不看,給你更衣時,碰到什麼不該碰的,你可不能生氣。”
容清紓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認命地從被褥中爬出,不過,卻是背對着御顏熠。
御顏熠笑得極其得逞,這才慢悠悠地將衣服拿到牀邊。
不過,容清紓等了許久,都沒見御顏熠給她更衣。
雖然如今是春末夏初,夜間還是有些寒涼,她也冷得有些哆嗦了,“你快一點。”
御顏熠被容清紓催促,這才慢吞吞地拿着肚兜,罩在容清紓身前,“這個肚兜上繡的並蒂蓮不好看,我喜歡雁棲合歡。”
這不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容清紓一口便應下了,“那我以後繡雁棲合歡。”
“真乖!”御顏熠又狠狠地在容清紓後背啃了一口。
容清紓臉都要黑了,“你再怎麼磨磨蹭蹭,飯菜都要涼了。”
“那好吧。”
御顏熠這才加快動作,不過,這也不耽誤他肆意地撫摸蹂躪容清紓。
不大一會工夫,御顏熠便給容清紓穿好了中衣,掀開被子給容清紓穿下裙時,看到被褥中多出來的那一攤後,便愣住了神。
“怎麼了?”
容清紓順着御顏熠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大灘的血水。
什麼鬼?
她來癸水了。
還又被御顏熠看到了。
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許久後,御顏熠的目光,才從那灘血離開,轉向容清紓。
只不過,御顏熠的面色極其複雜,好不精彩,“今晚……”
容清紓隨手就抄起大紅色的枕頭,狠狠地砸向御顏熠,“御顏熠!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着那種事,你還是人嗎?”
御顏熠伸手一撈,便將喜慶的枕頭撈進懷裏,“我是說,今晚,我們一起睡覺,只睡覺,是你想多了。”
自從御顏熠自己坦言,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再加上御顏熠出浴池時說的話,容清紓便對他很是提防,“是嗎?”
御顏熠煞有介事地點頭,“當然,我還可以抱着你聊天,直至天明。反正,因爲我們大婚,父皇給我批了好幾天假。”
“那就勉爲其難相信你一次吧。”容清紓又想起這牀榻被她折騰地亂七八糟,估計也沒法睡了,“我這樣了,現在怎麼辦?”
御顏熠瞥了瞥容清紓的身下,難得有些尷尬,“先把衣服穿好,喫完飯後,我們去麒瑞軒安寢。至於這邊,會有人來善後。”
容清紓真的要被御顏熠氣死了,她說的,僅僅是這個問題嗎?
一定要她大聲說,她還要月事帶嗎?
可御顏熠見容清紓半天沒開口,只當她心裏難受,“不必自責,不會有人說你的。”
對此,容清紓只能無力地扶額,“你去給我拿點乾淨的布料和針線過來,千萬不要驚動別人。”
這大半夜的,容清紓可不想再折騰別人,更不想讓這事弄得人盡皆知,那她也只好親自動手了。
御顏熠不明所以,但因爲是容清紓開口,便也只好照做。
離開之前,還特意將放着飯菜的桌子,搬到了牀榻旁邊,“別餓着了。”
這一夜,折折騰騰,好歹還是過去了。
容清紓睡得安心踏實,御顏熠卻因爲種種原因,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日,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容清紓便被身旁的動靜給吵醒了。
容清紓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見到御顏熠正要起身,登時一個激靈,直愣愣地坐起來,警戒地盯着御顏熠,“顏熠,你怎麼在我房裏!”
“容清紓,你睡糊塗了,這是我的院子。”御顏熠見容清紓那眼神,活像見了什麼大色狼一樣,不禁得意地彈了彈容清紓的額頭,“還有,你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妻子,同牀共枕很奇怪?”
睡得迷迷糊糊的容清紓,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御顏熠的臥房,“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容清紓打了打哈欠,又繼續倒頭就睡,“那繼續睡吧。”
御顏熠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掀開錦被,準備下牀。
孰料,手臂突然被容清紓抓住,“我們真的成親了?”
容清紓思緒漸漸回籠後,面對眼前這般景象,還有些不敢相信。
御顏熠挑了挑眉,“否則,你以爲你爲何出現在我的榻上?”
雖然,容清紓睡在御顏熠的榻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醒來看到御顏熠就在自己身邊,二人長長的青絲交纏在一起,密不可分,這還是第一次。
她發現,這是一種很實在、很安心踏實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婚前和婚後的區別。
不過,此時,她發現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你一大早起來,是想去哪裏?”
御顏熠大婚,沒有朝務要處理。
況且,這時候,天色還早,離向古御帝請安,也還早得很。
御顏熠遲疑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躺了回去,將容清紓攬入懷中,“無事,先睡吧。”
容清紓本就沒睡醒,捨不得醒來,御顏熠這麼一說,她也未做多想,打了個哈欠,便點頭閉上了眼睛,“好。”
似乎是擔心御顏熠悄悄離開,也伸手去環着御顏熠的腰。
只不過,容清紓的手伸過去,竟然發現外邊是懸空的。
敢情,御顏熠就這麼掛在外邊睡了一夜。
她這睡相,會不會嚇到御顏熠。
容清紓一邊往裏面挪,一邊拉着御顏熠進去,“以後,我睡外邊吧。”御顏熠這麼委屈,她也心疼。
“傻姑娘,我睡外邊,至少不會掉下去。”
“可是,你會難受的。”
御顏熠將容清紓摁進自己懷裏,“沒有可是,不要說話,乖乖睡覺。”
“哦。”
容清紓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傳來,可御顏熠的眸子,卻是一片清明,沒有任何的睡意。
只是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容清紓,似乎要把她的模樣,鐫刻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