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染指王權:太子妃蓄謀造反 >第三百九十九章 該死心了
    周蔻笑了笑,又轉移了話題,“邊境那邊,情況如何了?太子殿下何時回來?”

    一提到御顏熠,容清紓便忍不住嘆氣,“顏熠離開京城那一日,我還收到了他的書信。之後,我寄過去好幾封書信過去,卻一直沒有收到那邊的回信。”

    “父皇說,那邊情況複雜,往來書信都被阻隔了。讓我顧全大局,不要再寄信過去打擾顏熠處理公務。我沒有聽說那邊出什麼大事,可能,是因爲他太忙了吧。”

    周蔻隨口一問,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當即也只能安慰容清紓,“沒有收到壞消息,那就說明,太子殿下都還好,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容清紓不禁噗嗤一笑,“我如今成日裏在這邊忙活,哪有功夫擔心顏熠。他那麼精於算計,又滿腹城府。沒算計利用別人,就算好的了,誰還能讓他喫虧呀?”

    周蔻見容清紓這麼沒心沒肺,硬是被氣得不輕,“看來,我是白爲你操心了。”

    “可不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最近給你開的方子,效果如何?”

    周蔻很自然地將手伸給容清紓,方便她給自己把脈,“以前,晚上睡覺時,會手腳發涼。經過這幾個月的調理,已經改善了許多。”

    周蔻的身子,比她想象中還要恢復得快,興許是她不再像以往那樣鬱結難舒了。

    果然,心病解開,什麼疑難雜症,都能迎刃而解,“身子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那些藥可以不用喝了。”

    “聽你話裏的意思,我的身子還沒好全,爲何不需要繼續調理了?”

    “是藥三分毒,藥喝多了,會傷身子,自然不必再繼續喝藥。不過,每晚睡前的足浴,還需要日日堅持。”

    “我一直以爲,你擅長針灸之術,對藥理並不精通。可這麼長時間,你都未爲我施針,都是用藥物幫我調理,我的病便去了大半。世人尊稱你一聲神醫,你確實擔得起。”

    周蔻說的這番話,確實是誠心誠意的。

    “以前,我因爲開錯了方子,無意害了一條人命,便一直對藥理敬而遠之。後來,因爲明王妃一事,顏熠告訴我,不要對於往事耿耿於懷,而是要向前看,我才慢慢重拾藥理。”

    容清紓擡頭望向天邊,目光變得悠遠深邃。

    那個方向,正好是邊境的方向。

    “況且,學無止境,人也不能一直安於現狀。若是隻滿足於金針刺穴之術,那我在醫學的成就,豈非要止步於此。以後,面對那些性命垂危的病患,只能束手無策了。”

    “我突然明白,爲何棠華公主想要學醫救人了。”

    容清紓對此,只是但笑不語。

    不過,周蔻提到御棠華,過幾日,她也要去一趟普世寺了。

    這時,面色不善的玄寂,緊緊地按着佩在腰間的長劍,向容清紓走來,語氣也是陰陽怪氣,“太子妃,沈柯亭來了。”

    玄寂是御顏熠的人,對沈柯亭態度怠慢,也在所難免。

    只不過,沈柯亭多多少少幫了她許多,登門拜訪,卻對他招待不周,便是恩將仇報了。

    “玄寂,來者是客。對待客人,不可如此無禮,以免失了太子府待客的禮數。”

    玄寂很想說,沈柯亭居心不良,趁御顏熠不在京中,便堂而皇之地登門拜訪,對容清紓圖謀不軌。

    只是,玄寂也明白,容清紓爲人十分冷靜,做事又有自己的考量和主意。

    他說太多,反而顯得多管閒事,“玄寂知道了。”

    “周蔻,沈柯亭登門拜訪,想來是因爲善堂一事,我們一同前去吧。”

    沈柯亭高中,按照古御的規矩,是要入翰林的,日後自然也沒有閒暇處理善堂之事。

    容清紓多多少少已經猜到,沈柯亭今日登門,便是要向她交接善堂事宜的。

    容清紓的羅裙的裙襬,沾滿了泥土,未免失了禮數,特意換了一身的衣裳纔去會客。

    一到前廳,正襟危坐的沈柯亭,便匆匆起身,朝容清紓行了個拱手禮,“容姑娘,今日在下不請自來,實在冒昧,還希望容姑娘不要介懷。”

    容清紓身旁的周蔻,不動聲色地撞了撞容清紓的手肘。

    容清紓自然也發現沈柯亭所言的不妥之處,扯出一抹禮貌又略顯疏離的笑意,“沈公子,我已嫁做人婦,日後便喚我太子妃吧。”

    沈柯亭藏在袖中的手,鬆了又握緊,緊了又放鬆。

    一顆心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下,讓他疼得厲害,面上卻裝出一臉的雲淡風輕,“是在下失了禮數,唐突了太子妃。”

    容清紓雖然對沈柯亭有着些許的歉疚,但感情就是這樣,若是拖泥帶水,留有餘地,反而會傷人更深。

    “無妨。”容清紓朝沈柯亭揚了揚手,“沈公子請坐。”

    “多謝。”

    這一刻,沈柯亭是切身的體會到,什麼是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聽聞,沈公子高中榜眼,被皇上欽點入翰林。在此,便向沈公子道一聲喜了。”

    “多謝太子妃。”

    這一聲道謝,寄予了沈柯亭所有的真心實意。

    正是因爲容清紓一次又一次的鼓勵,才能讓他在赴考落筆時,文思如泉涌,下筆如有神,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佳績。

    “只是,沈公子日後忙於朝中庶務,怕是再無閒暇操持善堂事務了。”

    沈柯亭的臉上,既有着無盡的歉疚不安,又有着淡淡的憂愁落寞,“在下明日便要入翰林,確實是分身乏術,無法再全心全力操持善堂事宜。這也是在下今日登臨太子府的用意,還希望太子妃勿要見怪。”

    沈柯亭的難處,容清紓自然也能夠理解,“善堂一應事宜,都已經步入正軌。因爲這也是利國利民之事,父皇也特意開恩,讓官府大力扶持此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蔻,也清聲道:“我欠容清紓一份恩情,所以,父親爲了家國百姓,也爲了報恩,已經向皇上請旨,成爲善堂的主事人。所以,沈公子不必再擔心善堂的將來,全心全意輔佐皇上,造福百姓便是。”

    容清紓疑惑地望向旁邊的周蔻,低聲細語地問道:“你剛纔怎麼沒有和我說,周叔叔會接手善堂一事。”

    虧得容清紓還一直絞盡腦汁地想,沈柯亭離開後,她要物色誰接管善堂。

    她剛剛差點就要開口,讓沈柯亭給她推薦合適的人了,那她豈不是又要欠人情了。

    周蔻則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輕飄飄地回了一句,“忘了。”

    沈柯亭久久地凝望着慵懶地坐在上首的容清紓,注視着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直都沒有移開目光。

    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如此地明目張膽,放肆張揚。

    這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不知過了多久,見容清紓不悅地皺了皺眉,才落寞地收回目光,“天色不早了,在下便告辭了。”

    “那便祝願沈公子前程似錦,一展宏圖大志,早逢如花美眷。”

    容清紓這一句由衷的祝願,讓沈柯亭身子一晃,“那便借太子妃吉言。”

    “府上還有其他瑣事,便不送沈公子了。”

    沈柯亭的背影漸行漸遠,容清紓也不禁鬆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當是死心了。”

    周蔻望着那一抹清瘦的背影,眸光微微一動,卻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