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顏熠一邊念,一邊倒了一杯香茗。
習慣性地遞給了容清紓,可反應過來什麼,又後知後覺地端了回去。
容清紓這時,正好落筆寫完。
發現御顏熠倒的香茗,立即寶貝似的搶了過來,“幹嘛端回去,我正好渴了。”
只是,當容清紓將茶水飲盡之時,發現味道卻奇奇怪怪的,“這茶水,怎麼有股藥味?”
御顏熠似乎擔心容清紓察覺到什麼,急忙打斷了她的思緒,“簽字畫押!”
容清紓磨磨蹭蹭地摁下手印,卻將字據護在了懷裏,捨不得交給御顏熠,“七夕之時,你得陪我玩個盡興。不然,這憑證,我死活都不會認賬。”
御顏熠似乎是做了極其艱難的決定,艱難地點了點僵硬的脖子,“嗯。”
“那就一言爲定啦!”
容清紓計劃達成,將揉得皺皺巴巴的字據放在桌上後,便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御顏熠久久地凝望着那張字據,卻遲遲沒有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隨意放在了一旁。
“玄穹!”
御顏熠冷厲的聲音一落下,玄穹便心慌地踮着腳,一步步挪進房間。
都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生怕引得御顏熠不悅,“殿下有何吩咐?”
“綠豆湯,是你動的手腳?”
“容清紓有負殿下,殿下還暗中在綠豆湯中放入療傷聖藥,爲容清紓調理身體。屬下替殿下抱不平,所以纔出此下策,在綠豆湯裏放了瀉藥。”
“你可知,因爲你自作主張,以至於她得寸進尺,逼得本宮不得不陪她過七夕。”
玄穹小聲的嘀咕道:“殿下根本無需理會容清紓的無理要求。”
御顏熠眸中涌上一股慍怒,“玄穹,你在教本宮做事?”
玄穹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不敢!”
“下去,領五十軍棍!”
“是。”
容清紓好不容易纔讓御顏熠答應,陪她共度七夕佳節。
因而,對於此次的七夕,也尤爲看重。
這兩日,一直在指揮着藿藍忙前忙後。
到了七夕那一日,容清紓一大早便爬起來盛裝打扮,又跑去廚房做了精緻爽口的清粥鮮湯。
大功告成後,容清紓便跑去了御顏熠的房門,見沒人看守,立即歡欣雀躍地敲響了房門,“顏熠,你起了嗎,我特意給你做了愛喫的早飯。”
只是,容清紓敲了房門,過去半晌後,裏面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那我進來了哦。”
容清紓一手端着托盤,一手將房門推開。
滿心歡喜地進去後,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容清紓在房間轉了一圈,又發現,就連院子周圍的人,也好像全都撤空了。
“人呢?”
睡了個舒服覺的玄寂,聽到外面的響動,纔打着哈欠出來,“容姑娘,你不知道,殿下昨晚連夜便走了。”
容清紓歡欣雀躍的心,瞬間便跌落了谷底,“走了?去哪裏了?那你怎麼還在?”
“好像是因爲,譜城的百姓,聽說今日殿下要和容姑娘過節,臨時決定,讓琛王主持拜魁星的事。殿下無事可做,便去清嘉城體察民風民情了。”
“至於我,殿下沒讓我跟着,我沒別處可去,只好留下來了。”
正因爲要準備今日的七夕,容清紓愣是按捺住思念,生生兩日都沒去打擾御顏熠。
容清紓要被氣死了,急得直跺腳,“他不是答應我,要陪我過節的,怎麼能是無事可做呢?”
玄寂的聲音越說越小,甚至都要低得聽不見了,“這……殿下從來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也許是,因爲容姑娘反覆無常,所以才……”
“不行,我要去清嘉城!”
無論御顏熠跑到哪裏,她都要追回來!
容清紓正準備跑出去之時,便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御顏熠,“不必了,本宮來了。”
玄寂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經過再三確認,才確信眼前之人是御顏熠。
昨晚,御顏熠離開之時,不是很毅然決然嗎?
怎麼一大早就趕回來了?
清嘉城離這邊,算不得遠,可路程也不近。
即便快馬加鞭,起碼要一個時辰。
那御顏熠昨晚還睡沒睡?
容清紓一看到御顏熠,所有的失落,都一鬨而散,立即興奮地撲了上去,“顏熠,我跟你說,我特意做了你愛喫的。”
見着即將撲過來的容清紓,御顏熠嫌惡地退了幾步,“不必了,本宮不餓。”
眼疾手快的容清紓,立即趁勢抓住了御顏熠翻飛的衣袖,“顏熠,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就喫一小口嘛。”
容清紓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當是爲了我們的約定。”
御顏熠這纔不情不願地跟着容清紓進去。
不情不願地用早飯。
只不過,一個不小心,清粥和鮮湯就見底了。
容清紓心滿意足地收拾着空碗,“顏熠,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貪食了。以後,你再找太子妃的話,一定要找個廚藝好的,最好像我一樣。”
“像你一樣,負心薄情,始亂終棄?”
容清紓理虧,絕對不會在此事上多費脣舌,立即轉移話題,“顏熠,趁着此刻日頭太不烈,我們出去轉轉吧。”
“帶路!”
容清紓得意一笑,雖然御顏熠還是板着一張臉,但起碼沒有再拒絕她了。
這是不是,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因爲疫情之故,這幾個月,大家都憋在家中,不敢出門。
此刻,適逢七夕佳節。
雖然活動大多是在夜間,但白天也是人山人海,擦肩接踵。
那些百姓們,見到容清紓和御顏熠並肩出行,雖然意外不已,但還是樂呵呵地給他們讓道。
開口便是什麼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容清紓一一含笑接過,御顏熠雖然鐵青着一張臉,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即便百姓們都自發讓道避開,可還是架不住人多,容清紓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擠到了御顏熠懷裏。
御顏熠正要推開容清紓時,卻發現,她的額頭都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雖然將情緒盡數壓下,可聲音裏還是不經意透露出絲絲的關切,“怎麼了?”
容清紓咬了咬牙,順勢抱住了御顏熠,“剛剛被人撞到,肩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御顏熠言語中的慌亂,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我帶你回去。”
“我不回去!”
好不容易,御顏熠才陪她出來,打死她也不要這麼快就回去。
御顏熠卻懶得和容清紓多費脣舌,直接將容清紓橫抱起。
容清紓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顏熠,我不想回去,求你了。”
“去醫館。”
容清紓摟緊了御顏熠的脖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