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仗着,自己肚子裏面有塊肉嘛。現在,皇后娘娘已經榮獲聖眷,過不了多久,皇后娘娘也會有皇嗣的。到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可以倚仗的。”
容清紓一出宮殿,便看到了在外來回踱步的藿藍、玄寂、訴琴。
顯然,他們是這邊的人攔在外面,不允許他們進入此處。
藿藍一看到容清紓,便緊緊地抓住容清紓的手,“主子,皇宮變天了!”
容清紓都察覺到,藿藍的手在顫抖,“究竟發生了何事?”
“今日,御書房突然走水,皇后娘娘聞訊趕去,因爲裏邊有皇后娘娘當初在太子殿下那裏得來的前朝古籍,皇后娘娘不忍心血付之一炬,便二話不說,衝進了火海之中。”
“皇后娘娘衝進火海的那一瞬,皇上就趕到了。正好就看到,當時沒有任何人阻攔皇后娘娘。”
“當時情況緊急,皇上來不及嚴懲那些侍衛宮女,也衝進了火海之中。”
容清紓的身子都僵硬了,說話也染上了害怕的輕顫,“後來呢?”
“後來,皇后娘娘被皇上救了出來,可是,皇上被房梁砸得暈了過去。現在,被安置在皇后娘娘的宮殿裏,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在那邊搶救。”
容清紓差點沒站穩,“走,我們也過去!”
玄寂卻生怕容清紓出了什麼意外,“容姑娘,你今日都沒有好好歇一會,天色已經不早了,若是容姑娘再折騰,腹中的孩子,會動了胎氣的。”
容清紓的眼眶都紅了,“若是這孩子如此不爭氣,區區奔波也受不住,便不配做我容清紓的孩子!”
玄寂仍舊不爲所動,容清紓卻發飆了,“讓開!”
藿藍勸不住容清紓,只好去勸玄寂,“玄寂,主子心意已決,即便回去,也不會好生休息的,你就讓她去看一眼吧。看到了皇上沒事,主子也該放心了。”
訴琴也溫聲軟語地勸說,“玄寂,我們小心些,會沒事的。”
終究,玄寂還是拗不過衆人,跟在容清紓身後,去了後宮中最爲金碧輝煌的一座宮殿。
這座宮殿已經被侍衛圍得固若金湯,誰也無法靠近。
侍衛見到來人是容清紓後,卻極爲恭敬地行了個禮,“容姑娘,皇后娘娘說了,您可以進去,但是旁的人,只能在外侯着。”
“好。”
韓織歡顯然是早就得到容清紓過來的消息了,容清紓一進去,便看到韓織歡在等她。
容清紓見韓織歡神色慌張,卻勉強裝作鎮定。
一雙眼睛分明溢滿了清淚,卻不敢讓淚水流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容清紓走近韓織歡,緊緊地握住韓織歡的手,想要給她堅定的力量。
韓織歡藉着容清紓的力量,勉強能站穩身形了,“清紓,皇上生死未卜,我不敢讓人知曉皇上這邊的情況,就怕他們有異心。”
“當時,我被遷宿哥哥推出御書房,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大腿粗細的房梁,重重地砸在他身上。”
“遷宿哥哥不是練家子,被房梁砸得,當場就吐血暈過去了。”韓織歡捂着自己的胸口,“清紓,我這裏好疼,真的好疼。”
“我寧願遷宿哥哥不愛我,我也不希望,他爲了救我,付出生命的代價。”
韓織歡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進去搶救那些古籍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當時,風遷宿居然會不顧一切地衝進火海,替她擋下那燒紅的房梁。
其實,她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這是她的黃粱一夢,只要睜眼醒來,夢境就會煙消雲散。
容清紓輕輕地拍着韓織歡的背,“現在,太醫正在奮力搶救,會沒事的。”
看着哭着令人心碎韓織歡,容清紓心裏也不舒服,“別哭了,到時候,遷宿醒來,看到你哭成了大花貓,該笑話你了。”
侍衛的請示聲,冷不防地響起,“皇后娘娘,御書房中,還發現了數十個前朝重臣。請皇后娘娘將此事奏與皇上,請皇上批示,此事該如何處置?”
容清紓眸光閃了閃,“現在,遷宿尚未醒來,你要替他撐起整個韶國。別讓他醒來後,看到的還是一個個爛攤子。”
韓織歡重重地點頭,將侍衛傳喚進來,又收斂起所有不安恐懼的情緒,有的只是堅定決絕的目光,“皇上已經韶國大小事宜,全都授權給我和清紓。”
侍衛將信將疑,但皇宮也確實沒有其他可以做主的人,“皇后娘娘,這是御書房中發現的朝野大臣的名單。”
“其中,以丞相爲首,因爲突發大火,有不少人身受重傷,還有幾個已經在火海中喪命。”
韓織歡看向容清紓,“清紓,這些朝中大臣,有不少是丞相的門生,還有些是丞相的同黨。韶國最爲痛恨的,便是大臣結黨營私。”
韓織歡的聲音便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絕望,“這份名單,上上下下有四五十人,無不是和丞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最讓人氣憤的便是,他們居然公然在皇宮聚衆營私,簡直是不將遷宿哥哥放在眼裏。”
容清紓猶豫地開口,“這些人雖然有結黨營私之嫌,只是,他們都是韶國的棟樑,若是嚴懲他們,韶國只怕會傷筋動骨,這對韶國,沒有好處。不如,小懲大誡,讓他們引以爲戒吧。”
韓織歡嘆了一口氣,“清紓,你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不知人心險惡,他們今日膽敢結黨營私,明日就敢謀朝篡位。”
“你以爲,我將這宮殿圍得水泄不通,是因爲什麼,就是不想走漏風聲。若是讓那起子別有用心的人知曉遷宿的情況,他們隨時都會起兵造反。”
“到時候,遷宿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