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容府的機會。
因爲,容府是大門緊閉的。
好在,容清紓還看到了雙手交疊、藏在廣袖中的容管家。
容清紓指了指緊閉的大門,“容叔叔,這是……”
他們早就傳信給容家,今日,他們會過來回門喫飯。
再怎麼說,容家都不可能將他們拒之門外。
容管家賠着笑臉,“二姑娘、二姑爺,這實在是怪不得我,家主和夫人吩咐了,若只是二姑娘和二姑爺回來,便不放人進去。”
容清紓嗔怪地瞪着御顏熠,“瞧你乾的好事,把孩子扔給父皇就不管了。你看,現在好了吧,進都進不去。”
御顏熠瞥向容府不高不低的圍牆,“情勢所迫之下,並非一定要走正門。”
御顏熠話音剛落,容千衡風姿卓然的身姿便飄飛而出,穩穩地落到圍牆上面,“小紓、小熠,可別怪哥哥不近人情,實在是,父親、母親已經唸叨兩個小外甥許久了。”
“今日,你們若是不把他們帶過來,恐怕,這容府,是進不了的。”
言笑間,數十個容影也將整個容府包圍地密不透風。
容清紓頭大了,孩子在古御帝那裏,估計,這時候都被帶進皇宮了。
這一來一回,天都要黑了。
“唉,只能明日再過來了。”
容千衡足尖輕點,便翩然飄飛到容清紓面前,“母親還說了,若是你今日不回容府,以後,也不必再回去了。”
容清紓只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攥着容千衡的衣袖,便軟軟糯糯地撒嬌,“哥哥,好哥哥,你就通融通融,放我進去嘛。”
“我這邊傳信過去,馬上,孩子便能接過來了。”
容千衡不爲所動,“撒嬌也沒有!”
御顏熠卻黑了一張臉,只不過,容清紓沒有任何的察覺,仍舊軟磨硬泡,似乎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意。
“哥哥,我跟你說,我在韶國,收了一方上好的古硯臺,如果你讓我進去,我馬上便讓人送過來。”
實不相瞞,容千衡心動了。
只不過,容千衡想起容家主和容夫人那邊的壓力,立即就慫了,“父親、母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將你放進去,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卻一定會扒了我的皮。”
“我又不傻,爲了區區一方古硯,便自尋死路。”
若是,再加上其他的古玩,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容清紓聽出了容千衡的言外之意,只不過,這一次正要開口,卻被御顏熠提着她的衣領,便將她拎了回來,“不必和他多費脣舌。”
“啊?”
容千衡警告地瞪着御顏熠。
御顏熠也回敬給容千衡一個白眼,“父皇過來了。”
容清紓出乎意料地回去望去,果然,看到抱着兩個“秤砣”、累得氣喘吁吁的古御帝。
容清紓立即伸手過去接,“父皇,我來吧。”
古御護寶似的,將兩個小“秤砣”死死地護在懷裏,“誰也別想和朕搶!”
容千衡高聲一呼,“皇上駕到,開正門!”
“行了行了,朕又不是第一次來,還講究這些虛禮作甚。”
古御帝昂首闊步地進入容府正門,然後,又很是熟門熟路地朝花廳走去。
果然,便看到了容家主、容夫人、容尚書、容伯母、容延梵、御棠華、雲柒瓏、容吟蓁、周安晏,還有,幾個在院子裏蹦蹦跳跳的小娃娃。
古御帝坐在宴席的最上首,一臉的顯擺之色,“容老兄,給你看看,朕的兩個乖孫,是不是很像朕?”
容家主可不是什麼敬畏皇權的人,“我們容家的孩子,自然像我們容家人。”
“……”
看着兩個人幼稚不已地爭執不休,容清紓無奈地扶額,“顏熠,我是不是眼花了?”
御顏熠餵了一塊甘草蜜餞給容清紓,“你要知道,像你家郎君這般睿智之人,可是世間絕無僅有之人。”
容清紓乾笑着。
御顏熠這個幼稚鬼,和古御帝相比,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
兩個奶娃娃也快半歲了,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很給面子地笑着,“爺……爺……”
古御帝聽到御蔚楨、御懿和咿咿呀呀,雖然叫爺爺叫不全,但心底還是樂開了花。
古御帝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溼潤了,“哎呀呀,你們看看,朕的乖孫,就是像朕,天賦異稟,還不到半歲,就知道叫爺爺。”
御顏熠自小不在古御帝身邊長大,他和元后的女兒又被皇后殘害夭折。
現在,他看到御蔚楨,就好像,看到幼時的御顏熠,以前錯失的那些光陰,好似都能追回來了。
看到御懿和,就好像看到了他夭折的女兒,突然活了過來。
只有小黃鴨這樣,才能追回失去的一切。
在場衆人,多多少少,也能摸準古御帝的心思,也都沒有多說什麼。
甚至連一向懟得古御帝啞口無言的容家主,也沒有去拆古御帝的臺了。
可是,那小懿和卻很是不給面子,伸着肉嘟嘟的小手,去扯古御帝的鬍鬚,還笑得齜牙咧嘴的,“嘿嘿嘿……”
容清紓嚇得心驚肉跳,這xh小懿和怎麼這麼皮,“小懿和……”
只不過,在容清紓剛站起來,想要去阻止之時,卻被御顏熠攥了回去,“父皇,兒臣猛然想起,有些東西落在府外。”
古御帝笑呵呵地抓住小懿和的藕節一樣的小手,“去吧去吧。”
御顏熠得了古御帝的准許,拉起容清紓便往外走。
“什麼東西落下了?”
容清紓一臉茫然,她怎麼不知道,御顏熠有丟三落四的毛病。
“那臭小子要出恭了。”
御顏熠和御蔚楨打交道這麼久,也被尿過好幾次了。
現在,御蔚楨眼皮子眨一眨,御顏熠就知道,御蔚楨心裏有什麼小九九。
“啊?”
容清紓一想到,御蔚楨要尿在古御帝身上,哪裏還站得住,立即轉身,準備回去阻止。
御顏熠直接揪住了容清紓垂落下來的青絲,“如今回去,爲時遲矣。”
“你早知道,還不阻止?”
御顏熠這也太坑爹了吧。
“爲何要阻止,反正,父皇也樂得被他們折騰。”
容清紓無奈地扶額,她總算是知道,爲何,那兩個小娃娃爲何這麼調皮搗蛋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所以,御懿和纔敢堂而皇之地揪當今聖上的鬍鬚。
御蔚楨敢對當朝天子撒尿。
容清紓不禁心疼故意月底古御帝了,被御顏熠和兩個小蘿蔔頭這麼折騰算計。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御顏熠、御懿和、御蔚楨,一羣人都是坑貨,就她一個老實厚道人。
御顏熠好像看穿了容清紓的小心思,“孩子是你生的,別賴我!”
“沒有你,我一個人能生出孩子嗎?”
敢情,現在還全賴她了。
“啪——啪——啪——”
容千衡一副看戲不嫌事大的模樣,“你們兩個人要吵,就離遠點再吵,我們那邊都聽到聲音了。”
“父親、母親還特意派我過來,讓我看看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是嫌棄孩子了。這麼嫌棄兩個小外甥,不如,就留在容家,和我家昀兒作伴吧。”
容清紓摸了摸鼻子,“我們纔沒有嫌棄孩子。”
御顏熠卻是和容清紓截然不同的想法,“確實是嫌棄孩子,留在容家,也未嘗不可。”
容千衡拍了拍御顏熠的肩膀,“小熠,你總算是能理解我的難處了。”
容千衡心底樂開了花,以前,御顏熠和容清紓沒有孩子,他和雲柒瓏生了容昀那個小鬼,他是真很恨不得,把容昀給扔了。
奈何,加家有悍妻,還有兩位嚴厲的雙親,都沒有他說話的地位。
御顏熠挑了挑眉,“兩個換一個,如此划算,換不換?”
容千衡面色一僵,“額……”
這兩個,可不是省油的燈,和容清紓小時候,有的一比,他可不想自找苦喫,“;你家的兩個寶貝疙瘩,hi啊說還是你自己照看吧。”
容千衡話一說完,便一溜煙地lpaolul跑路了。
“看到沒,萬人嫌,就你還當寶!”
容清紓也頭大了,“我能怎麼辦,都生出來了,總不能,還把他們塞回去吧。”
御顏熠頭疼地扶額,“回爐重造,也許,更會變本加厲!”
“那怎麼辦?”
御顏熠勾脣一笑,總算,問到要點上了。
只不過,面對容清紓的時候,御顏熠還是憂心忡忡,“父皇想要含飴弄孫,我們將孩子交給他來照顧撫養,也算是全了一份孝心。”
“我們當甩手掌櫃,這樣真的好嗎?”
“自然並非如此,我們幫父皇打理政務,讓他不必再和那些彎彎繞的朝臣周旋,可算是解決了父皇的心頭之憂。”
“好像,有點道理……”
可是,容清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顏熠,你確定不是唬我?”
“那你去父皇手中搶孩子?”
“這……”
容清紓還真沒這個膽子。
“所以,爲了孝道,我們只能接過父皇的擔子,讓他輕鬆幾分了,能無所顧忌地含飴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