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染指王權:太子妃蓄謀造反 >第六百二十三章 輪臺罪己
    安瀾丞相瞳孔微顫,“罪己詔?”

    “若,君昭翰頒佈罪己詔,古御、安瀾便以晏河爲兩國之界。百年之內,如非安瀾挑釁逼迫,古御絕不主動興兵。”

    御顏熠一邊說道,一邊握着御蔚楨的手練字。

    “御帝,請吾主輪臺罪己,屬實有傷國體。且,當初是鄙人一力主戰,與吾主無尤。如若罪己,也該當鄙人承擔所有罪責。”

    御顏熠嘴角勾起一抹清淺淡漠的弧度,“臣工上諫,君主決策。安瀾丞相一力主戰不假,不過,若無君昭翰點頭,又有誰敢點兵點將,向古御開戰?”

    安瀾丞相也急了,“御帝,如此逼迫吾主輪臺罪己,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君昭翰代表的是整個安瀾,若他輪臺罪己,整個安瀾都責無旁貸。

    爲了安瀾暫緩一口氣,日後蒸蒸日上,他可以顏面掃地,卻不能讓君昭翰顏面有損,在古御面前始終低人一等。

    “既然如此,結盟之事,只得作罷!”

    安瀾丞相硬是被御顏熠逼得青筋暴起,“兩國結盟,自此再無戰亂紛爭,此等利國利民之事,御帝爲何如此咄咄逼人?”

    “如若結盟,兩國相安無事,百姓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兩國交戰,古御將士死傷無數。只有君昭翰這個始作俑者輪臺罪己,方能告慰將士在天之靈。”

    “若要告慰亡靈,安瀾可設壇祭祀,何須吾主輪臺罪己?”

    “設壇祭祀?”

    只要不是讓君昭翰輪臺罪己,安瀾丞相就求之不得,當下就眼巴巴地盯着御顏熠,“排場、儀程之類,御帝儘可提要求。”

    “此事,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只需要,安瀾舉國爲古御忠魂烈骨齋戒一月。”

    安瀾丞相都要被御顏熠氣得吹鬍子瞪眼。

    安瀾舉國爲古御烈士齋戒一月,豈不是,整個安瀾給古御賠罪麼?

    承弘大陸自古以來,也只有帝王駕崩,纔會讓百姓齋戒,而且,也只是齋戒七日而已。

    御顏熠提的這個要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比讓君昭翰輪臺罪己還要刁鑽。

    畢竟,帝王罪己,歷朝歷代,還是有帝王被大臣逼迫,或是心甘情願寫下罪己詔書的。

    安瀾丞相沒有權力,也不願應承下此事,“御帝,此事,實在是難如登天。”

    御顏熠很是無奈,“既如此,兩國結盟一事,也只能擱置不提了。”

    說着,御顏熠又牽起御蔚楨的手,“蔚楨,該去練武了。”

    御蔚楨老老實實地跟在御顏熠身後,“是,父皇!”

    “安瀾丞相若有他事,直接與太傅、杜御史、右相商議便是。”

    一直作壁上觀的周太傅、杜御史、右相,這才起身向御顏熠拱手,“微臣恭送皇上!”

    安瀾丞相連忙追了上去,“御帝留步!”

    御顏熠並沒有止步的意思,不過,御蔚楨輕輕地拉了拉御顏熠,“父皇,安瀾丞相好像有話對你說。練武不急的,先聽一聽他想說什麼吧?”

    御顏熠這才按捺住不耐之色,“安瀾丞相還有何話要講?”

    安瀾丞相豁出去了,“御帝,安瀾三公主與您皆爲夫妻,兩國本是秦晉之好,結盟更是珠聯璧合。結盟一事,御帝如此生硬地拒絕,三公主又當如何自處?”

    反正,事已至此,安瀾丞相也只能賭一把了。

    老奸巨猾的周太傅,捻了捻鬍鬚,“不知,安瀾何時有三公主了?”

    杜御史也一臉的疑惑,“安瀾丞相,據老朽所知,皇上的正妻,出身古御書香門第,乃容家長房唯一的嫡女。”

    右相在御顏熠這個當朝天子、御蔚楨那個未來天子面子,也急着表忠心,“當初,雖然外界傳言,皇后娘娘與安瀾帝是血脈至親,可安瀾帝卻從未親口承認。”

    “如今,安瀾想要結盟,便要急着和皇后娘娘攀親帶故。不知,這是何道理?”

    周太傅、右相、杜御史的話,無疑是將容清紓和君昭翰之間的關係分得清清楚楚,切得一乾二淨。

    一方面,是不將容清紓置於不利之地。

    另一方面,則是,不讓安瀾丞相藉此關係,達成目的。

    安瀾丞相,這才追悔莫及。

    安瀾丞相畢恭畢敬地對御顏熠拱手,“方纔失言,胡言亂語,還請御帝見諒!”

    “轉告君昭翰,要麼,輪臺罪己;要麼,舉國齋戒一月!”

    “這……”

    在安瀾丞相支支吾吾地開口時,御顏熠又來一句,“此事,也不急於一時,朕會給安瀾一月之期考慮。”

    御顏熠牽着御蔚楨出去之時,御蔚楨又不忍地轉過頭,很是關切地安慰,“安瀾丞相大人,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這件事,如果你做不了決定,就傳信給安瀾帝吧。”

    幾乎跌入谷底的安瀾丞相,此刻,似乎又見到了一絲絲光亮,“多謝大皇子殿下!”

    一出御書房,御蔚楨就興奮地扯着御顏熠的衣袖蹦蹦跳跳,“爹爹,我剛剛演得怎麼樣,是不是把安瀾丞相給唬住了?”

    御蔚楨眨巴着眼睛,就等着御顏熠表揚他。

    一想着,剛剛父子倆一起,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熱血沸騰。

    “勉強過關!”

    “爹爹打算怎麼獎勵我?”

    “是不是,不用做那麼多功課了?”

    “……”

    御蔚楨嘰嘰歪歪問個沒完,結果,御顏熠只是無情地來了一句,“不行!”

    御蔚楨拉着長長的驢臉,“那,能不能也給姐姐加點功課?她比我大,都比我輕鬆多了。”

    御蔚楨本着,自己不能輕鬆點,那別人也和她一起累着的原則,很是不厚道地把自己的長姐給坑了。

    “她是姐姐不錯,但她是女孩子,得寵着慣着哄着。當初,你們孃親,就是被容家供起來的掌中寶,誰都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至於我,不分寒冬酷暑,無一遺漏地苦讀詩書禮易,苦練武功陣法。所以……”

    御蔚楨猜到,御顏熠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連忙打斷,“爹爹,孃親都說了,男孩女孩要一視同仁,你這麼區別對待,就是在和孃親唱反調。”

    “虧得你,還進行新政改革,說什麼男女平等,你這麼言行不一致,以後該怎麼服衆?”

    御顏熠說得頭頭是道,御顏熠聽了後,挑了挑眉,“想給懿和加什麼功課?”

    御蔚楨來勁了,“比如說,背誦《千字文》、《百家姓》啊,抄寫四書五經啊,跟着父皇上朝看朝臣們爭辯啊……”

    正在被容清紓監督,提筆描摹人體穴位圖的御懿和,突然打了個噴嚏。

    等御蔚楨數說得差不多時,御顏熠纔不慌不忙地開口,“此事,確實值得考慮。要不然,我帶你去和懿和商量商量?”

    御蔚楨沒骨氣地縮了縮脖子,“父皇直接和她說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

    開玩笑,她若是跟過去,那御懿和肯定知道,這是他乾的好事。

    現在,容清紓已經給了御懿和不少毒針毒粉練手,他真的有點害怕,御懿和手上的利器。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瀾丞相在驛館呆了半個月,也沒有傳出任何的消息。

    誰也不知道,安瀾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安瀾丞相這邊,沒有任何的消息。

    容清紓這邊,卻收到了宮襄宸傳來的書信。

    說是,這幾日,就會和君清黛趕來京城。

    故人來訪,容清紓特意將求索學堂、國子監的事務擱置一旁,整個宮廷,灑掃庭除,只等宮襄宸、君清黛的到來。

    完成了功課的姐弟二人,看着容清紓像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地安排宮人的招待事宜,不由得納悶,“孃親,是有什麼客人要過來嗎?”

    “是啊,過幾日,你們的姨母、姨父就要過來看你們了。”

    御蔚楨驚奇不已,“除了吟蓁姨母、周安晏姨父,還有其他的姨母、姨父啊?”

    “對啊,而且,姨父還是孃親的知己。以前,他經常帶着孃親四處……”喫喝玩樂、遊街遛狗、逛青樓、遊楚館。

    容清紓話到嘴邊,又突然改口,“他經常給孃親彈琴練劍,孃親也經常給他做飯喫。”

    御懿和十分八卦地眨眼睛,“孃親和他關係這麼好,爲什麼後來嫁給爹爹了?”

    御顏熠的略顯得意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因爲,宮襄宸琴技雖好,卻不如我;至於劍術,也勝不過我。更重要的是,他的相貌,也不及我。”

    容清紓對御顏熠翻了個白眼,“別聽你爹爹瞎說,姨父琴技、劍術、相貌,都是一頂一的好。沒有誰比不上誰,只是各有千秋而已。”

    “而且,他性子特別好,又平易近人,出手闊綽,爲朋友兩肋插刀,比你爹爹好說話多了。”

    御懿和聽到這裏,更加好奇了,湊到容清紓的耳畔,“他這麼好,孃親當初爲什麼要嫁給爹爹啊?”

    御蔚楨也一樣,在御顏熠的眼皮子底下,壓着聲音問道:“孃親,你當初怎麼看上爹爹了啊?”

    御顏熠氣得青筋暴起,“小兔崽子,皮癢了?”

    “爹爹最好了,孃親真是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