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可還在犯愁,如何解除我和風遷宿的婚約。”婚約一日不解除,她都無法真正地與風遷宿心平氣和地相處。
“清紓不喜歡他了?”
她何時喜歡過風遷宿?
“要不是他在譜城突然冒出來,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我還有一樁這麼荒唐的婚約。三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等找到哥哥的下落後,你就幫我跟哥哥說退婚的事,好不好?”
容清紓像一隻落魄的小野貓一般,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裏,埋頭癟着小嘴,怎麼看怎麼可憐。
容延梵面露爲難之色,“遷宿兄是容家上上下下都認可的未來二姑爺,即便我幫你,這樁婚約也不一定能退。畢竟……”
“畢竟什麼?”
“畢竟,遷宿兄的文定信物,還在大伯那裏。想要退婚,自然要將文定之禮一同退回,可大伯與大伯母雲遊四方,行蹤不定,若無大事,怕是不會歸家。”
“難怪我從未見過你們說的那個玉葫蘆,原來在父親那裏。”
容清紓犯難了,風遷宿那個玉葫蘆在她父親那裏,那她無法歸還玉葫蘆,又如何能退婚。
一秒記住m.
“清紓,梅陵之事,我也略知一二。你昏迷後,都是遷宿兄不眠不休地照顧你,還沒來得及閤眼休息,你便讓他夜以繼日地趕回京城。你可知,他還沒進容府,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現在還沒清醒。”
容清紓的心一提,“風遷宿沒事吧?”
“清紓,你既然擔心他,這幾日便好好照顧他。”
容清紓皺了皺眉,“三哥,我不想讓他誤會。”
“誤會你對他有情?清紓,放眼天下,還有幾個人,能像他一般,全心全意地待你?再者,風家人口簡單,只有他一人,日後也無需伺候公婆,也無姑嫂磨磋,更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你。這不就是你一直想求的良緣?”
“三哥,風遷宿是很好,可他終究不是我所求之人。”容清紓扁了扁嘴。
正因爲風遷宿好,她纔不能白白耽誤了他。
“所求之人?難道,你已心有所屬?”
容清紓聞言,面色一僵,繼而又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三哥,我的這些破事,簡直是微不足道。你跟我說說,容影中的內奸揪出來沒有。”
“容影內奸之事,不急着揪出,暫且由得他猖狂幾日。畢竟,這是御沐琛送上來的一步好棋,又怎能輕易浪費。”
“三哥不愧是容氏諸葛,算無遺策。看來,回容府後,我能過上清閒自在的日子了,反正什麼事情都有三哥擺平。”
既然容延已有對策,那她也可以暫時好好休整一番,正好有精力培育凝碧荊蓮。
“清紓,你的爲人,三哥再清楚不過,你能閒得住?”
“我睡着了。”容清紓直直向後倒去,閉上眼睛裝睡。
“你右邊那個匣子裏裝了衣物首飾,旁邊還有一個食盒,都是你以前喜歡的,此刻離容府還有一刻鐘的路程。”容延梵看着假寐的容清紓,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掀開車簾出了馬車。
“知道了。”容清紓拖着長長的尾音。
寬衣解帶時,容清紓的手猛然碰到了別在腰間的香囊,心口一跳。
凝碧荊蓮!
雖然她對顏熠信誓旦旦地承諾,凝碧荊蓮絕對無事,但尚在萌芽之期的凝碧荊蓮,被無回潭的劇毒所侵襲,結果可想而知。
容清紓不敢再有所耽擱,迅速解開香囊。
結果卻讓她出乎意料。
凝碧荊蓮竟然冒出了新葉!全然不見頹靡之姿。
“停!”容延梵舉手示意一行人停止前行。
容延梵早已命人快馬趕回容府,吩咐衆人準備迎接容清紓。因此,華燈漸稀之際,容府仍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三公子,一切可還順利?”慈眉善目的容總管向容延梵迎上去。
“雖然遇上點麻煩,好在清紓並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容總管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揮手示意侍女恭迎容清紓下車。
“清紓,到容府了。”寒暄過後,容延梵溫聲提醒容清紓“二姑娘,該下車了。”侍女爲容清紓擺好轎凳,掀開車簾。
“久違了,容叔叔。今日身體可好?”容清紓提起裙襬,就着侍女的手,款款走下馬車。舉手投足間,無不顯露出大家風範與修養。
總管容謨是容氏旁支,爲人慈善,樂於助人,是容家德高望重的老者,容府上上下下無人不尊重他。
“多謝二姑娘掛懷,小老兒一切都好。總管笑得呼吸不勻,咳嗽了好幾聲,歷經歲月滄桑的臉上,泛起了層層紅暈,好有一會才緩過來。
“這次回府匆忙,只給容叔叔準備了一份薄禮,還請容叔叔笑納。”容清紓將手中的字條遞給容謨。
這是她剛纔在馬車內提筆手書的養生祕術,藥材雖普通常見,卻有奇效,長期服用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二姑娘有心了。”容謨對於醫藥也是略有涉獵,看了藥方之後,心底劃過一股汩汩的暖流,珍視地將其收入懷中。
一旁的容延梵看着言談舉止與馬車內判若兩人的容清紓,笑得意味深長。
“見了三哥這滲人的笑容,讓清紓汗毛悚立。”
“先行入府吧,這一路如此疲乏,也該好生休養了。”容延梵沒有在意容清紓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