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染指王權:太子妃蓄謀造反 >第九十一章 踏月而至
    “風遷宿,在月舞樓時,你因爲我,越了男女大防。我答應你,要去給儒家聖賢賠不是。不過,如今我已是身困體乏,都不想再動彈了。要不然,等容家瑣事一了,哥哥平安歸來,我們便和他一起去城外的孔廟碑林?”

    容清紓素來重諾,應下的事,絕不會食言,更何況,風遷宿這麼幫她,她於情於理,都要表示表示。

    “自然可以。”風遷宿頓了頓,又笑道:“不過,我還要給百姓們講經占卜,清兒若是定好日子,可得提前告訴我。否則,我不一定能抽出時間來。”

    “這是自然。”風遷宿這番話,徹底打消了容清紓的顧慮與戒備。

    “好了,前面便是流染居了,我進去多有不便,就在此止步了。”離流染居還有一大段距離時,風遷宿便避嫌地停住了腳步。

    “對了,你那個催眠術,能不能外傳啊?”其實,容清紓早就對風遷宿的催眠之術心動了,只是她一直與風遷宿保持距離,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這……”風遷宿猶豫了幾分,似是不忍開口,“原本清兒與我有婚約在身,按照師門規矩,也不算外傳。只是,如今婚約已解,恐怕……”

    容清紓有些後悔,沒有趁當初婚約在身時,便偷學催眠術的。

    風遷宿一臉的調侃之色,“清兒如今後悔也無用了,婚約不是兒戲,既然已經解除,便無緣再結兩姓之好了。”

    見風遷宿如此瀟灑,容清紓也沒了顧忌,“嘁,我纔不稀罕你那催眠術。你們那師門的規矩就有毛病,未婚夫妻都不是外人,朋友竟然算外人。”

    “門規不可違。”風遷宿說出這句話,轉身的剎那,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還真是小氣巴拉。”容清紓看着風遷宿揚長而去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甚至想跺腳。

    不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風遷宿飄飄的衣袖中,掉落出一本包着油皮的古籍。

    容清紓立即撿起那本古籍,翻開一看,赫然便是催眠術的祕籍。

    容清紓心中一喜,但看着風遷宿尚未遠去的背影,還是大呼道:“風遷宿,你東西掉了。”

    風遷宿腳步微頓,又大步流星地離去。

    容清紓甩了甩手中的祕籍,不禁粲然一笑,“原來不是拘泥於門規的小古板呀。”

    容清紓得了催眠術祕籍,志得意滿地回到流染居後,卻發現燈火通明,衆人都頂着一雙血絲滿布的眼睛等着她。

    容清紓見狀,心中不禁一暖,“大家辛苦了,都回房休息吧。”

    “姑娘去了一趟琛王府,奪得兩位公子的解藥,纔是最辛苦的。明日,我便準備一桌子好喫的,給姑娘好好補一補。”蘇嬤嬤看到容清紓沒事後,眼中的擔心與憂慮,瞬間散了幾分。

    “有好喫的,那自然得人人有份,不過,就要麻煩蘇嬤嬤了。”容清紓雖然不知道容千衡是否安全,但至少得知了容千衡的去向,這也算一件讓人愉悅的事。

    況且,她還從風遷宿那裏得來了催眠術的祕籍,自然得慶祝慶祝。

    “好好好,一定讓大家都喫得滿意。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都下去吧。”蘇嬤嬤一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衆人都退下後,藿藍卻沒有離開,“主子,夏公子說,這玉佩貴重,他不敢轉送。若是主子想物歸原主,便親自轉交給顏公子。”

    容清紓看着藿藍手中的麒麟玉佩,就像看着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實在不想再與御顏熠有任何牽扯了,但這玉佩又是他的信物,交給別人,她又擔心出事,“罷了,我日後再歸還給他吧。”

    也怪她當初與御顏熠決裂之時,竟然忘記了這一茬,以致今日如此糾結。

    想起往日的種種,今晚,御顏熠對她說的話,又突然在她腦海中浮現,“對了,藿藍,你給夏霽的酒,是從何處拿的?”

    雖然她捨不得容府的百年佳釀,但她更捨不得自己的女兒紅酒,她自己都沒有喝過。

    “我是從酒窖拿的,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拿給夏霽的酒,應該是女兒紅。”容清紓揉了揉眉心。

    女兒紅就那麼幾壇,她一下就送出去兩壇,若是容千衡回來,一旦知曉此事,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主子的女兒紅,不是被埋在桂花樹下嗎?”藿藍一時也被搞糊塗了。

    “算了,此事你不得再與他人提起,你得空去買兩壇足年的女兒紅頂上吧。”不然,她隨隨便便將自己的女兒紅送出去,還真不好交代。

    “要不然,主子去找夏公子討要回來,畢竟女兒紅意義非同一般。”

    “這輩子,我估計就如襄宸所言,要孤獨終老,女兒紅也派不上用場了。”容清紓掀開帷幔,往內室走去。

    “對了,宸公子來信給主子了。”容清紓提到宮襄宸,藿藍纔想起這件事。

    “快給我!”容清紓原本雙眼如重千鈞,此刻睡意全無。

    打開字條,只有幾行字,是用特殊文字書寫。

    “哥哥沒事,他在凜宮雲家。”容清紓看完後,眼底含着熱淚,將字條遞給藿藍。

    “確實是宸公子的風格。”藿藍掃過字條上的‘你哥要跟我搶小柒瓏,本公子一定要趕走他’,不由得一笑。

    小柒瓏是天下第二世家雲家的嫡女,與容千衡自幼相識,可謂是青梅竹馬,容千衡與雲家家主更是交情極深。

    既然他最近這段時間在雲家,那就說明他暫時是安全的,只是不便聯繫。

    “真好,容家要雨過天晴了。”今夜連連發生的好事,讓容清紓一掃往日的陰霾之情。

    “嗯。”

    看着含笑的藿藍,容清紓忍不住調戲一番,“今夜可要留宿在此?”

    藿藍剪去燭盞多餘的燭花,僅留三盞燭火照明後,也不饒過容清紓,“主子若是一人孤單,還是早日尋個如意郎君纔是。”只不過回了這一句就立即往門外逃。

    “現在越發膽大了。”容清紓好笑地搖頭。

    房內安靜下來,容清紓也有了幾分倦意,只是,寬衣之際,御顏熠塞給她的錦囊突然掉在地上。

    容清紓呆愣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拾起,解開玄色錦囊,裏面是一張小巧精緻的松花箋,上書:

    “四更天,碧樓窗軒,踏月而至,望靜候。”

    這是恰好傳來更夫擊柝的聲音,一快三慢,正好是四更。

    容清紓不再思索其他,連忙一一檢查房內的窗扉有沒有緊鎖,她沒興趣與御顏熠在閨房深夜私會。

    既然惹不起,只能躲了。

    當她將幾扇半掩的窗戶緊閉,轉身掀開帷幔準備安寢時,卻看到笑得雲淡風輕的御顏熠立在帷幔之後。

    “你似乎不願見我。”

    “此乃女子閨房,有禮有節的大皇子不請自來,難道不覺冒昧?”容清紓原本對御顏熠避之不及,但見到他後,卻不知爲何,脾氣突然變得暴躁,半掀的帷幔被她重重摔下。

    走到八仙桌用茶水澆滅怒火,順便提神,看御顏熠這神態,一時半會是不會離去的。

    “你素來不重禮教,若我仍舊如故,倒會讓你拘謹。”御顏熠遭受冷待,也不動怒,若無其事地掀開帷幔向容清紓行去。

    “大皇子步步籌謀,如今歸朝,想必是日日被事務纏身。特意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在琛王府時,發現你受了傷,我放心不下。恰好手頭無事,便過來看看。”御顏熠在容清紓身旁撿了個繡墩落座。

    “那錦囊分明是大皇子進琛王府之前已備便好,何來臨時起意之說。”容清紓聞到御顏熠身旁縈繞着淡淡的酒香,眉頭一皺。

    御顏熠明顯是喝了酒,跑到她這裏耍酒瘋。

    而且,這酒的味道還有幾分熟悉,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主子,我方纔依稀聽到你的說話聲,可是身體不舒服,難以入睡。”這時,門口突然傳來藿藍的聲音。

    容清紓看了一眼御顏熠,沉吟不語後,又開口道:“無事,就是一時沒睡着,在自言自語,不必管我。”

    “可要吩咐小廚房煮碗安神湯?”

    “不必了,我先看會書。你先下去,若無我的傳喚,便不必過來了。”

    “是。”

    容清紓湊在門縫裏看藿藍走遠後,長舒一口氣。

    此刻她有些慶幸,她給藿藍單獨撥了間流染居附近的屋子,否則依她的耳力,定然瞞不過去。

    “大皇子放心,我的小傷並無大礙,此刻我實在精力不濟,無法招待大皇子。改日登臨寒舍之際,必灑掃庭除,迎接貴客。”既然她不下逐客令,御顏熠便不離開,那她逐客便是。

    御顏熠歸朝,不知觸及了多少人的利益,身邊的眼線絕不在少數。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前來容府流染居,勢必會大做文章。

    一旦被當今聖上知曉此事,更容不下容家。

    “容清紓,過來。”御顏熠笑着向容清紓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