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這才注意到,天色漸漸暗沉,冰冷的空氣中飄蕩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真的不認識司南嗎?”
姜夕不死心,再次問道。
“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等他回家。”
聞聲,男人的手頓了頓,語氣依舊淡然:“不認識,如果小姐還是不信,可以殺了我。”
連死都不怕,還怕說真話......
三個人,只剩下死去的人沒有證實。
一旦證實,她想帶着活着的司南迴去的願望,就全部落空了。
姜夕定了定神,掩下心底的酸澀,拿着照片站起身,“夜先生,死去的那位還能找到嗎?”
“找到了,不是他!”
姜夕微怔,染着血絲的眼眸縮了縮,聲音啞然,連話都說不出口。
“我剛纔已經派人去找過,死去的那位,確定不是司南。”
不是他......
那就意味着,所有線索再次中斷。
不知道司南是生是死,這對她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女孩兒纖瘦的身子迎着冷風,目光黯然,臉色白得像紙,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樣。
夜先生眉頭輕蹙,走上前,脫下外套,披在姜夕身上。
姜夕身形一僵。
男人按住她的肩,聲音嚴厲:“這裏不比外面,天色一黑就會變得異常冰冷。你初次來m洲,沒適應這裏的溫度,身體撐不住。”
“我......”
姜夕想拒絕,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她百般不自在。
“你生病了,這裏所有人都要被你拖累。”
姜夕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沒再掙扎,低聲道:“我有預感,司南在這裏。”
“天已經黑了,這裏不安全。要找人,明天再回來。”
夜先生說話,立刻安排手下前面開路,他拿着木倉走到姜夕身前,高大挺拔的身軀幾乎擋在她身旁,像極了將她擁護在懷中。
“跟着我,一刻也不許離開。”
鼻尖都是男人清冽的氣息,帶着十足的壓迫感,姜夕不禁輕抿着脣,低低“嗯”了一聲。
......
從當前位置回到村口。
大概需要十五分鐘。
走了不到兩分鐘時間,窮人巷的天色已全部昏暗。
讓姜夕驚訝的是,夜幕下的窮人巷,竟然看不到一絲光亮。
沒有人點燈。
周圍風吹樹葉沙沙作響,雞鳴狗吠的聲音在空中迴盪,整個窮人巷彷彿籠罩在陰森可怕的霧霾中,令人心驚肉跳。
似乎察覺到姜夕在想什麼,男人勾了勾脣,低聲解釋:“窮人巷晚上會有野獸出沒,如果開燈,這裏的人會成爲它們腹中之餐。”
老弱病殘,沒有一個是有抵抗力的。
所以他們寧願生活在黑暗裏,也不願將自己暴露出去。
聽見這樣的話,姜夕心裏很不是滋味。
每瞭解這個地方一點,她就越心疼司南在這裏遭遇的不測。
原本,他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善良的妻子,可愛的女兒......
可全被姜正國毀了!
想到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姜夕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燃起濃郁的恨意。
讓他坐牢,太便宜他了。
司南受過的苦,他必須親自嚐嚐
就在姜夕出神時,身體忽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接着“砰”的一聲。
姜夕擡眸,只見離她腳不足半米的地方,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動物屍體。
“被這個東西咬到,你的腿就沒了。”
男人適時放開姜夕的身子,讓她不要再出神。
姜夕環視周圍一週,臉色微白,眉頭更是狠狠擰作一條線。
這哪是窮人巷,明明是死亡谷。
——
一路上聽着各種動物的嚎叫,一羣人成功出了窮人巷,坐上回酒店的車。
姜夕依舊坐在角落,與身旁的男人拉開距離。
車裏開着暖氣,顛簸之下,睡意很快席捲全身。
看着女孩兒沉靜的睡顏,薄寒沉目光溫柔,將她的身子小心翼翼抱進懷裏。
桑桑說她最近爲了司南的事,白天黑夜都在研究線索,沒怎麼睡好。
所以上車前,他特地讓人在車裏噴了點安眠噴霧。
小姑娘此刻睡得極沉,趴在他懷裏乖得像只沒有殺傷力的小兔子。
可只有薄寒沉知道,這丫頭骨子裏有多冷血,多愛憎分明。
說分手就分手,絲毫不拖泥帶水。
深情注視他幾秒,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毫無瑕疵的絕色容顏,俯下身在她粉粉的脣上親了一下。
只是一下,周身的疼痛似乎得到解藥一般,瞬間緩解。
沒錯。
她是他,唯一的藥!
——
姜夕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酒店。
她猛地從牀上坐起,看了眼寂靜深深的臥室,眉頭緊皺。
桑桑就躺在一旁的沙發上喫零食,見她醒來,立刻扔掉喫的起身:“夕姐,你怎麼了?”
姜夕搖頭,面上劃過一抹尷尬,她夢見薄寒沉......親她了。
“沒事,我是怎麼回來的?”
“啊?你睡着了,怎麼都叫不醒,是夜先生抱你回來的。”
“夜先生?”
姜夕擰擰眉,一個頭兩個大,有些鬱悶,“你怎麼......”
桑桑眨巴着大眼,一臉天真無邪,絲毫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模樣,“我?我怎麼?”
姜夕氣結,想把她腦袋瓜掰開,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麼。
她是薄寒沉的人,怎麼能讓別的男人抱她?
姜夕掀開被子,走到洗手間,邊刷牙邊悶聲問:“你那位夜先生到底是不是好人?”
說他不是好人,又拼死幫她們。
說他是好人,可他看她的眼神,透露着壞心思。
“是好人,是好人!”桑桑無比肯定的回答,眼底卻寫着心虛,“我保證!”
姜夕瞥她一眼,睫毛眨啊眨,最終選擇相信。
吐掉漱口水,姜夕朝外走去,神思幾秒吐掉漱口水,表情無比嚴肅:“桑桑,夜先生雖然對我們有恩,但我們始終是陌生人。以後,別讓他過分接近我。”
“是。”
桑桑乖乖點頭。”
姜夕微微一笑,往外走去,忽然想起什麼,漫不經心開口:“你家薄爺病還沒好?”
至少到目前爲止,她沒聽說他找她的消息。
聞聲,桑桑猛地擡眸,陷入糾結中。
如果她說好了,按照薄爺的脾氣,肯定會追過來,到時夜先生的身份曝光,功虧一簣。
想了想,桑桑擡起頭,輕聲回答:“本來好了......後面高燒反覆,又暈過去了。”
不就是傷口感染,引起高燒?
那天早上她離開時,明明已經降溫了,怎麼還能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