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角落裏。
寧輕晚抱着年年,躲在牆後。
小傢伙摟着她的脖子,晶亮的大眼認真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嘴脣不安抿了抿。
這個叔叔他好像見過,就在媽媽手機裏。
媽媽每次看他的照片,都會很傷心的流眼淚。
現在也是。
年年眉頭一皺,輕輕出聲:“壞人!”
寧輕沒聽見年年說什麼,摸了摸兒子的臉,苦澀勾脣,“沒事,我們回家吧,下次再來看外公。”
小傢伙點頭,趴在寧輕晚肩膀上,目光依舊望着那男人。
他要快點長大,保護媽媽。
——
姜夕將年年的資料發給白牧川。
又在網上搜索各種,有關兒童自閉症的病歷。
看得太入神,身後男人逐漸靠近也沒發現。
“看什麼?”
猛然聽見聲音,姜夕嚇了一跳,來不及關上電腦,只得強行解釋,“我有個朋友,她兒子患了自閉症。所以,我在替他找治療方法。”
“嗯。”
薄寒沉瞥了眼電腦,果然與自閉症有關,沒有多問,將姜夕抱起,放在牀上。
指腹,挑開她的睡裙。
一陣涼意襲來,姜夕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抱住胸膛,小臉紅紅的歪到一側。
瞧她害羞的模樣,薄寒沉忍不住捏了捏她可愛的鼻樑,柔聲道:“躺好,別亂動!”
姜夕的臉更紅了,安靜地等着薄寒沉接下來的動作。
可沒想到,冰涼的液體忽然觸及肌膚。
姜夕愣了一下,擺正視線才發現,薄寒沉竟然在給她塗抹藥膏。
哦。
之前媽媽寄來的除疤膏,她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我還以爲......”
盯着薄寒沉認真且小心的樣子,姜夕不禁嘀咕一聲。
“以爲什麼?”薄寒沉替她擦完藥,將藥膏放在一旁,高大挺拔的身軀順勢壓在女孩兒身上,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嗓音低啞渾厚,“淼淼,你腦子不乾淨。”
不乾淨?
到底是誰不乾淨?
姜夕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瞪他一眼,翻身背對他躺下。
薄寒沉勾了勾脣,掀開被子跟着躺上去,三兩下便將人拉到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額頭。
“我今天接到霍西晏的電話,說你媽媽想來,但血壓不行,不能坐飛機。”
“等處理完集團的事,我陪你回去看看她,嗯?”
姜夕有些睏倦,往他懷裏擠了擠,悶悶的“嗯”了一聲。
“淼淼,到底給我準備什麼驚喜了?”
“......”
薄寒沉再低頭,就看見姜夕困得睜不開眼,沉沉睡了過去。
男人眉頭輕蹙,眼底劃過一絲不悅。
爲了給他準備驚喜,最近總是很晚回來,又經常將自己關在書房不知道鼓搗什麼東西。
他怎麼覺得,這丫頭有事瞞着他?
——
姜夕睡着,薄寒沉起身回到書房。
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三少!”
說話的人,是薄老的貼身醫生,照顧他幾十年,深得信任。
“怎麼樣?”
薄寒沉盯着窗外皎潔的血色,目光深了深,問道。
“薄老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目前還無法下牀。”
醫生如實回答,說話時聲音都在顫。
“嗯,你做得很好。”
一聽,醫生更加害怕,急忙開口:“三少,我的家人......”
“我......我知道,一定按照三少吩咐的去做。”
薄老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些年一直靠藥物支撐着,想讓他一輩子站不起來,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薄寒沉掛斷醫生的電話,又撥通紅九的。
“薄爺?”
“明天找兩個人跟着太太,記住,機靈點,別讓她發現。”
不然又得跟他吵。
“是,薄爺!”
——
翌日。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姜夕臉頰上。
女孩兒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
簡單洗漱完,下到客廳。
李媽正在餐廳擺放早餐,小舒窩在沙發山看動畫片,薄寒沉兄弟則並肩站着,表情嚴肅不知道在說什麼。
是出什麼事了嗎?
姜夕抿着嘴脣,走了下去。
見她下來,薄寒沉沒有再繼續交談,伸手將她拉到懷裏,嘴角噙着寵溺的笑,“餓了嗎?”
姜夕勾脣一笑,額頭抵着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清新好聞的氣息,“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
薄寒沉沒多解釋,拉着她去餐廳坐下,親自給她盛粥。
薄寒景爲了不落於人前,也主動上手,給小舒夾東西。
李媽在一旁看着兩兄弟忙碌,臉上笑容燦爛。
日子這樣一直過下去,最好!
用完早餐。
姜夕換上職業裝,拎着包從房間出來,見薄寒沉還穿着居家服坐在沙發上,悠閒喝咖啡的樣子,完全沒有要去上班的自覺。
她怎麼覺得,薄寒沉最近出門都很晚?
“看什麼?”薄寒沉悠哉的放下杯子,嘴角勾着邪肆的笑,挑着眉梢道:“想讓老公送你上班?”
老公......
雖然兩人結了婚,可老公老婆這種稱呼,似乎還沒有習慣。
“親我一下,我就送你。”
被薄寒沉這樣故意一提,其他人忍不住偷笑。
“不要!”
姜夕紅着臉立即拒絕,她給寧輕晚帶了點東西,已經約定好時間,去公司之前要提前給她送過去。
看着她纖細嬌嬈的背影,薄寒沉眼底的笑容逐漸消失。
——
去酒店的路上。
姜夕單手撐着下巴,望向駕駛座上的桑桑,低聲開口:“有沒有覺得薄寒沉,最近很奇怪?”
桑桑愣了一下,“薄爺沒事啊,夕姐,怎麼這樣問?”
姜夕撇嘴,就是覺得哪裏很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到了酒店。
姜夕將東西交給寧輕晚,順便告訴她,白牧川的飛機晚上會到。
下了班,她會帶他來酒店,替年年看病。
結束這邊的事,姜夕坐上車離開,完全沒發現身後車裏的男人,正舉着手機在打電話。
“因爲太太去的是酒店,所以沒能跟上去。”
酒店......
接到電話的薄寒沉,臉色陰冷得可怕。
這幾次偷偷往外跑,也是去酒店見人?
她在京都壓根沒什麼朋友,更沒有不能讓他見的人。
除非對方,不能讓他知道。
薄寒沉心裏燃起一絲恐慌。
“我知道了,不用再跟了。”
掛斷電話,薄寒沉許久沒緩過神,在書房從日出坐到日暮。
後來,接到姜夕說會晚點回來的電話,控制不住抓起鑰匙走了出去。
他要看看,被她藏在酒店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