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別墅。
證人被抓到地下室。
顧司承趕到時,對方正瑟瑟發抖,眼底寫滿了恐慌。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找他?”
看着對方,顧司承蹙眉問道。
“有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現在人已經抓到了,當年的事,你可以問個清楚。”
姜夕低聲開口。
“......”
顧司承蹙眉,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寧輕晚的身影。
難道是她,告訴姜夕和薄寒沉這事,纔去調查的?
顧司承靜默幾秒,低聲開口:“她在哪兒?”
“輕晚嗎?”姜夕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在房間。”
害喜。
很虛弱。
“我上去看看。”顧司承低低應聲,離開時像是又想起什麼,回過頭看向姜夕,“她這兩天,沒事吧?”
“......沒,沒有。”
懷孕的事,輕晚不鬆口,她完全不敢說。
顧司承沒再說話,轉身去了房間。
寧輕晚將年年哄睡着,正站在陽臺發呆,聽見聲響,這才慢慢回頭。
看見來人,女孩兒微怔了下,呆呆地看着他,沒作聲。
人抓到了。
現在只要能撬開他的嘴,說出當年的事,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顧司承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她幾秒,恍惚間,覺得她有哪裏不一樣了。
兩人互相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最終,顧司承先開了口。
“證人已經抓到,具體情況如何,我會調查。”
“嗯。”
寧輕晚點頭。
“......”
或許,顧司承已經意識到,事情並非當初那樣。
如果他當年真的誤會了寧輕晚......
顧司承眉頭狠狠一皺,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
昏暗的地下室。
男人四肢被捆綁着,坐在地上,臉色驚恐地盯着進來的人。
顧......顧司承......
沒想到綁架她的人,是顧司承。
“知道我爲什麼綁你來?”
顧司承面色陰沉,沒什麼耐心,冷冰冰開口,“我就問你一句話,當年是你指證寧成功買兇,製造車禍,故意殺人。”
“事實如此,是嗎?”
這樣直白的逼問,讓男人瞬間慌了。
“我......”
“你現在在我手裏,最好想清楚再怎麼回答。”顧司承半蹲在男人眼前,抓起他的頭髮,冷冰冰出聲:“說,當年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誰指使你做僞證的?”
當年,所有的事情全部湊在一起。
寧輕晚算計,母親出軌背叛......
再加上後來,寧成功自己承認罪行,他便一直認爲,是寧家的錯。
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說!”
顧司承低吼着,一拳砸在對方臉上,男人痛苦地哼哼兩聲,“我說我說。”
話音未落。
地下室的門忽然敲響。
助手走了進來,神色些許慌張。
“顧先生,林霜跑路了。”
自從上次在療養院,寧成功說了那些話後,顧司承便心生懷疑,讓人盯着林霜。
原本還沒查到她身上,可沒想到,竟然自己露出了馬腳。
“找人,抓起來。”
顧司承握緊雙手,冷聲開口。
心臟的位置,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林霜?”
聽見這話,男人頓時激動起來,急忙開口:“沒錯,就是林霜。”
“當初是林霜覬覦顧家的家產,以及顧夫人的身份。趁着你母親換上抑鬱症,設計她和寧成功相遇......”
顧司承愣在原地,身體裏的溫度,一寸寸冷掉。
“其實,寧成功和你母親真的什麼都沒有。”
“當年寧成功承認罪行,也是林霜在背後吹風,讓你父親非要追究寧輕晚的責任。”
“寧成功爲了保住女兒,不得已承認罪行。”
“......”
聽完對方的話。
顧司承徹底愣在原地,腦子裏嗡嗡作響。
當年的事,是設計?
所以,他誤會寧輕晚了?
“顧先生,你沒事吧?”
看見他臉色不對勁,助理小心翼翼問道。
“......”
顧司承沒作聲,渾身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李媽的聲音。
“顧先生,寧小姐走了。”
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
回過神來,顧司承一把推開助理,拔腿朝外面跑去,衝回房間。
房間裏。
寧輕晚和年年都不在,只在桌上,放着一張紙條。
【別傷害我爸。】
“輕晚?”
姜夕聽說這事,連忙跑上樓,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心裏咯噔一聲。
“剛纔門口的保鏢說,輕晚帶着年年走了。”
輕晚肯定是知道顧司承知曉真相,無法面對他,才選擇離開。
因爲這事,兩人分開了整整四年。
見面之後,還鬧成這樣。
“顧律師,一定要儘快找到輕晚和年年,她......”
“年年?”顧司承緩緩轉過頭,雙眸猩紅不堪,顫抖着聲音問道,“她爲什麼帶走年年?”
年年......
想起小傢伙那張臉,再想到他黏着寧輕晚的樣子,顧司承後知後覺。
“年年是我兒子?”
姜夕點頭,“還有,輕晚她懷孕了......”
又一記驚雷,在頭頂炸開。
年年是他兒子,輕晚懷孕了......
所以。
他有孩子,兩個。
“有些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只有找到輕晚,才能知道。”
顧司承臉色蒼白。
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擡起頭,沙啞着嗓音道:“林霜和地下室的人,麻煩你們替我處理。”
他現在要去找輕晚和孩子。
——
六個月後。
林霜和僞證人,因爲故意殺人,和涉嫌殺人,被判處死刑和有期徒刑。
寧成功病情得到控制,出院療養。
秋風襲來,樹葉枯落。
寧輕晚挺着孕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園裏,正玩得開心的大一小,嘴角不禁緩緩上揚。
不知看了多久。
男人忽然離開,回到她身邊,替她披上薄薄的披肩,卻不敢觸碰她。
“餓了嗎?”
“還好。”
寧輕晚輕撫着肚子,表情淡淡的。
兩人雖然住在一起。
但當年的事,成爲彼此心裏的一根刺。
不提,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顧司承儘量補償。寧輕晚也在儘量接受?
或許。
時間過去,歲月變遷。
所有的事情都會煙消雲散,所有的痛苦都會成爲過去。
所有人,也都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