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烈雙目一瞪,眼眸之上印出一道道詭異的畫面,霎那消失。
同一時間,在丁烈的身上,陡然散發出驚人的氣息來。
滾滾氣息,如同怒江魔海,翻騰怒嚎,要將蒼穹給淹沒
轟
蒼雲皇城,佔地將近千里,瞬間地陷十尺
在這塊地域的人們,彷彿感受到大地震一般
恐怖的氣息,敢教天地戰慄
就連樓戈,在感受到丁烈身上那股氣息之時,眼神驚疑不定。
“怎麼可能”
樓戈下意識的發出一聲低語。
而在皇宮之上的李昭寺,也是眉頭緊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囂張的少年,有些古怪
按理來說,那少年只有通玄九重之境,如何能在看了他的血手之後,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是變得更加可怕起來。
血紋戒中,那片未知的世界,宛如干屍一般的老人,盤坐在世界中央,睜開了那雙血色的眼眸。
“太早了”
血老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揮了揮手。
轟
本來陷入到一種混亂境地的丁烈,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血紋戒流出,瞬間襲遍全身,讓他清醒過來。
眼神恢復清明之後,丁烈擰了擰眉頭,望着遠處的李昭寺,那雙血手刺目至極。
只不過,那種感覺不再生出。
剛剛那一瞬間,丁烈在自己的靈魂識海中,似乎窺見了一些奇妙的東西。
當丁烈想要更進一步探索的時候,那種奇妙的感覺卻被打斷了。
而現在看那雙血手的時候,卻沒有了那種異象發生。
“我的靈魂識海中,到底存在着什麼”
丁烈疑惑不解。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在天劍宗進入內宗的時候,闖亂心林最後一層的時候,出現過一次,那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在上古祕境中,與光明神子牧天風交手之後。
那一次他問過血老,血老沒有告訴他。
現在,再次出現。
“裝神弄鬼。”
李昭寺眉頭一挑,雙手微微一動。
嘣
虛空中,如有一根無形的琴絃崩斷,發出的那個聲音,傳遞出來,蔓延方圓十里
虛空中,明顯的可以看到一股波浪形的扭曲,不斷疊加,如同浪潮一般,從起初的微瀾之浪,化作滔天巨浪,拍向丁烈
“這就是銘紋道境嗎”
這一站,註定會被計入史冊,皇城之中,數千萬人觀望。
穆老擡頭望天,也是被震撼的不輕。
通玄之境的巔峯也不過才彈指通玄,而道臺之巔可借虛神界之力,傲視天地,但是銘紋道境,卻能在揮手間,引領天地道意,使用法則,恐怖如斯
李昭寺的這一擊,若是穆老在那裏,只怕連一秒鐘都扛不住,就會被扭曲的虛空給湮滅
那恐怖的空間法則,只怕連道臺之仙的道臺也難以抗住。
難怪這李昭寺被稱爲最擅銘紋殺道臺,太可怕了。
面對那強勢而來的虛空浪潮,丁烈神情不變,眼神落在了皇宮深處。
“劉陽詹,到了這個地步,你都還不現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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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烈舔了舔乾燥的嘴脣,視線回收,落在李昭寺的身上,眼神逐漸變得冷冽起來。
“既然如此,那便將你這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摧毀。”
“殺了。”
丁烈輕吐二字。
恐怖的虛空浪潮席捲,根本無人能聽到丁烈的那兩個字。
但是,有一個人聽到了。
那就是站在丁烈身後的樓戈。
得到丁烈的命令,樓戈沒有絲毫的猶豫,縱身躍出,沒有任何的花哨動作,徑直朝着那恐怖的虛空浪潮衝去
樓戈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是震驚了
“他在幹什麼”
“這丁烈,未免也太瞧不起銘紋道境的李昭寺,竟然讓自己的手下這般前去送死”
一些實力不俗之人,都是被樓戈的動作給驚到。
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他們隔了這麼遠,也能夠感受到虛空浪潮之上所傳來的可怕氣息,足以湮滅世間一切
但是那樓戈卻好似全然不知,又或是受到了自家主人丁烈的莽撞指揮,傻乎乎的衝上去
任誰都覺得,樓戈託大了,太狂妄了,完全是不將李昭寺放在眼中。
如此行徑,不是自尋死路是在幹什麼
在衆人不解、驚訝、震驚的目光中,樓戈一頭栽進虛空浪潮之中。
李昭寺凝視着那襲血袍,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樓戈有樓戈的自信,他李昭寺,也有他李昭寺的自信
很快,樓戈的身形,撞在了虛空浪潮之上。
天穹之上,那可怕的虛空浪潮,彷彿被一堵無形之牆給攔住
咚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悶響聲,傳遍八方
穆老的七孔,瞬間溢血,通玄之境的,也是耳朵出血
境界越高的人,越能夠感受到那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
衆人駭然至極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簡直是毀天滅地
這還沒完。
在衆人那呆滯的目光之下,一襲猩紅血袍的樓戈,擡手一掌拍出
轟隆
這一次,被阻擋住的虛空浪潮,以更加浩瀚的聲勢,反向朝着李昭寺而去
李昭寺再也不能保持淡定,雙目之中,充滿了震驚。
“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昭寺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望着那道猩紅血袍,出聲道。
“你還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樓戈眼神淡漠,淡淡的道:“你只需知道,你惹了一個你不該惹的人。”
兩人的對話,其他人根本無法聽聞。
李昭寺慘然一笑,望着那更加龐大的虛空浪潮,沒由來有些失神。
“本公公這一生,活了八百年,斬殺通玄無數,撕碎道臺十萬座,抽離道紋八千條”
李昭寺好似知道自己的結局一般,沒有太多的悲傷,如數家珍一般唸叨着,藉助着法力,將這些話語散落出去。
李昭寺知道,他無力阻止那個黑袍少年的前行,因爲他連黑袍少年前方的樓戈都解決不了。
“人間最後一遭,且盡興。”
李昭寺抖了抖大袖,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