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欺負仇人的女兒難道有錯嗎 >【1130】嫁妝
    在陸瑟和安芷取得聯繫之前,安芷家的小區樓下停了一輛黑色轎車,駕駛位上的人正是教委觀察小組裏的趙小娟。

    「小娟老師,特意叫我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嗎?」

    很拘謹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安芷,把手寫板上的問題展示給對方。

    “我調查過,你並沒有相關疾病,開不了口單純是心理問題。”

    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對面公路上的車流反射在小娟老師的瞳孔裏,吐露出某種危險的氣氛。

    “如果連開口說話的心理障礙都克服不了,那麼幹脆不要再執着於你的學長,直接放棄怎麼樣?”

    “我、我……我不想放棄……”

    把手寫板扣在中控臺上,安芷雙手抓緊膝頭,用那種非常討厭自己的語調說出以上的話。

    “至少今天跟我說話時不要再用到寫字板了。”

    通常會誇獎安芷進步的小娟老師,今天卻顯得十分嚴苛。

    “你以爲自己的最大劣勢,是和陸瑟的血緣關係嗎?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雙麻花辮眼鏡孃的目光中閃爍着求知的飢渴,同時也暗含有恐懼真相的絕望。

    “根據我的最新情報,陸瑟的爺爺的確和你新寡的奶奶有染,但你父親到底是誰的兒子,這件事情存疑,你很可能並非是陸瑟的堂妹。”

    “什、什麼……”

    猛然間得到這一消息的安芷不敢置信,她下意識想拿起手寫板快速提問,結果被小娟老師狠狠瞪了一眼。

    像是被毒蛇咬到手指,安芷面色痛苦地收回手臂,勉強自己用聲帶發聲:“那樣的話豈不是……”

    “哼,心裏高興嗎?我倒覺得你高興得太早了!哪怕是沒有堂妹的身份,以你這種超級內向的性格,和陸瑟之間的互動只能一天比一天少!”

    “再這樣下去,別說是佔據了未婚妻位置的理香,哪怕是天天和陸瑟找彆扭的阿雪……勝率都比你高!”

    安芷無法反駁,她讀書時的確見過這種說法:仇人變成戀人只需要一個契機,總比沒有關係的人容易。

    “我、我真的不是學長的堂妹嗎……小娟老師你是怎麼得知這些情報的?陸瑟學長的情報已經很靈通了,可就連他也……”

    安芷每說出一大段話,都要休息片刻來重新積攢勇氣。

    “你別管我的情報是怎麼來的,總之你問問自己的心,到底是不是甘心把陸瑟讓給別人!”

    小娟老師捏在方向盤上的左手,彷彿突然有了絕高的戰鬥力,將皮革捏得嘎嘎作響。

    “我……我不甘心!”

    在小娟老師的目光逼視下,文學少女終於直面了自己的內心。

    “很好。做任何事想要成功都需要毫不打折的勇氣。”

    “你可能不是陸瑟的堂妹,但這不代表你有了勝算。依我看,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你恐怕需要反過來利用‘堂妹’的身份……”

    “反過來利用堂妹的身份……”

    “總之,你需要有——哪怕是在劍道上也要跟理香一決勝負的勇氣!”

    “勇氣……”

    “接下來我會給你提供真正的機會。但如果你不能全部按照我說的做,那麼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沒辦法幫助哪怕是在追求自己真正喜歡的對象時,也無法鼓起勇氣的人!”

    “對、對不起……”安芷覺得自己長期以來的懦弱讓小娟老師失去了耐心,“不論老師說什麼,我都會照着做的……大概……”

    “大概!?”

    “肯、肯定會做!”

    安芷害怕地閉上了眼睛,面前的這個小娟老師彷彿隨時會打人似的。

    “好,根據我的情報,你父母今天不在家吧。你現在就回家去,把你父親最喜歡的那隻古董花瓶打碎!”

    “什麼……爲什麼要……”

    “只有打碎花瓶後機會纔會出現!後面你要按我說的做……”

    安芷下車後,期期艾艾往家走,趙小娟望着少女的背影,嘴角浮現不屑之色。

    “幸好我家阿雪不像她這麼懦弱……雖然委員會不允許我傷害陸瑟的身體,但是他屢次對阿雪那個樣子,我也不能完全不教訓他!”

    “你最後到底選擇哪個女孩子……不管是理香、林琴,或者安芷都跟我無關,只要阿雪安全就好。另外我現在假扮成趙小娟,如果不做一些趙小娟原本就會做的事,不就太不自然了嗎?”

    ※※※

    “學長,就是這樣……我、我不小心把爸爸最喜歡的花瓶打碎了……”

    陸瑟來找安芷後,發現她獨自在家,並且因爲書房的一地花瓶碎片而哭紅了眼圈。

    陸瑟記得這隻花瓶,原本應該是放在書櫃斜對面的長木桌上,和仿製青花瓷茶壺並排擺放。

    “這個、這個花瓶是……”

    強迫自己說了一些話後,安芷不得不又把手寫板拿起來,用寫字的方式來增加交流速度,同時給自己喘息之機。

    「這個花瓶是父親從奶奶那裏繼承的,可能是清朝的真品,父親一直很喜歡它,說以後送給我當嫁妝,結果被我不小心給打破了。」

    “怎麼辦啊學長……爸爸、爸爸可能會打我的……學長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啊……”

    其實安書榮從來都沒有打過女兒,安芷流眼淚也不是全靠演技,而是她迫於小娟老師的淫威而故意打碎了花瓶,內心正在承受巨大的自責。

    長木桌很寬敞,花瓶側面還擺着收納有放大鏡、灰塵刷的工具盒,一般來說很難不小心把花瓶碰倒在地。

    如果說安芷是來書房找書碰壞了花瓶,也不是很合理,因爲雙開門書櫃距離這邊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安芷你先別傷心……安大叔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等他回來了,我替你向他解釋好不好?”

    「就算爸爸脾氣好,媽媽也可能會打我的。媽媽一直很厲害,爸爸都怕她。」

    關於這一點陸瑟倒是早有耳聞。

    安書榮跟他說過,爲了將自己早已禿頂的事實瞞過老婆,安書榮每天都花很多時間來粘牢自己的假髮,導致老婆誤會他是故意留下個人空間泡女同事,屢次去廚房磨刀相威脅。

    “沒關係,等伯母回來了,我也會替你向伯母解釋的。”

    面對眼圈哭紅的堂妹,陸瑟胸中一股英雄氣油然而生。

    “對了,乾脆就說是我失手打碎的吧!安芷你作爲隊員參與了食神大賽,亞軍獎金什麼的足夠賠償伯父伯母了!總之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正如小娟老師的預料,學長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啊……

    安芷內心糾結地開始照着小娟老師的劇本說道:“可是、可是爸爸說過這花瓶是我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