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說的話儼然是自己的寫照,不過理香並不知道其中的深意,現在她也聽不進去其他的話。
“我、我一直以爲爸爸和媽媽是真愛,外公他一直敵視爸爸,其中可能有很大的誤會,結果”
兩行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此時此刻理香再也不是維護紀律的風紀委員,僅僅是一個被爸爸拋棄的小女孩,看得圍觀羣衆裏也有不少人唏噓。
因爲理香是日本國籍,精日8班的蔡登輝和薛獒覺得必須站出來刷一波存在感。
“果然中國人的素質不行理香醬,不要在陸瑟的1班受精神迫害,趕快轉到我們8班來吧我和犬次郎都具有十足的昭和男兒精神,不會辜負你的”
蔡登輝口中的“犬次郎”,指的就是薛獒的日本名字“草壁犬次郎”,不像是蔡登輝的日本名“巖口正男”,薛獒的日本名全念出來恥度略大。
這番言論可犯了衆怒,冬妮海依聽小梅說理香也是林光政的女兒,剛剛一臉驚訝地跑過來,適逢蔡登輝發表“高論”,冬妮海依忍不住一拳把蔡登輝捶了個狗喫屎。
“這裏有你什麼事啊理香是老子室友,跟你又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時南宮老師想起馬上就要舉行升旗儀式,現在引起圍觀的理香和林琴都是自己班的學生,不能不出面干預一下。
於是南宮夢理了理被人羣擠亂的頭髮,連a字裙上的褶皺也暗暗撫平,這才站出來勸道:
“林琴同學,理香同學,有什麼話等到升旗儀式不,等到第一堂課結束以後再聊好不好耽誤了升旗儀式的話,會被校長怪罪的。”
慕容姣在人羣中對兩個跟班說:“南宮老師語氣這麼小心謹慎,一定是害怕林氏集團的勢力,你看着吧,林琴肯定不會聽南宮老師的。”
“對對,她們就依仗着自己勢力大,耽誤咱們舉行升旗儀式”
一號跟班小妹點頭贊同,說得好像自己平時多盼着參加升旗儀式似的。
然而林琴很虛心地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議,或者說從她的立場來看,正需要這麼個人出來解圍。
“那麼就讓情緒波動的理香去醫務室休息半刻,我會讓女僕陪她去的何其美校長相當於理香在中國的監護人,應該也不會反對她缺席一次升旗儀式吧”
“不會的,不會的”南宮夢笑逐顏開,林琴肯聽她這個老師的話,讓她鬆了一口氣甚至受寵若驚,林琴以前曠課甚多,南宮夢搞不清楚這個學生到底是怎樣的脾氣。
轉回身來看到人羣當中的陸瑟,南宮老師招呼他過去幫忙恢復秩序,同時對着圍觀羣衆道:
“好了好了都別看了,熱鬧結束了都給我好好參加升旗儀式”
大家失望散去,按照學年、班級各自列隊,這時見習修女林憐才姍姍來遲,險些和維持秩序的南宮老師撞個滿懷。
“老師,對不起我換衣服來晚了我沒錯過什麼事情吧”
南宮老師擺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回答說:“稍後你問你姐姐吧。”
即使是在升旗儀式上,理香的身份披露照樣成了熱門話題,大家窸窸窣窣討論,以至於主席臺上講話的何其美老師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何其美的金絲眼鏡險些從鼻樑上掉下來,她緊緊握住麥克風驚訝道:“什麼你們說理香是林光政的女兒是哪個人編造的這種謠言”
理香在這一天成了青姿學園的風雲人物,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她和林氏集團的關係,而理香也破天荒地請假半天,先是由阿爾法陪伴在醫務室待了一會,後來又回到寢室休息,陪伴她的女僕也換成了莫莉。
“那、那個”莫莉看到理香趴在牀上把牀單都哭溼了的樣子,於心不忍,想要讓她心情變好一點
。
“理香小姐你的爸爸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從好的角度想,是想要見就可以去見的那種,我要見爸爸的話,就要先向監獄方發出申請,還要擔心他會不會趁機越獄”
俯臥在牀的理香向莫莉稍微回過臉來,她平時一絲不苟的馬尾辮都有些凌亂了。
“我沒有爲自己哭泣,我是爲媽媽感到悲哀始終相信一個花花公子會回到自己身邊,全然不顧他在全世界已經有那麼多女人了明明是有家室的人,爲什麼還要欺騙別人的感情”
莫莉手足無措地把雙手絞在一起,說:“我不太懂愛情,只希望家裏人能喫飽肚子,爲了給哥哥還債已經差點去船上賣身了,多虧林琴小姐救了我,說起來我和林光政先生也有一面之緣”
理香“騰”地一下從牀上跪坐起來,由於腿部只穿了黑天鵝絨絲襪,腳有點冷,她用一隻手握在足部提高溫度。
“你,你和林林光政在什麼船上見過你說你差點賣身果然是那種到處都是風俗店的船嗎他都有這麼多女人了還要去那種地方”
日本的風俗店並不是什麼“風俗文化展覽中心”,展覽的都是一些嚴重違反八榮八恥、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糟粕,更可惡的是不但能看,還能動手。
莫莉口才並不優秀,她自知失言,但還是想讓理香的情緒穩定下來。
“可、可是船上還有許多有身份的人,我覺得林先生去那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我爸爸像林先生那麼有錢,可以讓家人衣食無憂的話,我也不介意他偶爾去那麼一兩次雖然很可能搞不到票。”
理香的聲音變成了哭腔:“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太過放縱纔會讓渣男有生存空間你說你是林琴從船上救回來的,林琴既然也上了船,就眼看着她爸爸逛風俗店不管嗎”
“管管啊。”莫莉下意識答道,“林琴小姐就是知道林先生看上了船上的花魁,才特意去抓姦的,當然也有人說林琴小姐的抓姦對象其實是陸瑟先生,當時林先生和陸先生爲了花魁”
說到這裏莫莉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東西,她連忙雙手捂住嘴,但是理香的表情變化說明已經晚了。
“不光林光政去逛風俗店,陸瑟年紀輕輕的也去逛了他身爲一班之長怎麼能做如此違反風紀的事情”
恰在這時,冬妮海依用學生卡打開寢室門,領着林琴和林憐走了進來,她對跪在牀上眼圈紅紅的理香揮了下手:“你的兩個姐姐要來看你,我也不好不答應,你們慢慢聊,我去楠楠的寢室呆一會。”
莫莉見到林琴如同見了救星,趕忙翹着腳附耳跟林琴報告:“不好了我說漏了海上花號的事,現在理香小姐知道林先生和陸先生搶花魁的事情了”
林琴靈機一動,叫住冬妮海依說:“你先別走,這裏沒有需要揹着你說的話,你跟我一塊勸勸理香好不好”
冬妮海依並未做什麼防備,愣了一下後痛快答應道:“好啊,理香受了打擊我也希望她能儘快振作起來父女關係本來就不太容易和睦,比如我吧,以前我經常找人幹架,結果爸爸把我胖揍一頓然後淋上燒酒,如果不是路人阻止就把我點着了”
冬妮海依的童年聽上去也很恐怖,就連莫莉也對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理香呆了一呆,立即又怒火中燒道:
“可是我媽媽真的死於火災了啊林光政生下我之後一直不來看我們,他寧願去船上嫖什麼花魁,也不願意回來看一眼真正愛他的人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冬妮海依剛剛在學習桌後面坐下,聽到理香提起花魁,“咦”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海上花號的事當時陸總說要給我發員工福利,可惜我在船上喝醉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員工福利就是帶女同學去風俗店嗎”理香再次淚腺崩壞,“所有人都有事瞞着我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