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欺負仇人的女兒難道有錯嗎 >【495】阿爾法的名字
    華燈初上,新雪消融。

    作爲冬山市第一高樓,夜晚的帝王大廈遠遠看去如一根燈柱,將光影灑向緊鄰的冬山湖面。

    阿爾法由平頭保鏢陳金煒帶領着乘上玻璃電梯,目光依次掃過底層的商場、24層的健身房、36層的音樂餐廳,直至41層。

    “阿爾法小姐,”陳金煒恭敬道,“是沿着走廊左拐的028房間,這是門卡。”

    阿爾法冷漠地接過房卡,轉身將自己投入走廊的昏暗燈光。

    她的心情很差。

    今天中午,林琴小姐警告她不要再招惹陸瑟之後,晚上又忽然說帝王大廈有個人想見她,讓她務必去一趟。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林琴讓阿爾法“易容”成自己的模樣,還把自己的備用青姿校服送給阿爾法,尺碼倒是非常合適。

    阿爾法想假扮林琴不需要易容,只要把凝膠人皮面具撕下來,然後找一副黑長直假髮戴上就成。

    唯一的難點在於林琴看待生死的特別眼神,不過阿爾法好歹跟林琴從小一起生活,從性格上來說,她模仿林琴的眼神,總要比眼神澄澈的林憐更容易。

    於是,一個外人難辨真假的穿青姿學園校服的“林琴”,將學生鞋快步踏在天鵝絨地毯上,若說她露出了什麼明顯破綻的話,就是步速太快。

    028房間很快到了,阿爾法將門卡舉高貼近歐式紅木門的讀卡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下定決心開門,踏入,關門,彷彿速度不夠快,就永遠也進不來似的。

    “你你來啦”

    大落地窗前,有一個穿西服不繫領帶和釦子的男人正在喝紅酒,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阿爾法當然認識這個人。

    偌大的總統套房裏只開了小小的牀頭燈,讓高級傢俱和編織地毯僅能反射出暗色,阿爾法也懶得看清那些東西。

    往往最浮華的裝飾下,隱藏着最腐朽的人心。

    “您找我有什麼事”阿爾法把下面的字咬的很重,“林總。”

    林光政臉色一白,手裏的高腳杯掉在地毯上,紅酒傾灑得一滴不剩。

    “阿爾法,你果然跟林琴長得好像我爸爸對不起你”

    林光政作出一個敞開懷抱,希望阿爾法撲進來湊成一個父女相認的場面,阿爾法卻連腳趾也沒有移動。

    “阿爾法你別這樣,”林光政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我畢竟是你親生父親啊”

    阿爾法立即就怒了:“親生父親你盡到親生父親的責任了嗎我小時候是由養父母撫養的,後來你把我調到林琴小姐身邊,明知道我的身份卻不告訴我,你有多少機會跟我相認你都沒有,現在還有臉說你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林光政害怕道,“我也多次想過相認,但是又害怕你被養父母教成了間諜殺手,萬一你衝動之下”

    “養父母對我的教育方式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阿爾法雙拳緊握,心臟幾乎要從胸膛中爆開。

    她的確在裙內藏了陶瓷刀以備不時之需,但是進入帝王大廈時,被安檢給扣了下來。

    “我我會賠償你的。”林光政朝女兒方向走了兩步,雙手仍然作出歡迎擁抱的姿勢,“我會立遺囑,在死後給你120的家產,考慮到我的女兒數量,這已經很多了,足夠你下半生”

    阿爾法猛的一甩右手,似乎要藉此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看不見的分割線。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出現,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和林琴小姐在一起過得很好,我會一直守衛她,她是比你更合適的林氏集團的主人”

    林光政只好停步,並且把眉頭皺得更難看,但是沒能擠出眼淚。

    “阿爾法,我感謝你多年來對林琴的保護,可現在是你換一種身份,也換一種保護方式的時候了。”

    “什麼”提起林琴來,阿爾法的憤怒語氣消減了半分。

    “我是說我是說”林光政的情緒卻忽然激動起來,不知是不是他事先服下的催淚劑延時產生了效果。

    “撲通”

    林氏集團董事長,這個曾經在企業家中間意氣風發的男人,忽然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女兒面前,並且涕淚橫流,表情極其誇張。

    “阿爾

    法,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這個做錯了的父親吧我有罪我該死”

    林光政一邊捶打自己胸口,一邊膝行向女兒靠近。

    阿爾法的養父是資深間諜,精於各種格鬥術,是鐵骨錚錚的硬漢除了有點喜歡被妻子龜甲縛,阿爾法就沒見過林光政這樣沒骨氣的男人。

    “你起來你以爲你跪着我就會原諒你”

    林光政不但不起來,反而爬得更近了。

    “阿爾法,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你一定要答應爸爸一件事這是爸爸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也是你保護林琴的最好方式啊”

    阿爾法一怔,林光政卻趁機抱住了女兒的一隻腳,阿爾法厭惡地本想踢他,但林光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又讓阿爾法不想髒了鞋底。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形似林琴,神態也差不太多的少女命令。

    “是,是,”林光政點頭如搗蒜,“我只想求你求你”

    林光政一咬牙,把那過分的要求提了出來:“我想求你代替林琴嫁給陸瑟,好讓咱們這一家免去滅頂之災啊”

    阿爾法一腳把林光政踢了個跟頭。

    “你說什麼陸瑟那種可惡的陰謀家,你居然想讓我嫁給他林琴小姐和陸瑟的婚約不是早就取消了嗎”

    林光政捂住被踢腫的左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阿爾法,我和別人認真討論過尤格索托斯連環殺人案,覺得一定是陸瑟通過終極報復程序做的,簡直太可怕了不是嗎林琴是不是也這麼認爲”

    阿爾法胸膛起伏沒有說話,她方纔踢腿引起的衣裙搖擺,到現在還未復歸平靜。

    林光政望了落地窗一眼,繼續道:“從這裏可以看見林家大宅火燒後的廢墟,你當時也在場,如果你沒有保護林琴逃出來的話會怎樣我以前認爲陸瑟的復仇只是口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他有這麼恐怖的能力現在想讓他放過咱們林家,唯一的辦法就是履行以前的婚約”

    “咱們林家”阿爾法冷冷道,“我又不姓林。”

    “你你怎麼不姓林”林光政試圖裝出一點父親的威嚴,並且表現出一點他並不理解的父愛。

    “你是我女兒當然姓林我知道你因爲養父那裏的奇怪傳統,一直沒有真正的名字,現在爸爸就給你取一個”

    “你就叫林雪吧,這可不是因爲最近下雪才隨便取的早年我和陸子東一起從外地開長途車回來,大雪紛飛,車裏播放着一首叫寒星的最新單曲,我們一路上談未來談得很高興,我即興吟了兩句詩叫琴瑟誰憐風中雪,一曲寒星到冬山。現在陸瑟、林琴、林憐和你的名字都在詩裏了,難道還看不出我對你的重視嗎”

    阿爾法並不希求林光政給自己取名字,但是如果能和林琴小姐的名字有相同的來源,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林雪”這個稱呼。

    然而阿爾法更清晰的明白了一件事。

    “林光政,你說你重視我纔給我取名,但是你現在這樣做,和皇帝打不過蠻族,就把出身低微平時都想不起來的女兒臨時加封爲公主,送去天南海北和親有什麼區別”

    阿爾法或者說林雪眼神如刀,嘴角如割。

    “你不是重視我,而是大禍臨頭的時候選了我當棄子在你的衆多女兒當中,你最不愛我”

    這句話戳中了林光政的真實想法,他的臉頰上除了鼻涕和眼淚以外,又增加了冷汗。

    阿爾法的母親現在是一位很有號召力的女星,當初也從林光政那裏得到了不少補償款,由於阿爾法的母親不盡責,林光政就覺得相對來說他也不需要太過盡責,或許阿爾法的母親不要補償費又突然被車撞死,林光政就會對阿爾法好一點。

    “我走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跟你說話”

    阿爾法轉身就去推門。

    林光政緊爬幾步,死纏爛打地從後面又抱住了女兒的腿。

    “林雪小雪你別走,你聽我說”

    “小雪”這個暱稱讓阿爾法聯想起林琴小姐在夢中結識的,那個命運悲慘的山區女孩,她的身體爲之一滯。

    林光政不顧形象扯開嗓子大哭道:“小雪你不能甩手不管啊嫁給陸瑟也不是要你的命,我會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給你們舉辦盛大的婚禮你一定要救救爸爸啊這不光是爲了我,也是爲了林琴啊不這樣的話,你就沒辦法從陸瑟大魔王的手裏保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