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一個天災很多的國家，所以我們……”
這時陸瑟的屏幕上出現攻擊預警，他關閉視頻，單手打出命令行的同時，還能和理香正常對話。
“政治、文化、經濟……在地理、氣候面前不值一提。中國文化並不神祕，中國核心版圖內的地形，由山水圍成了4個相對獨立的區域，纔是綿延四千年不滅的根基。”
國際上通常只承認中國有考古證據的四千年曆史，雖說最近的考古證據越來越支持五千年曆史，但陸瑟懶得在這方面跟理香爭辯。
“章魚有三個心臟，中國的地形讓它有四個心臟，比章魚還多一個。所以想滅亡中國，必須依次摧毀四個地形堡壘，哪怕成功摧毀了，也不能阻止某一天，某個心臟又改變顏色重新搏動起來……”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這句詩，我倒是很讚賞前面的「山川異域」。中國人之所以是中國人，是因爲中國的山川，日本人之所以是日本人，也是因爲日本的山川。”
陸瑟說到這裏喝了口櫻花茶，味道淡淡的，但回味起來頗有餘韻。
“茶不錯，你應該是在劍道館裏，經常泡茶給外公喝吧？”
“謝謝，平時也給師兄師姐們喝的。”
理香答了一句，目光盯着陸瑟單手打出的滿屏的命令行，但沒有一個代碼能看懂。
“聽說中國的醫療機構遭到了外國黑客攻擊……人們爲什麼要互相攻擊呢？災難面前不是應該同心協力嗎？”
“因爲他們並不把中國人當自己人。”陸瑟冷笑，“地球的資源是有限的，有些人知道這一點，所以千方百計阻止這14億人達到發達國家的富裕程度。有些人不知道這一點，但也被他們的政府喉舌洗腦，無條件地仇恨中國人了。”
“從遠古到現在，地球還是那個弱肉強食的殺場，只不過大家都披上了文明的外衣，學會了表面上說漂亮話，背地裏捅刀子了。”
陸瑟手機輕彈，將窗口切換到推特和臉書上。
上面的英文比代碼要好懂，理香花了一些時間，發現陸瑟是在舌戰那些社交媒體上的各種反華勢力。
“陸瑟，你竟然能單手打英文，這種熟練度我那些在東京的同學一定會羨慕……”
日本人的一個特性，就是見到真正的本事時喜歡讚美別人。美國人就更喜歡夸人了，你好不容易把行李箱塞進空隙裏，附近的美國人都能站起來給你鼓掌。
“沒什麼可羨慕的，英文遲早會淪爲二流語言。”
精通九門語言的陸瑟，並不把英文的熟練程度當成一回事。
“朝鮮以前不在中國版圖內，是因爲東北地區在女真人等蠻族的掌控下，中國鞭長莫及。”
“日本以前不在中國版圖內，是因爲有波濤相隔，而現在艦繁船多，海波已平。”
“唯一的阻礙，就是美國勢力並不甘心完全撤出亞太，需要一個契機才能實現東亞聯合，到那時，理香你和我就是同一國的人了！”
男性的腳步聲在此時傳來，楊刃安排喫壞了肚子的黑客們接受醫療後，返回中控室來觀察情況。
“陸瑟你果然一個人就可以勝任嗎？看來不需要叫醒那五名去補覺的黑客了。”
“楊刃，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陸瑟邊喝茶邊問，目光並沒有離開屏幕。
“什麼？”
“忘了你沒給大家準備早飯啊！連簡餐都沒有！你不要因爲得到了林光政的授權，就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廚師了！沒有其他合適的大廚，你就親自下廚給大家去做早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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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陸瑟說，“你有更重要的「黑客鼓勵師」工作要做，去廚房拿些堅果之類的東西，然後馬上回來知道嗎？”
對於表現出極強控制慾的陸瑟，理香沒想出以什麼理由來拒絕，畢竟這次陪護，是賭上了去世的母親是否能得到林光政去墳前道歉的。
楊刃討了個沒趣，他是親自下廚還是找人安排早餐不必細說，理香很快就拿了一小罐核桃回來。
“你先填填肚子吧……說起來愛麗絲怎麼還不起牀？林琴不喜歡喫飯，愛麗絲可是很喜歡喫飯的。”
陸瑟能說愛麗絲正爲了不喫林憐的黑暗料理，躲在臥室牀下不敢出來嗎？只好呵呵兩聲帶過。
去皮核桃喫起來不費勁，陸瑟邊喫，邊在黑客對決和社交媒體界面之間反覆橫跳。
“誒？這段推特是用繁體中文發的，但用詞習慣是大陸的，又是一個「恨國黨」啊！”
理香在儘量不侵犯陸瑟個人空間的前提下，湊上去看屏幕上的字，只見白色背景下的一大段黑字是：
「中國人什麼都喫纔會傳染病毒！中國根本就是地球的病毒之源！活該！14億愚民和獨裁政府都該從世界上消失！」
點贊數量很多，可見外國網民之素質水平。
理香不禁皺眉道：“幸災樂禍還詛咒14億人消失，這種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陸瑟卻並不生氣。
“真是好笑，中國崩潰的唯一下場是人類文明毀滅。如果中央政府失去控制力導致軍閥割據，你們以爲那些東風導彈會爛在倉庫裏嗎？分分鐘發射出去強制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啊！”
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
“理香，你儘快給你外公還有其他親友打個電話，讓他們能買到口罩馬上去買。”
“誒？可是日本在這次疫情方面……”
“別太幼稚了！無知從來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纔是！”
一直嬉笑怒罵的陸瑟突然語聲嚴厲，讓理香渾身一顫。
“現在呢，日本現在處於非常重要的歷史分歧點上，如果選擇正確，你們就可以儘量擺脫二戰包袱，成爲較爲正常的國家。”
“然而日本政府和普通日本國民，在危機感方面還遠遠不足。如果再不積極購買口罩，覺得日本衛生條件好，醫療水平高，以這種傲慢的態度來進行防疫，那麼不但疫情會在日本擴散，連這次東京奧運會也別想開了！”
“現在！馬上坐電梯去地面，給你外公打電話！讓他買口罩和酒精，暫停道館營業，並且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幾乎是以怒斥的方式，剛纔還受到陸瑟溫柔誇獎櫻花茶好喝的理香，稍微有點轉不過來彎。
但仔細想想，陸瑟轉變態度的原因是出於關心，甚至關心的是和他素未謀面的人，也就釋然了。
“我知道了，現在我就打電話給外公讓他買口罩和酒精，但是勸他關閉道館肯定是很費時間的……”
“喫一把核桃，然後戴好口罩再上去。”
陸瑟抓了一把核桃，因爲數量很多，理香不得不把竹刀夾在腋下，空出雙手來接住。
“肚子裏有點東西纔有免疫力，放心去吧，如果這段時間早餐做好了，我肯定會給你留一份的。”
“謝、謝謝。”理香捧着核桃點頭道，“不至於那麼久，如果真的回不來也不用特地給我留，我又不像愛麗絲那樣沒有飯喫會哭出來……”
聽上去，是不是某次理香忘記給愛麗絲帶飯回寢室，就把愛麗絲給氣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