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欺負仇人的女兒難道有錯嗎 >【047】 咖啡廳筆談
    《海邊的卡夫卡》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的作品,村上春樹作爲諾貝爾文學獎陪跑7次的提名者,在2012年輸給了中國作家莫言。

    無論是村上春樹還是莫言的小說,陸瑟一本都沒看過。

    要問理由的話,就是十二級智能生物要把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小說從創生之日到現在,故事基本已經寫完了,就連科幻小說界也自嘲“太陽底下無新事,太陽系外也沒有”。故事性無法加強,比拼的地方就變成了表現手法和題材創新,意識流、超現實主義、魔幻現實主義一擁而上,想盡辦法把一個簡單的故事說得複雜。

    陸瑟的閱讀量很大,但主要目的在於信息的更新(比如國際形勢的變化、油價金價的震盪),或者在於實用知識的掌握(急救、開鎖、野外生存),如果希求於通過閱讀小說來掌握這些,無異緣木求魚,何況很多作者寫起來很不負責,書中的很多知識都是錯誤的。

    花同樣的時間,陸瑟寧願去看娛樂向的動漫來釋放壓力,至少不會把裏面的事情當真,一方面也是受了天天看動漫的妹妹的影響。

    許多有志於泡妞的男生,讀的小說恐怕還沒有陸瑟多,所以陸瑟很貼心地在《如何給妹子洗腦》藝術字給出了以下建議:

    平時可以多看一些文學評論文章,自然會有評論家把著名作品點評一番,橫向比較加縱向比較,意義深刻加意義深遠,評論家就是喫這碗飯的,他完成工作的同時你也順便掌握了乾貨。

    “嗯嗯,”陸瑟清了清嗓子,隨口評論道:“村上春樹的所有作品都是一個調調,總會有小男孩愛上年紀大的女人,可能這就是村上女讀者比較多的原因吧。”

    抿了口咖啡,又繼續道:“論魔幻現實主義,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比村上春樹的系列作品更有厚重感,然而馬爾克斯也只不過是受了卡夫卡的啓發而已,《海邊的卡夫卡》這本書名明顯有致敬卡夫卡的意思。”

    陸瑟曾經在父親的書房裏見過《卡夫卡格言集》,因此在童年讀了卡夫卡的一些作品以及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既然沒讀過村上春樹,就要及時把話題轉向自己熟悉的領域。

    好在對面的安芷不敢說話只能筆談,受便籤本幅面限制,無法長篇大論,因此大大降低了陸瑟露怯的可能性。

    安芷略微想了想,在紙張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便籤本掉轉180度,微微推前給陸瑟看。

    “學長覺得小男孩喜歡上中年女人,只是女讀者的一廂情願嗎?”

    陸瑟並沒有回答安芷的問題,而是對着學妹閃了閃眼睛,笑道:“別人我不清楚,但我個人比較喜歡同歲,或者小1、2歲的女孩,這可能就是我看村上春樹沒有認同感的原因吧。”

    雖然否定了安芷正在看的書,但安芷只比陸瑟小1歲,恰恰符合“我比較喜歡”的範圍,這看似不經意的話讓少女春心萌動。

    便籤本的頁數不多,安芷猶豫了好一陣下面該寫什麼,陸瑟提醒她別讓咖啡涼了,她才雙手捧着咖啡杯慢慢喝了一口。

    白色的咖啡杯擋住了安芷的臉,只露出上面的紅框眼鏡,少女只有在喝咖啡的時候纔會擡頭,並且借這個機會盡量多看陸瑟幾眼。

    然而一旦和陸瑟四目相對,就要把視線立即挪開,彷彿陸瑟擁有超人的熱視力,直視過去會被燒成灰燼似的。

    把咖啡杯放下以後,安芷執筆寫道:“謝謝請我喝咖啡,我是第一次來。”

    “不用客氣,”陸瑟毫無顧忌地仔細觀察安芷,解讀着她的身體動作的每一個細節,“什麼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讓自己周邊的環境變得更好不是壞事,喬布斯說過:當你身邊的一切都接近完美的時候,你才更有可能創造出完美的事物。不對嗎?”

    安芷點了點頭,覺得陸瑟真的非常有學問,每一句話都暗含哲理,雖然她並沒有聽喬布斯說過那句話。

    陸瑟也不確定這句話是喬布斯說的,但不要緊,市面上流傳的許多倉央嘉措情詩也不是倉央嘉措寫的,只要讓人們“看上去覺得是”就可以了,否則喬布斯多半說過“傻逼快給我拿卷廁紙”,可你引用這句話誰會認同呢?

    咖啡廳的下午時光很是沉靜,散落在藝術裝飾中間的數個半封閉隔間裏,幾對情侶在竊竊私語,沒有人大聲說話,好像是擔心破壞了這裏的浪漫氣氛。

    安芷剛剛鬆懈的心情卻又緊張起來,她覺得在如此博學多識的學長面前,自己太乏味太無聊了,如果手機還有電量的話,筆談的過程還能再順暢一

    些,可便籤本面積和頁數都有限,根本沒法寫出長句子。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陸瑟忽然起身,越過中間的咖啡桌,左手攏住安芷的細嫩脖頸和一側的麻花辮,帶着曖昧笑容的面孔也徑直貼近過來。

    這……這是!?

    從來沒有男生的臉跟自己挨的這麼近,安芷受到的衝擊不啻於面對狼外婆的森森利齒,或者魔幻故事裏只需一眼就能將對方石化的雞蛇怪。

    還沒有準備好,遠遠沒有準備好,或許永遠也無法準備好,但又無法閃避,無法拒絕,只能被動接受。

    安芷能做出的所有動作,便是聳起肩膀,縮緊身子,把雙眼緊緊閉起,彷彿這樣做就能隔絕自己跟這個世界的聯繫。

    但陸瑟的嘴脣雖然很近,卻最終沒有吻上女孩的臉,不僅如此,陸瑟的注意力甚至根本不在安芷身上,而是透過玻璃窗看向室外。

    根據包興提供的情報,副校長何希範新官上任三把火,從昨天開始便每逢下午大課間休息,都要讓教導主任陪同,在整個操場上進行全方位巡視。

    此時此刻,何希範剛剛走過初中部所在的副樓,正沿着文化社團大樓的花壇走向咖啡廳。

    陸瑟選擇這個時間對安芷做出親暱動作,正是要何希範看到自己,這樣一來,假如安芷是林光政隱藏在青姿學園裏面的私生女,那麼何希範一定會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

    “陸瑟那小子在幹嘛?他親的那個女生不是他們班的吧?”

    “好像是高一的,”體格直逼WWF摔跤手的教導主任道,“好像也沒親到。”

    “哼,下次要是他再親哪個女生,你馬上抓住扣分!”何希範恨恨道,“男女生一起喝咖啡不違法校規,當衆摟抱親嘴可不行!”

    距離超過50米又隔着玻璃,陸瑟不可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但是外面天氣晴朗,陽光很足,非常適合陸瑟施展讀脣術。

    “完全沒有表現出氣急敗壞……這樣說來應該就跟林光政沒關係了吧。”

    達到了測試目的以後,陸瑟發現安芷仍然閉着眼睛不知道“危險”是否結束,不禁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剛纔看錯了,我還以爲有蟲子。”

    陸瑟在安芷左側的麻花辮上象徵性地捉了兩下,然後露出抱歉的表情。

    “?”

    安芷這纔敢睜開眼睛,在她逐漸恢復清晰的視線裏,學長一隻手撐着茶几桌面,另一隻手輕搔後腦表示自己弄錯了,藍色格紋領帶在白色襯衫的背景下微微搖晃,襯着溫和的笑意,令人感到很舒適。

    “說起來,”陸瑟坐回原處之後笑意更濃,“芷字的願意,貌似是指‘香味令人止步的草’,你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很有先見之明啊!“

    自從跟陸瑟進入咖啡廳以後,安芷的臉就沒有恢復過正常的顏色,聽陸瑟說起“香味”,她又開始了下一輪的面紅耳赤。

    顯而易見,剛纔陸瑟幾乎吻到安芷的時候,從女孩的身上嗅到了香味,這不是護髮素或者化妝品的味道,而是由母親遺傳的與生俱來的體香。可安芷從來不因爲這個而感到驕傲,她總覺得香妃那樣的特質放在過於平凡的自己身上,是一種無言的嘲諷。

    “咔嚓”

    想要在便籤本上寫的什麼來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寫什麼,簽字筆的筆頭在壓力之下猝然崩裂,墨水濺到了桌面上,尤其是污染了安芷的手指。

    我真笨!好不容易能夠寫字交流,筆又被我弄壞了,不光給咖啡廳添了麻煩,而且這麼笨手笨腳的一定會被學長討厭的!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然而在安芷拼命自責的時候,陸瑟溫柔遞上了一片撕開包裝的溼巾紙。

    “拿去擦手吧,不夠用的話我這裏還有,另外不必因爲弄壞了筆感到介意,只要你來這裏消費,直接把筆和本都拿走也沒問題。”

    安芷感謝地接過了溼巾紙,同時對於學長的貼心而感到如沐春風。

    學長真是個好人,好像我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他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