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欺負仇人的女兒難道有錯嗎 >【080】 項尚的遺物
    預備鈴已經響過,陸瑟帶頭走進高二(1)班的教室,卻發現第一排項尚的書桌上擺着一副破碎的眼鏡,林憐孤零零地在旁邊做安魂超度狀。

    “不幸的靈魂,你因知識而生,因知識而死,希望天堂裏有廣闊的圖書館,可以滿足你對知識的無限渴求……”

    “我勒個去!”包興大驚,“我原以爲項尚在食堂喫飯頂多被8班找點麻煩,結果被活活打死了嗎!屍體只剩下眼鏡了嗎!”

    “誒?”雙手握在胸前的林憐一愣,“項尚同學的確跟8班起了衝突,不過只是眼鏡壞了,人在醫務室處理擦傷——我覺得即將被丟棄的眼鏡很可憐,就給它做了個臨終彌撒,希望它早脫煉獄,歸於主懷。”

    “什麼煉獄是專門給眼鏡準備的啊!天空中飄滿了砂紙的地方嗎!”陸瑟也忍不住吐槽道,“梵蒂岡教皇前些年還不認同貓狗有靈魂,結果你領先一步已經認同眼鏡有靈魂了嗎!項尚到底是怎麼跟8班起的爭執?”

    聽林憐講了來龍去脈,陸瑟稍作分析還原了事情的原貌。

    原來高二(1)班大部隊離開不久,林憐和項尚便去食堂喫飯,林憐每次打到肉食都要祈禱一番讓項尚覺得很煩,就故意找了個距離林憐很遠的座位,偏偏旁邊就是蔡登輝和他在8班的幾個爪牙。

    蔡登輝所有爪牙中最有戰鬥力的人,當屬副班長薛獒,他身材胖大,一張相撲選手的癡臉配上一副相撲選手的癡態,因爲在家裏排行老二,小名叫薛二狗。他很討厭別人叫他小名,於是乾脆自號“犬次郎”,再把“薛”字給上下拆開添兩筆,取了個日本名字叫“草壁犬次郎”。

    因爲陸瑟在帶人聚餐之前動員了一番,項尚去食堂較晚,又排了很長時間的隊,等到他一頓飯喫得差不多了,12:35的午休預備鈴響了起來。

    青姿學園的午休預備鈴用了純音樂《菊次郎的夏天》,原來的校領導班子只是覺得曲調歡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是在8班的精日份子眼中意義卻決然不同,他們當着項尚的面大聲討論起來:

    “嗨呀,《菊次郎的夏天》真是一部好電影,又溫情又感人,電影裏的小男孩跟我一樣叫正男,真是令人懷念啊!”

    日文名叫“巖口正男”的蔡登輝一副身不能至,心嚮往之的姿態,旁邊的薛獒接口道:

    “沒錯!導演是國際電影名人北野武,自導自演,水平一級棒!這才叫大師!你看看吳宇森拍的是什麼玩意?就知道在槍戰中飛鴿子,還自吹自擂叫暴力美學……”

    項尚原本就因爲8班的事情導致自己受到圍攻,憋着一肚子火,現在聽這幾人大放厥詞,憋不住道:

    “北野武演過砍人如切菜的《座頭市》好吧!我看跟吳宇森都是一個路數的,《菊次郎》纔是北野武的異類,你們這叫以偏概全!”

    項尚坐長途汽車的時候趕上過北野武電影聯播,他在晃動的車廂以及緊張刺激的《座頭市》電影中寫完了12套模擬卷,並且對《菊次郎》中小男孩離家出走也不忘攜帶暑假作業的行爲很是讚賞。

    蔡登輝等人原本就是有意找茬,見項尚搭話,已經喫完飯的他們不懷好意地坐到了項尚的旁邊。

    “項尚,1班的人都哪去了?怎麼只見到你和大胸修女來食堂?”

    “對呀,陸瑟和包興呢?還有那個剛轉來的穿運動服的女人呢?”

    “遭到排擠了吧?中國人就是喜歡窩裏鬥,哪像我們這麼團結?”

    你一言我一語地挑唆項尚,雖然食堂裏還有林憐,但是修女的因果律反擊機制威名遠播,還是欺負小老頭一般的項尚更安全。

    蔡登輝早已跟爪牙們商定,要採用反間計來分化1班,讓1班產生內亂就算是自己的勝利,他們向來欺軟怕硬,還沒有想過要連林憐甚至林琴一塊打倒,那樣就超出他們的能力了。

    某種程度上,因爲林氏集團要收購日本公司的專利,所以他們把林氏姐妹看做自己的友方,至少不是敵人。

    這些人包圍項尚卻沒有動手,林憐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還以爲這是雙方和好的兆頭,打心眼裏感謝上帝的恩賜。

    直到項尚站起來以後被攔住不讓走,林憐才感到勢頭不妙。

    “你們幹什麼?別耽誤我學習!趕快讓開!”項尚戰鬥力弱雞但是從來都學不會察言觀色,語氣橫得厲害。

    “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對班級那麼忠心了?陸瑟帶1班的人去哪了?他們

    有什麼計劃?”

    “我管他有什麼計劃!”項尚用力一拍桌子,把餐盤都震得晃動起來,“我還有英語聽力要練習,你們也給我學東西去,不學無術的人無論哪個國家都是不需要的!”

    8班的整體成績在高二學年吊車尾,主要原因就是精日氣氛太濃,把學習最好的學生都逼得出去留學了,現在項尚觸到了他們的痛處,一個個臉色都挺難看。

    項尚見他們不再說話,以爲是被自己的好學光環壓制得啞口無言,於是擡頭挺胸地邁步離開,卻不料腳下被薛獒使了個絆,重重摔倒在地,連眼鏡都摔碎了。

    “我的眼鏡!”項尚痛不欲生,“沒有眼鏡我下午還怎麼學習!”

    蔡登輝等人圍過來還想踢項尚兩腳,這時林憐跑過來擋在了他們面前。

    “住手!大家都是神的兒女,互相毆打的話,爲了大家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先生會傷心的!”

    “什麼耶穌、上帝?”蔡登輝道,“創造世界的是天照大神!我們也沒有毆打項尚,是他理解不了王道樂土的理念,才自己沒站穩摔倒的!”

    “汪道樂土?”林憐的大眼睛又睜大了一號,“狗狗走上去絕對不會摔倒的道路嗎?雖然聽上去有點萌但從來沒聽說……總之不可以再對同學暴力相向了!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

    修女把日本軍國主義曾經鼓吹過的王道樂土給聽成了“汪道樂土”,氣得蔡登輝幾人臉色發青,但是攝於林憐是人形自走因果律武器,所以不敢造次,只能恨恨作罷,臨走前對着地下的項尚嘲諷道:

    “躲在女人後面的廢物,再怎麼努力學習也不會有出息的!”

    “爲什麼不能躲在女人後面?”林憐納悶道,“你小時候沒有躲在母親後面過嗎?再說你既然寫了情書給慕容姣,就應該對我們班的同學友善一些,不然慕容同學是不會喜歡你的!”

    “啥?我寫情書給慕容姣?”蔡登輝和爪牙們一愣,然後鬨然大笑。

    “想什麼呢修女?我們老大喜歡的是大和撫子那樣的女人,慕容姣咄咄逼人的根本不是老大喜歡的類型!她也就配得上泰龍那樣的猩猩吧!”

    項尚眼鏡碎掉以後趴在地上不想浪費時間,帶着鑿壁偷光、囊螢夜讀的決心,掏出手機來打算播放英語聽力,結果因爲視力模糊按錯了鍵,正好把林憐出現以後的話都錄了下來。他惱恨於8班破壞了他的學習工具,保留了這段錄音在頭部包紮好之後發佈在班級QQ羣,慕容姣和泰龍聽過以後都氣炸了肺。

    “什麼叫我不如大和撫子?”

    “竟敢說我是猩猩!”

    這下子情書是真是假已經無關緊要了,事實上陸瑟在情書起到作用後,立即就讓包興撕碎了它來個死無對證。

    “不行這個仇一定得報!”冬妮海依的一個迷妹說,“項尚雖然在班裏不受歡迎,但畢竟是咱們班的人,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尤其是蔡登輝還攻擊過冬妮姐,不可原諒!”

    “BOSS這事可不能再忍了啊!”泰龍目露兇光,跟《守望先鋒》裏溫斯頓開了“原始暴怒”似的,“領導視察的時候不能動手,放學了還不能動手嗎?放學以後我蒙上臉去揍他們!”

    “我也去!我也蒙上臉揍他們!竟敢說慕容小姐的壞話!”慕容姣的一號小妹和二號小妹也紛紛表忠心。

    泰龍和慕容姣各有兩個跟班,再加上冬妮海依一共有七個人,這七個人要是擺一個“天罡北斗陣”,絕對能讓誤入陣內的8班成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過陸瑟還不想用這麼暴力的方式過快分出勝負。

    “泰龍、冬妮海依,你們倆放學後晚一點走,在我們行動之前其他人都不準打草驚蛇!”

    泰龍和冬妮海依是班級裏最有戰鬥力的人,陸瑟說讓他倆放學後留下,想必是要給予8班狠狠打擊,大家這才稍稍緩解了心中的鬱結之氣。

    泰龍躍躍欲試,在慕容姣面前保證一定會給她出氣,冬妮海依卻有些後悔去吃了自助餐,悄悄跟陸瑟商量道:“師傅不讓我隨便打人,項尚被打的時候我倒是可以出手,但是事後專程去報復什麼的……”

    “你不用擔心,”陸瑟神神祕祕道,“你們倆只是給我擔任保鏢以防萬一用的,區區幾個精日份子,包興一個人就能對付了。”

    “啥?”包興嚇得肝都要從嘴裏蹦出來了,“陸瑟你讓我一個人對付8班的那些畜生?你不想讓我活了?你不想把妹妹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