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當然受傷了！沒看見林琴故意踩我嗎？腳趾都要斷了！”
對於陸瑟的指責，林琴並沒有否認的意思。
“第二下是故意的，可第一下只是不小心，何況我已經爲了第一下而道歉了。”
“混蛋第一下根本不疼，你應該爲第二下道歉纔對！”
陸瑟恨不得把林琴綁上定時炸彈丟進南極企鵝的捕魚場，實在是太疼了，疼得都沒辦法思考。
“誒？有那麼疼嗎？本以爲我沒穿高跟鞋，不會有那麼大殺傷力的……爲了讓你明白故意踩你是怎樣的疼法，我賭上性命使出全力，看來是收到效果了。”
“爲了踩我賭上性命，你的性命到底多不值錢啊！總之風紀委員你都聽見了？趕緊把暴力傷害同學的林琴抓到禁閉室電療去！”
“別、別抓我姐姐！要抓就抓我吧！”
林憐撲了上來擋在姐姐身前，同樣穿着西服小套裙的姐妹花，區別只在於林憐穿的是白絲襪林琴穿的是黑絲襪，另外林憐頭頂有一隻月牙形白色髮箍，位置跟修女頭巾位置差不多。
不過即使陸瑟負痛蹲在地上視角較低，也絕不可能把姐妹倆弄混，每逢劇烈運動見習修女的歐派就震盪不止，從下往上看更是波濤洶涌，引人犯罪。
“對不起！因爲姐姐長年休學所以不太會跟人相處……如果實在不解恨就踩我一下吧！我忍得肚！”
林憐本來是想說“我忍得住”，但是她嘴裏的口香糖沒來得及吐掉，只是用舌頭推到了不影響說話的位置，這讓青姿學園校花顯得一邊腮幫子高一邊腮幫子低，違和感爆表。
陸瑟腳趾的痛感漸漸退去，林憐那一副隨時可以爲了姐姐或者其他人上火刑架的聖母姿態，讓陸瑟哭笑不得，變得沒有剛纔那麼生氣了。
“喂，”陸瑟直起身來，推了推稍微從鼻樑上鬆動的眼鏡框，“你那麼喜歡喫口香糖嗎？說話的時候都不吐掉？”
“因、因爲口香糖的製作過程可能用到了某種動物的屍體，不仔細嚼到最後，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只從字面上理解，似乎會腦補出來某個大嚼特嚼屍體的恐怖修女，旁觀的千葉理香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適應地捂住了喉頭，以阻止嘔吐的衝動。
“誒？哥哥，還有姐姐大人？你們在幹什麼呢？”
好像還嫌場面不夠亂似的，小佳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手裏拿着從另一個自動售賣機買來的冰激凌。
“早知道會碰見哥哥，就讓哥哥替我劃卡了！你們玩什麼呢？”
“玩你個頭！”陸瑟沒好氣道，“我被林琴暴力襲擊了，腳上的細胞死了200億個！還有你爲什麼管林琴叫姐姐大人，不叫我哥哥大人？”
“你給我買遊戲我就叫你哥哥大人……”小佳用塑料勺攪着粘稠的冰激凌，做出皺眉思考的樣子，“買一款遊戲就叫一天，成交嗎？”
“誰要跟自己的妹妹做骯髒交易啊！林憐都比你強，至少人家願意替姐姐去禁閉室！”
陸瑟等人說話聲音比較大，吸引了教導主任黃柏發的注意力，他帶着兩個紀律委員走了過來，手裏不停拍動着黃色教尺，彷彿隨時會用來狠狠敲人腦袋。
“你們吵什麼？要打架是不是？皮子癢癢了要去禁閉室電療？”
“我們沒吵架，”陸瑟編瞎話不用打草稿，“只是在討論哪個牌子的冰激凌好喫，還有自動售賣機可不可以用硬幣。”
“用不了硬幣，”黃柏發哼道，“青姿學園裏的自動售賣機全都經
過改造，只能通過校園一卡通購買商品，何校長要建立方便管理的無現金環境，你們不知道嗎？”
黃柏發覺得問自己這個問題很無厘頭，撇嘴道：“我哪有時間和你們討論這個？總之都給我放老實點，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喫！”
說完便轉過身，帶着王朝馬漢一般的兩個紀律委員走了，陸瑟微微欠身一副“走好不送”的奸詐表情。
“我覺得DQ更合我胃口，可哈根達斯也不錯，怎麼辦好難選擇啊！”
陸瑟用來勸退教導主任的問題，小佳居然認真討論起來，一邊說還一邊伸出貓樣小舌，把勺子上的冰激凌舔乾淨。
“小佳你來姐姐這兒，喜歡什麼冰激凌我給你買，別理陸瑟，和他接觸多了會禿頭的。”
林琴向小佳招招手，小佳便饞嘴貓咪一樣湊了過去，還轉頭對陸瑟撅嘴道：“看到了嗎，姐姐大人不是白叫的，至少給我買零食不會像哥哥你那麼摳門！”
“哼，你那麼愛喫零食，就靠你把林氏集團喫破產吧！”
眼看午休時間快結束了，陸瑟不打算繼續跟妹妹閒扯下去，來日方長，跟林家的深仇大恨也不差林琴這一踩，總有清算的一天。
千葉理香卻盯着黃柏發變得越來越小的背影，對於教導主任手中的教尺戀戀不捨。
——要是自己能拿着跟竹刀尺寸差不多的這種教尺，一定會在管理違規事件時更有底氣吧？
黃柏發感受到了背後那灼灼的目光，被千葉理香盯得發毛。
我靠爲什麼這日本留學生總盯着我？難道曾經看過的AV情節要成真了？不行何校長會打死我的，我老婆也會打死我的！絕對不能帶這女孩巡視校園！絕不能給她勾引我的機會！就讓她當獨立作戰的風紀委員吧！
※※※
午後第一節是語文課，陸瑟不但編瞎話不用打草稿，寫作文也不用打草稿。
昨天老師留了一篇作文練習作業，題目叫《我最喜歡的動物XX》，不用把寫完的作文交給課代表，但是說好了會在今天隨機叫人站起來朗讀。
陸瑟覺得這個作文標題很白癡，簡直像是小學生應該寫的作文，於是他像好多心存僥倖的同學一樣沒有動筆寫一個字，認爲語文老師不會叫自己起來。
然而天不遂人願，平時很少叫陸瑟起來答題的謝頂老師，今天卻第一個把陸瑟叫了起來，貌似是想欣賞一下高二（1）班班長課堂朗讀水平。
“包興把你的作文給我！”陸瑟磨磨蹭蹭地起身，同時把一隻手伸到背後向包興求救。
“我也沒寫！你自求多福吧！”包興把黑不溜秋的腦袋縮在書桌上了，生怕陸瑟沒作文念以後，謝頂老師又叫自己。
然而陸瑟並沒有驚慌失措，他從桌面上隨便拿起一疊空白稿紙，開始現編現造800字的作文，念得聲情並茂煞有介事，唸完一頁還假裝翻頁去念另一頁。
“……隨着如今的環境污染，海洋生態遭到了巨大破壞，可愛的海豹正在逐步失去賴以爲生的家園。只有我們同心協力，才能讓海豹重回碧海，在浪花中翻滾嬉鬧，開心地捕食愚蠢的企鵝……”
耗時十來分鐘，陸瑟一氣呵成地讀完了《我最喜歡的動物海豹》，感情真摯動人心懷，引得林憐等同學自發鼓掌，以示敬意。
陸瑟心滿意足，得意地瞟了包興一眼，那意思是“哥沒有作文照樣能念”。
正要坐下，謝頂老師卻喝了口熱茶後說：“不錯，不錯呀！立意高遠很有環保意識，雖然每次提到企鵝都不太友善，但瑕不掩瑜！把作文拿過來，我課後跟其他老師一起仔細點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