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龍刺 > 第1043章
    凌晨三點半點,格拉維奇準時醒來,起牀走出臥室,來到衛生間進行洗漱。他不久對着鏡子,用刮鬍刀刮掉新長出了的胡茬,很是懷念之前那濃密的鬍鬚,不必天天使用刮鬍刀,相當麻煩。但爲了今天的行動,他果斷刮掉了留蓄近二十年鬍鬚,並在這簡陋狹小的公寓裏住了三個月,從未暴露真實身份。

    他洗漱完畢後,用兩塊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當早晨,然後給保溫壺灌滿咖啡,拎着揹包走出了公寓。他住在12層,電梯老舊,燈光昏暗,下降速度較慢,而且還不時搖晃,令人感覺隨時都會處故障。凌晨四點電梯裏沒人,抵達一層時,纔看到結束工作的站街女,平均年紀超過三十五歲,全靠濃妝來遮掩。

    格拉維奇每天這是時候上班,經常遇到站街女,雙方十分面熟,可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當然也不會是真名。三名站街女的生意似乎不太好,看到格拉維奇便不斷出言挑逗,希望他能照顧照顧生意,可以打折。他笑着迴應趕時間上班,以後肯定照顧,邊說邊走出公寓大門,沿着主街朝東面走去。

    他順人行道走出一百多米,停在十字路口處,扭頭朝左側張望,垃圾的車輪廓已經出現在彼得格勒市冬季的晨霧中。他拉低防寒帽,護住雙耳,默默注視垃圾車靠近,神色如常。垃圾車不久停在十字路口,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名身穿連體工作服的男子跳下車來,嘴裏叼着香菸,點頭和他打招呼。

    格拉維奇也點頭回應對方,隨後上車,取出保溫壺交給司機,接着麻利換上連體工作服,準備開始工作。他是臨時工,每天都要負責準備咖啡,司機是組長,當然要巴結對方。司機接過保溫壺,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啜飲,不久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但沒有說話。格拉維奇等對方點頭後,這才下車,關好車門,快步走至車尾,站在踏板上,握住垃圾斗的液壓桿,然後用對講機通知司機可以開車了。

    壓縮式垃圾車很快開動,沿着馬路朝東低速行駛,沿途清理街道上垃圾桶,早上七點之前必須清理乾淨,也包括街道周邊商店和酒店垃圾。這裏是彼得格勒島區的中心,標誌性的彼得皇宮大酒店就在相隔不遠的尼瓦大街上,也是垃圾車需要經過的區域。冬季晨霧較濃,垃圾車打開黃色警示燈,閃爍前行。

    格拉維奇和同伴帶着口罩和手套,熟練將垃圾桶固定在翻鬥上,啓動上升,然後倒入車廂內,進行壓縮處理,便於運輸更多垃圾。冬季垃圾桶內的味道稍好一些,聞不到太刺激氣味,尤其是帶着雙層口罩。半小時後,垃圾車清理完當前街道的垃圾,拐入尼瓦大街,同樣低速沿街清理垃圾桶。

    垃圾車沒開車多遠,停在一個巷口,裏面擺放着四個垃圾桶,旁邊是商店的後門。格拉維奇和同伴下車,快步進入小巷內,推動垃圾桶時,後者發現有一名男子倒在地上,滿身酒氣,顯然是喝醉了。他彎腰低頭查看之際,該男子突然掏出一支帶消音器的馬卡洛夫手槍,直接瞄準他頭部扣動了扳機,輕噗聲很清晰。

    此人當場悶哼栽倒斃命,隨後頭部被套上塑料袋,防止鮮血流在地上,留下痕跡。小巷內晨霧瀰漫,能見度很差,垃圾車上司機根本看不到小巷裏情況。開槍男子隨即起身,與格拉維奇合力將屍體擡起,裝入垃圾桶內。四個垃圾桶中有兩個是空的,專門用來裝司機和清潔工的屍體,大小很合適。

    開槍男子是格拉維奇的手下,雙方並未交談,只是將帶消音器馬卡洛夫手槍交給他,然後退入小巷深處濃霧中。格拉維奇把馬卡洛夫手槍裝入連體工作服的外兜內,轉身走出小巷,靠近垃圾車駕駛位,看到司機正在抽菸看手機。他馬上擡手敲門,故意露出較爲緊張的神情,並不斷左右張望。

    司機打開車窗,很不高興地看看格拉維奇,皺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不推垃圾桶出來,超過七點完成不了工作,扣除當天的工資。他不太喜歡格拉維奇,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兒,卻說不上來爲什麼,一直想找機會開了對方。格拉維奇看看四周無人,低聲告訴他,自己和同伴在小巷的垃圾桶裏發現一個帶密碼鎖的手提箱,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希望他能過去看看。

    司機聽完頓時暗喜,以前就有同事在垃圾桶內撿到過十幾萬現金,雖然上交了,卻也發了數千獎金,很令人羨慕。他當即關閉垃圾車發動機,開門下車,帶頭快步走入小巷內。他很快走到垃圾桶前,卻沒有看到留守同伴,遂挨個掀開垃圾桶查看,很快便看到了同伴的屍體,蜷縮在垃圾桶內一動不動。

    司機大驚失色,轉身想詢問格拉維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看到後者握住一支帶消音器的手槍,槍口對準了自己。他本能舉起雙手,顫聲問格拉維奇想幹什麼,自己今天態度確實不太好,可罪不至死,希望能給個機會。格拉維奇面無表情,保持三米的距離,語氣平淡地問司機,今天咖啡的味道如何。

    司機連連點頭,不斷說咖啡聞到好極了,自己從未喝過這麼好的咖啡。格拉維奇微笑不語,下一秒突然扣動手槍扳機,子彈準備命中司機頭部,人當場倒地斃命,一聲未吭。輕微的槍聲響過後,格拉維奇的手下隨即自巷內出現,快步靠近,同樣合力將司機屍體裝入垃圾桶內,而且已經換上連體工作服。

    不久之後,格拉維奇和手下推着裝屍體垃圾桶走出小巷,熟練固定在翻鬥上,把屍體倒入車廂內隱藏。垃圾車駕駛室內已經出現格拉維奇的第三名手下,同樣身穿連體工作服,身材高大,相貌普通。四個垃圾桶全部傾倒完後,垃圾車繼續前行,逐漸靠近彼得皇宮大酒店,繞行至後門進入,開始情況後院存放的垃圾。

    值夜班的保安對格拉維奇很熟悉,對司機換人也沒在意,關好後門,躲在值班室內看手機。早晨的氣溫接近零下十五度,沒人願意待在外面看着垃圾車裝運垃圾,雖然這也是保安的工作之一。保安反應和格拉維奇預想一樣,只是另一名保安不在現場,據說是去洗手間了,有點意外。

    格拉維奇不想多等,行動必須嚴格按照時間執行,不能耽擱,每一秒都十分重要。他和手下繼續裝運垃圾,不久第二名保安返回,並未靠近垃圾車查看,只要車牌號正確就行,清潔工經常更換。半小時後,後院的垃圾清理完畢,垃圾車開至大門前,突然熄火,怎麼打不着,原因不明。

    保安開門出來查看,被格拉維奇引至垃圾車另一側,然後由手下出手,直接扭斷了對方脖頸。另一名保安不久也被引出來,同樣扭斷脖頸而死,屍體也送至垃圾車的車廂內隱藏,之前脫掉了對方制服。格拉維奇很快進入保安的值班室,關閉監控攝頭,然後從揹包內取出單兵電臺,打開聯繫另外的手下,通知他們可以進入彼得皇宮大酒店了。

    垃圾車隨後啓動開出,停在附近僻靜處,司機下車返回。五分鐘後,一輛黑色商務車出現在酒店後的街道上,駕駛靠近,很快拐入酒店後門,停在車位上。格拉維奇已經換上了便裝,留下兩名穿保安制服的手下把守後門,然後獨自靠近黑色商務車。該車的車門很快打開,七名手下先後下車,同樣身穿便裝,身背揹包,其中還有人拎着黑色手提袋。

    格拉維奇什麼也沒說,拎着揹包頭前帶路,穿過後院的空地,進入酒店之內。他們沒進大廳,也沒乘坐電梯,分成兩組,一組去地下的配電室,另外一組前往三層的總監控室,儘快癱瘓大樓的供電和監控系統。格拉維奇親自帶隊前往監控室,中途從揹包內取出金屬摺疊槍托的AK—74M突擊步槍和戰術防彈背心,熟練穿戴好,並打壞樓梯間的攝像頭。

    AK—74M突擊步槍上安裝着消音器,射擊聲很小,甚至不如彈殼落地的彈跳聲。格拉維奇等人很快抵達三層,剛進入長長走廊,總監控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名保安快步走出,顯然是要去查看警示器無故黑屏的原因。他值夜班,當前睏意正濃,發現走廊有人,定睛細看時,輕噗聲響起,人當場爆頭而亡。

    格拉維奇等人快步越過屍體,直衝總監控室內,迅速幹掉另一名值班的保安,隨後開槍擊毀所有監控屏幕,當然也包括服務器,徹底癱瘓。走廊上保安的屍體很快拖入監控室內,格拉維奇等人隨即離開,關閉房門,並設置了詭雷。另一組人員成功控制配電室,按照格里維奇的要求,關閉所有客運電梯,只保留一部貨運電梯,需要有鑰匙才能開啓。

    配電室不久安裝上定時炸藥,該小組直接乘坐貨運電梯上12樓和13樓,參加國際車展外賓都住在這兩層,可當做人質集中起來。格拉維奇這一組人員則前往一樓大廳,封鎖大門等所有出口,安裝炸藥,阻止聯邦特警和特種部隊突入。當他們全副武裝出現在一樓大廳時,立時引起了客人和工作人員的極度恐慌,本能朝酒店外跑去。

    格拉維奇冷酷下令開槍射擊,現場頓時響起突擊步槍噗噗聲,十幾名客人和工作人員被打死,其餘則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當然也有成功逃出酒店的,但人數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