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其實也不算完全解決,畢竟後頭還有許多問題需要面對。
但在朱翊鏐看來,後續的所有問題都不如王姽嫿心態轉變重要。
只要王姽嫿心態向着陽光的一面發展,其它問題都不過是小事兒。
即便不擺道理不借威權,朱翊鏐都可以一句話將所有反對、詆譭王姽嫿的人全部懟回去:關你屁事兒?
這是王姽嫿自己的事兒,將來她想過怎樣的生活,除了身邊幾個親人,與其他人都無關。
嚴格意義上來說,甚至與她爹孃都沒有太大關係,所以不必考慮,更不必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所以對於朱翊鏐而言,他只關心王姽嫿自己的想法。
至於王姽嫿她爹孃的感受看法,朱翊鏐基本沒放在心上。
哪怕是申用嘉,將來如果繼續一起過日子,需要問一問;可如果不在一起過日子,那與申用嘉也無關。
更遑論其他人了。
與其他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樣,王姽嫿暫時就與朱翊鏐與徐文穎住在一起。
次日,朱翊鏐照例去了巡撫衙門。
王象乾照例先到,可看得出來,昨晚他照例沒有休息好。
見朱翊鏐來了,連忙迫不及待地問道:“陛下,小女可好?”
“好,當然好,昨兒散衙回去,朕與她掏心掏肺地談了一次。”
“談得如何?”王象乾渴望的眼神。
“你與夫人都知道姽嫿妹妹已經懷有身孕了對吧?”朱翊鏐漫不經心地問。
“就是因爲知道,所以纔不知如何面對她,不然昨天不接她回來了?”
“擔心什麼呢?”
“……”王象乾愣了一愣,心想出這大的事兒,陛下居然問擔心什麼?
見王象乾怔愣的模樣兒,朱翊鏐直截了當地問道:“王巡撫是不是擔心她肚裏的孩子不是申用嘉的?”
“陛下,可不是?那就是野種嘛。”
“那朕就直說了吧,姽嫿妹妹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見王象乾一副嫌棄的面孔,朱翊鏐索性打開了說。
“什麼?”王象乾一愣。
“她願意生下來,朕表示支持。”
“那怎麼成?”王象乾豁然站起,似乎忘了與他說話的人是當今皇上。
但望着朱翊鏐的目光後,又隨即想起了,戰戰兢兢地坐下。
朱翊鏐平靜地說道:“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不管孩子父親是誰。這是姽嫿妹妹自己的選擇,我們當尊重她。”
“那讓嘉兒怎麼辦?”
“如果申用嘉還愛着姽嫿妹妹,就試着接受孩子。”
“這對嘉兒不公平。”
“這時候還談什麼公平?世上哪有公平的愛?老天對姽嫿妹妹公平嗎?”
“……”王象乾啞口無言。
“你是姽嫿妹妹的父親,這時候可不能爲了一些所謂的面子與名聲、而去摧殘扼殺一條無辜的生命。”
朱翊鏐鄭重其事地說道。
“只要姽嫿妹妹高興開心,你與夫人就不要打擊姽嫿妹妹了,當義無反顧地支持她。更何況在朕看來,姽嫿妹妹的決定是正確、善良的選擇。”
“那嫿兒餘生會擡不起頭的陛下。”王象乾一副椎心泣血的樣兒。
“那是姽嫿妹妹自己的事兒,與你與我與天下人都無關,只要她願意開心。”
“陛下,她真的開心嗎?”
“或許不及未嫁時開心,但至少比從烏蟒島回來開心。她笑了,而且還說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不再爲王巡撫與夫人而活,朕想這就夠了。”
“……”王象乾沉默不語。
“對此事,姽嫿妹妹她娘怎麼看?”朱翊鏐問道。
“她娘好像支持。”王象乾如實回道。
“那王巡撫爲何有如此大的反應?姽嫿妹妹說得好,孩子是她身上的肉,即便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孩子照樣可以好好活着,就像相沢一樣。”
“當初就不該收養相沢。”王象乾小聲咕噥道,“如今竟成爲了嫿兒的參照,冥冥之中就好像命中早已註定。”
“王巡撫怎麼就不想這是福報呢?姽嫿妹妹都想開了,你反而拘泥不化。這事兒朕看就這麼着吧,王巡撫晚上回去告訴姽嫿妹妹她娘,這陣子讓姽嫿住在朕那邊,與淑妃剛好有個伴。”
王象乾點點頭,感覺腦子好亂,可面對皇上,他又不知道說什麼。
“姽嫿妹妹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王巡撫不是該爲女兒感到高興嗎?怎麼還哭喪着臉呢?”朱翊鏐笑了笑。
“陛下,臣的心……”王象乾摸着自己心口處,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變換一個思路,將名聲、面子那些東西拋之腦後就好了。”
“可是陛下,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又豈可完全不要名聲與面子呢?”王象乾弱弱地辯護道。
“姽嫿妹妹是做了什麼壞事兒嗎?是與人偷情、通姦、亂倫懷上孩子嗎?她自己也無可奈何,我們能做的,只要她願意,我們當尊重她。朕說了,她這是正確、善良、道義的選擇。好了,朕就說這麼多,王巡撫好好想想。”
王象乾仍然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好不容易捱到散衙時間,回家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夫人。
夫人聽了感激落淚謝天謝地,這正合她的心意,只因她與女兒想法一樣。
王象乾當晚又是徹夜難眠,但他清楚已經無法改變女兒的決定了。
夫人第二天一早便去了總兵府。既然女兒都想通了,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王姽嫿還是沒有立即與她娘一道回家,而是選擇與徐文穎住一陣子。
她娘也沒有反對,只要女兒開心快樂,其它什麼都可以商量嘛,女兒所作所爲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而此時此刻的申用嘉,已經滿懷希望地抵達渤海海峽處的大欽島。
因爲王姽嫿主動與他說話,他感覺到王姽嫿不會離開他了。
只要他不放棄。
所以到達大欽島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王姽嫿報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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