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306章 再次會晤(求訂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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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朱翊鏐那裏“取經”完,馮保決定放下身段,再去會一會申時行。

    一來,確實如朱翊鏐所說,現在首輔就是申時行了,一上任最少就是幾年時間,擡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僵着不來往。

    二來,馮保很相信朱翊鏐的判斷,既然申時行得到朱翊鏐的力挺,又得到張居正的舉薦,那會不會是他馮保的問題

    既然朱翊鏐從中調和,不看申時行,也得看朱翊鏐的面子吧。

    這天,出於一種禮儀,馮保讓徐爵派人去通知申時行,想約個時間上門拜訪溝通一下。

    徐爵回覆說,申時行也正有此意,而且他來拜訪老爺的府邸,而不用老爺去拜訪他的府邸,擇日不如撞日,時間就定在今晚。

    如此甚好

    馮保散衙回家簡單喫完晚飯,便坐等申時行的到來。

    約莫戌時過半,申時行乘轎來到崇文門馮保的府邸。

    見申時行被徐爵引進來,馮保故意乜着眼,有心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不冷不熱地道:“來了”

    “老公公好”申時行還是謙虛又客氣,對馮保的“冷漠”似乎並不放在心上,畢恭畢敬地道,“我說過要到老公公府上拜望向您請教的。”

    “來了即是客,坐吧。”馮保招呼申時行就坐,又讓徐爵斟茶。

    申時行小心翼翼地坐下,儘管他現在是文武百官之首,但感覺自己根基不穩威信不足,的確有許多方面想要請教馮保。

    這是心裏話,也是現實。

    馮保擡手做了一個請喝茶的姿勢,然後自己先呷一口,喝完直截了當地問:“你想討教什麼呢”

    申時行端起茶杯跟着呷了一小口,然後放下,雙手按膝長嘆一聲,帶着幾分苦笑,說道:

    “該討教的地方多着呢,譬如說每天都得需要爲皇上擬幾道票,有的票好擬,有的票讓人頗費躊躇。往常見張先生,每當遇到疑難處就寫揭帖求見皇上。皇上也總是及時在雲臺召見。可如今我遇到這類的事情,也給皇上寫過求見帖子的,但皇上總是批一句`先擬票來`,不肯給機會聽我奏對。皇上究竟心裏是如何想的,我這是真喫不準。像這樣的事情,不請教老公公,還能請教誰”

    雖然聽申時行不緊不慢地道來吧,可馮保覺得還是拿不準他說這番話的目的:是想表明萬曆皇帝不信任他申時行,還是萬曆皇帝仍不習慣把他當作首輔看呢

    馮保想着,自己和申時行兩個可都是朱翊鏐看好的,別整得萬曆皇帝一個都不信任,那還玩個屁啊

    因此馮保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是說自接任首輔以來,萬歲爺還沒有召見過你一次嗎”

    “見是見過兩次,但都是內閣幾位閣臣一道見的,所談也僅限於張先生的喪事禮儀方面。”

    “雲臺單獨召見首輔,那是朝廷的議事制度,萬歲爺不肯見你,我想一定是別有所因吧。你想想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萬歲爺或是哪方面做得不夠好,讓萬歲爺不開心”

    申時行有幾分喪氣地道:“可以說,我一天到晚小心謹慎,怎麼可能得罪皇上我在想,是不是我這個首輔不合皇上的心意畢竟”

    餘下的話,雖然申時行沒有說出口,但馮保心領神會,畢竟申時行是朱翊鏐藉助李太后的威勢暗中扶植上去的,並非萬曆皇帝的選擇,萬曆皇帝是不是在慪着氣

    馮保覺得這是個問題可這個問題如何得到答案呢誰也不敢去當面問萬曆皇帝啊

    看得出來,申時行今天是在虛心請教,而且急切想得到答案,只是馮保自己都感到迷糊。

    想到這兒,馮保忽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所以他嘆了一口氣,惆悵地說道:“你問我,其實我也不知道啊因爲調戲辱罵宮女一事被我告密,萬歲爺對我一直懷恨在心,若非李太后罩着,恐怕我早就要閃人回家了。如今,萬歲爺與我單獨相處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嘍。”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馮保臉上浮現出無盡的落寞與心酸。

    這種神情,申時行還是第一次見到。要知道,平常素日馮保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由此,申時行似乎明白過來爲什麼馮保與朱翊鏐如此親密但這是個祕密,是馮保自己說出來的。

    此時,申時行很想問,但又覺得不妥。而且朱翊鏐已被褫奪封號貶爲庶人,還有什麼機會或許這就是馮保情緒如此低落的重大原因吧

    申時行也只能這樣想了。

    問馮保與朱翊鏐的關係感覺不妥,那問他自己總該沒問題。

    於是,申時行道:“老公公,既然咱倆好像都不受皇上待見,那該如何改變呢總不能消極等待吧”

    馮保嘿嘿一笑,道:“不等你想怎麼着還別說,咱只能等。”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申時行追問道。

    馮保搖頭,諱莫如深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潞王爺說你性格溫和,善於調和、平衡之道,等還用別人教嗎”

    申時行感覺很是詫異,不禁又問道:“其實我與潞王爺並不熟,總共沒說幾句話,可聽老公公說來,好像潞王爺對我十分了解。”

    “潞王爺就是有這麼神奇”馮保道,“你不知道他有預知未來的超級能力嗎毋庸置疑,潞王爺無論看人還是看事兒都很準的。”

    這個申時行早就領教過,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

    馮保接着又告誡地說道:“等是要等,但你也別消極地等。十年前張先生從高拱手上結果宰輔臺印,纔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讓人看到了萬曆新政的種種氣象。兩個月時間眨眼而過,到時候若你無所作爲,那些好事份子指定會拿你與張先生比較,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瞧申時行臉上一副幽憂戚戚的神情,馮保接着又道:

    “潞王爺說,在張先生後面擔任首輔,看似是一件幸運的事兒,但其實很悲哀,因爲要達到張先生的高度幾乎不可能。所以你任重道遠,要走的路還很長。”

    這話簡直說到申時行的心坎兒裏面去了。

    當接任首輔的第一刻起,申時行就想到了這一點。

    對張居正這位座主以及改革所取得的成就,申時行可是由衷的佩服與驚歎,想着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

    就說陰差陽錯地當上首輔這件事兒,他都覺得是運氣好,就像走了狗屎運一樣,朱翊鏐居然選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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