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長嘆一口氣,說的倒是容易,可這讓他怎麼開口
人家秦大夫都已經很直接的拒絕了那些人,他現在卻又要代表那些人去找人家談,這不明擺着以官位壓人嗎
這要壓得過也就罷了,可他只是一方小小的知府,又怎麼有權力跟羅剎閣鬥
要是弄得不痛快,人家直接找個機會把他刺殺了,朝廷還不是都不敢說些什麼。
“罷了罷了,本官明日且去試試吧。”
知府大人揮揮手,示意師爺退下,一臉愁容,連喫飯都沒有胃口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當官這麼難,夾在中間的感覺還真是糟透了
好想辭官回家怎麼辦
第二天,知府大人帶着師爺以及兩個捕快低調的到了安和堂,秦淮是認識他的,聽有人說他來了,親自下來迎接。
雖然現在的他們根本沒必要懼怕官府,但還是要懂得尊重人,畢竟知府大人也從未爲難過他們。
“大人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秦淮本本分分的樣子讓知府大人稍微放鬆了些,這兩天也是聽說了不少有關於秦淮的事蹟,放老虎咬了人的腿還把人扔了出來,亦或者放老虎去嚇唬唐家公子,這一樁樁一件件,光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本以爲秦淮應該是一個很潑辣的女子,沒想到竟是這般謙和有禮貌,知府大人瞬間就覺得之前那些人是活該,這麼好的一姑娘,你要是不主動惹她,她能這麼報復你嗎
“哈哈,其實也沒什麼事,只不過襄城的其他大夫想要與你討教醫術,被你拒絕了,這便去求本官,讓本官再來替他們說說話,希望秦大夫能夠騰出一些時間跟他們切磋切磋。”
聽得出來,知府大人跟她說話也是很客氣,這樣禮尚往來,說起事情來就比較輕鬆。
“大人,不是我不願意,我這一管纔剛剛開張,你也看到了,每天都有這麼多病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實在沒辦法與各位切磋。”
秦淮笑得很是勉強,示意知府看了看周圍這些病人。
安和堂雖然也有其他普通的大夫,但也只能幫忙打打下手,真正在看病的還真是隻有她一個人,而且還有一批人再選拔,她自己都忙得團團轉了,哪還有精力去幹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這話說的知府有些尷尬,畢竟人家忙,他是有目共睹的,這麼大的一間醫館,站在這裏卻覺得擁擠,人家一天要救多少人要賺多少錢這不是在擋人家財路嗎
“這這個本官也知道,可是他們都求到本官那裏去了,本官也不能不管是吧”
知府搓着手,笑得很是討好,早知道還是不來這一趟了,得罪了這一個人,比得罪那些人要恐怖的多。
秦淮也知道自己不能駁了知府的面子,畢竟人家是親自登門,也算是誠意十足,都住在這個城池中,以後免不了要接觸,總歸還是不能鬧得不愉快。
“大人,依我看不如這樣吧,這一個月我的醫館纔剛剛開張,實在是抽不出身,等過段時間把人員安排好了,再與他們切磋如何”
總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知府瞬間喜笑顏開:“那自然再好不過,本官就替那些大夫們謝謝秦大夫了。”
“大人說笑了,襄城能夠有大人這麼一個一心爲民的父母官,纔是我們這些人的福分。”
沒有哪個當官的不喜歡聽這些話,知府是打心眼裏的高興,心中對秦淮越發認可。
送走了知府,秦淮也是嘆了一口氣,未來的這段時間又有的忙了,只希望比試過後那些人不要再來給她找麻煩,一天天的事兒也太多了。
他們的醫館沒有人,可不代表她的醫館沒有。
“姐,你爲什麼不直接拒絕他”
秦忠一直跟在秦淮後面,之前他什麼話也沒說,可等知府一走,便忍不住吐槽。
雖然知府態度確實是好,可依舊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那些人喫飽了撐的沒事幹,就喜歡來安和堂找麻煩,一天天的別提有多糟心了。
在這裏一個多月,他也知道楚洵就是羅剎閣的少主,剛開始的時候確實驚訝,不過楚洵本來就是因爲受傷才被李老頭帶回去的,這些年因爲失憶所以才待在了那個小地方,如今能夠回來,也的確不容易。
楚洵身上帶着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早就猜到他會是個貴人,沒想到竟然是羅剎閣的少主。
“那些人因爲這件事都找上了知府,知府代表的就是朝廷,就是想讓我們跟朝廷對着幹,雖然我們確實有實力與朝廷對抗,但卻不能真的翻了臉,我們羅剎閣的勢力根深蒂固,分佈在各個國家,實力自然不用多說,可是如今天下三分,單打獨鬥我們羅剎閣必然不會輸,可三個王朝要是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我們必敗無疑。”
秦淮做了簡單的分析,如今三個王朝,沒有誰是對他們不忌憚的,雖然也會花錢請他們辦事,但更多的卻是想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沒有哪個皇帝願意有人的權力凌駕於自己之上,她身爲羅剎閣的少夫人,不能不爲大局考慮。
被這麼一提醒,秦忠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幼稚,看來,他需要學習的地方還真是很多。
“知道了姐,以後我不會亂說了。”
秦淮點點頭,剛要上樓,發現秦忠又是她身後跟着。
“你不要整天跟着我,前兩天給你那本醫書背熟了嗎有事就在一樓幫襯着,沒事就背醫書,識草藥,等你真的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像現在這樣跟着我。”
秦淮說話有些刺耳,但都是爲了他好,他現在根本不懂醫術的基礎,跟在她身邊,也什麼都學不會,不如先把基礎打牢實些,再做那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秦忠拿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想跟着秦淮,好像自從來了這裏之後,他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姐控,恨不得時時跟在秦淮身邊纔好。
“好吧。”
楚洵最近依舊在跟進那個有關於丞相的事情,他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皇帝之所以想要殺丞相,是因爲丞相手中有一塊兵符,據說那是先帝傳給攝政王的,攝政王在幾年前遇了難,遇難之前派人把兵符交給了丞相保管,皇帝想要這塊兵符,丞相卻不願上交,這才讓皇帝起了殺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想讓一個人死,再簡單不過,可丞相好歹是三朝元老,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皇帝找不到藉口要他的命,就只能買通羅剎閣的殺手進行刺殺。
“依屬下看,那丞相對攝政王可真是忠心,攝政王在世的時候,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王爺,從未打過一場敗仗,那能力實在讓人佩服。”
說起那位傳說中的攝政王,連竹奕都忍不住誇誇其談,眼裏就差冒小星星了。
那位攝政王的事蹟,楚洵也是聽說過的,確實是個曠世奇才,只可惜英年早逝,當初傳出他死訊的時候,舉國哀悼了三個月,家家戶戶自願爲他披麻戴孝,場面十分壯觀。
“既然攝政王都已經故去,丞相也確實該把這塊兵符交給皇帝,他這樣一直握在手裏,難免讓人覺得心懷不軌。”
作爲一個旁觀者,楚洵分析的很客觀,竹奕一聽立刻開始反駁。
“少主,你有所不知,皇帝與那攝政王從小就不和,覬覦攝政王的所有東西,這兵符他一直都想要得到,這些年,對着丞相軟磨硬泡,幸好丞相對攝政王忠誠,硬是不肯交出來。”
“那位攝政王年紀輕輕戰死沙場,本來就疑點重重,這麼大的事情,皇帝當初卻草草了事,甚至都不許百姓過多的聲張,一看攝政王的死,就跟皇帝有關,丞相這麼做,自是有他的道理。”
竹奕平時吊兒郎當的,沒想到現在會這麼正經,倒是讓楚洵對他刮目相看。
“你也崇拜那位攝政王”
“當然,這天底下崇拜攝政王的人可多了”
竹奕驕傲的揚了揚眉,楚洵覺得他要是有尾巴的話,此時肯定也是翹得老高了。
“那你覺得丞相不願交出兵符的原因是什麼”
“自然是不相信攝政王真的死了,就像我們當初不相信少主一樣,畢竟那可是戰無不勝的戰神王爺,哪能這麼輕易就死了的更何況當初那場戰爭是贏了的,我軍死傷並不多,偏偏王爺遇了害,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竹奕這麼說也確實有些道理,皇帝與攝政王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不過先帝更加寵愛那位攝政王罷了,本來想把皇位也傳給他的,奈何當初迫於皇后母家的壓力,只能把皇位傳給現在的皇帝,而偷偷把兵權給了攝政王,更是在他駕崩了之後,才讓人宣讀了冊封攝政王的聖旨。
當時那份聖旨昭告天下,攝政王手上的權力瞬間就多了起來,皇后母家以及新帝就算再不滿,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